江岸站在那里眼神冷肃的看着不悔,然后对着郜言笑道:“这么多年来,我哪次不是输给你,我还以为诡计多端的郜总裁终于被逮进了监狱,哈哈,他妈的原来又是一个局!哈哈哈哈!”江岸疯了似得大笑不止,罗助理将枪往他头上重重的敲了一下:“住嘴!”江岸止住笑声的时候,眼神又投向了不悔,唇角微扬的嘲笑般,不悔一怔,忙钻出郜言的怀抱,低着头转身向房门走去:“我去看看漫漫。”
“夏不悔,你还在自命清高吗?以为自己多纯洁无瑕,不就是一个被老子破了处的贱货!”江岸高昂的声音瞬间传进每个人的耳朵,不悔呆愣在原地,差点连呼吸都顿了,她的指甲深深的陷进了自己手掌的肉里,她不敢回头,她觉得无比的屈辱。
突然一声巨响,不悔被吓的微微一颤,偏头才看见,郜言抬脚将江岸一脚踹到了门外。
“给我狠狠的打!”郜言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抖,语气里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在郜言手下对江岸拳打脚踢的同时,不悔的脚像是灌了铅一样仍然扎在地上,看着郜言缓缓的走向她,她盯着他的眼,想要从里面看到些什么,是的,她看到了,她第一次看见郜言的眼里好像蒙了一层水雾,似乎在凝固就会变成水珠掉下来,那是一种叫做眼泪的东西,然后她的眼前也模糊了。
“没事,去看看漫漫。”他淡淡的说着,绕过她的身子往房间走去,可她仍是站在原地,其实刚刚她是等他,等他过来来紧紧的抱着她,告诉她;宝贝,没事了,都过去了,我爱你,也爱漫漫。
然而没有,当他携着风与她插肩的时候,她摇摇头自嘲的笑着,她在这里这么久,这样苦苦的盼着他,然后,最大的作用居然只是引出了一个江岸。
不悔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没有和郜言一起去房间看漫漫,因为她知道,对于漫漫,郜言是认真对待的,而且现在她也不想和他一起去面对女儿。
她昂了昂头,眼泪流进了颈窝,走到嘈杂的门外,江岸的哀叫声和郜言手下落在他身上的拳头声交织在一起,她突然觉得可悲,对于她来说一个好好的早晨被莫名其妙的破坏了:“都住手!”她握着拳娇喝了一声,顿时,全都停下了动作,郜言的手下全都恭敬的退到了一边,众人低头致敬齐声的唤了声:“夫人。”
“都闭嘴,统统退下!”一声夫人将不悔莫名的惹怒,她现在讨厌这样的称呼。
“夫人,这。。。。。。”众人低头有些踟躇,不悔一个眼神扫了过去,全都吃瘪纷纷退下,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江岸滚到一边眯着眼睛看着她,嘴角仍是邪邪的笑意,嘴里喷出一口血,不悔亦是冷眼看着他,她缓缓走向他,然后蹲下身,嘴角勾起一丝淡笑:“江岸,你今天来,是为了股权还是我?”
“我说是为了你,你信吗?”江岸轻咳了几声,嘴角又溢出了一丝血迹,然后抬手随意用手背擦了擦。
不悔低头吸了吸鼻子,喉间一片酸涩,她说:“我信,真的信,江岸你不也是费尽心思的想要我和你在一起吗,五年前就是这样,可是你都方式永远是不对的,不然我怎么每次看到你除了讨厌还是讨厌呢?今天的事我认了,就像我认了五年前的那件事一样,现在听说郜言出事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回来,你为什么又回来,其实我恨不得杀了你!”这句话不悔说的咬牙切齿。
刚刚还一脸邪恶的江岸此时一脸败状,今天他是抱着百分之百的一举两得的心态,可是郜言毕竟是郜言,他注定一辈子都是他的手下败将,他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个肌如白雪一如从前般美丽的不悔,心中漫出一丝酸涩,随后道:“不悔,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永远都用不对方式,你看看,他的手下都叫你夫人了,肯定也是他的授意,那么他一定也是爱你的,可是终究你还是成了他引我来的诱饵,多可笑不是吗。”说到这不悔的他蹙眉,看见不悔脸色开始更加的泛白,但还是接着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江岸一生都活在尔虞我诈中,从来没有真正的去爱一个女人,不悔,我想过认真待你,想过如果你跟了我,那么我就什么都不争了,到时候我会带你去任何地方,可是,不悔,你爱的终究是郜言,对不对。。。。。。”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东西?江岸你别忘了,如果不是郜言今天好好的教训了你一顿,我也是不会饶你的!我和你,一直都是势不两立!”不悔愤然起身,眼角却看见罗助理就站在不远处,于是她将声音压了压:“关于漫漫,是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你懂不懂?”
