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家里辰惠一个人坐在工作室里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弹着轻柔的曲子,希望音乐能洗涤她杂乱的心灵。
白天在病房里发生的那一幕不停的在辰惠的脑海里浮现。
李仁宇那么肯定的答复迷乱了辰惠的摇摆不定的心而具曙光在得到李仁宇明确答复的那一刻悲痛还透漏着绝望的眼神却深深的刺痛了辰惠脆弱的玻璃心。
到底该怎么办?为什么总是这样?
许多年前具曙光也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朱齐富然后闭上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
得知曙光坦然放手辰惠急匆匆的跑到曙光家里要和他彻底断绝关系。
就如辰惠所料曙光没有悲伤难过更没有歇斯底里只是一言不发微笑着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静静的看着辰惠。
当时的具曙光就像溺了水的人想要拼命的抓住些什么,伸出手用力的抓紧最终却只有指缝中流淌的液体。
房门慢慢的关上阻隔了所有的光线终于就连最后一丝光源也被彻底的阻隔伴随着房门紧扣声响起的还有具曙光晕倒在地发出的闷响。
房门的阻隔彻底淹没了房间里的顿响辰惠踩着精致的细跟鞋优雅的走了出去。
门口朱齐富早已打开车门恭候多时,辰惠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着将手放到朱齐富手里两人手牵着手共同踏上了浪漫的双人旅途。
结束了差不多半年的环球旅行之后甜蜜的两人双双回到首尔秘密举办了一场袖珍的