江岸只是抬头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然后微微的叹了口气:“不悔,到这个时候你还是这样自欺欺人吗?如果郜言真的爱你,他会在乎你看的孩子是谁的吗?我可以不认漫漫,但是你没有权利剥夺我是孩子父亲的这个事实。”
“闭嘴!闭嘴闭嘴!”不悔嘶声力竭的喊出声,随手拿起一旁的一个花盆“嘭!”的摔在了江岸的脚下,这一声响引来了郜言的手下以及郜言本人,郜言挥挥手,便有人将江岸带了出去。
江岸的最后一句话让刚出房门的郜言听在耳里,他心中一紧,看见不悔颓然坐在地上的模样让他更是心疼,他该死的忽略了江岸这只狐狸会和不悔说些什么,责备的看了看一旁的罗助理,竟然没有早点通知他,他缓缓的走到不悔身边,伸出手掌:“来,起来说话。”声音柔柔的让人听了心坎里都是暖意,换做是以前,不悔肯定会欣喜的将手交给他,可这时的她,只是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伸出的大掌,随后抹了抹眼泪自己爬起了身,四处寻起了漫漫,循着笑声,不悔看见几位穿着干练的黑色套装的年轻女人正带着漫漫在阳台上玩耍,她便知道,其实那也是郜言的女手下,她十分不好相处的样子跑上前,从她们手里夺过漫漫,瞥了她们一眼,却还是语气僵硬的说了声:“谢谢。”
郜言始终跟在她的身后,跟着她跑上二楼,看着她在柜子里收拾着东西,一脸决然,她知道,她生气了,她可能,要走。于是他再也按捺不住上前按住她正往行李箱塞衣服的手,语气里焦躁无比:“你别闹了,不悔你看着我!”不悔的手只是顿了顿,随后从他的手中抽出,她眼睛干涩涩的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她果真的就昂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以前她就是看不懂,他深邃的眼眸总是像个无底洞一样,稍不留神就会被吸的逃了逃不掉,可是这一次,她眼神空洞的容不下世间万物,就算他的眼睛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也抵不过她心中的决然。
“我必须走。”这是她和他说的第一句话,说的坚定无比。郜言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站在原地想伸手去触摸不悔的脸颊,不悔匆匆收拾,抱着漫漫下楼拿起桌上的一把车钥匙,然后出门,车子越开越远,远远荡起的沙子漫天飞舞,模糊了车子亦模糊了好多人的眼。
整个下午,郜言终是站在楼上不悔的房间一动未动,良久,干涩的嘴角才扯出一丝苦笑,半晌,抬了抬唇,却没有说话。
不悔驾着车凭着来时的记忆沿着来时的路越过了海滩,然后终于摸索到了宽阔的马路,一路上无声的流着泪,她终究是想要逃的,她想,如果她知道她痴痴的等待等来的却是她最不想见到的江岸,还有郜言精心策划的阴谋,那么她宁愿没有和郜言之间坦白的爱恋,宁愿没有和郜言在一起那几天甜蜜的相处,其实她还是不知道,郜言已经贵为‘亚维’的总裁了,为什么还是惦记着江岸手上的股权,她摇了摇头,算了,这些都是男人之间的所谓的利益之争,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掺合了。
不悔回到了先前租住的房子。
一开始跟着郜言走的时候太匆忙了,还有好多东西没有带去,她将家里稍稍整理了一下,将一些衣服整理了一下重新腾了一个大一点的行李箱,其实这段时间她也是要走的,她想过,等郜言的事情解决之后她就告诉他她爸爸的事情,并且和他商量然后自己带着漫漫去法国陪爸爸一段时间,可是现在。。。。。。她想到这,苦涩的点点头,这段时间海边的相处好像过眼云烟一样转眼即逝,现在她又是当初那个带着漫漫回国的孤独妈妈,呵,那又怎样,她有漫漫陪着她就足够开心了,偏头看了看坐在沙发上摆弄玩具的漫漫,不悔心中又是一片苦涩,从事情发生一直到现在,漫漫始终安静的跟着她,她哭,漫漫亦轻声啜泣,从来不会像以前那样吵吵闹闹,仿佛这段时间来就长大懂事了好几岁,这样的漫漫她又感到莫名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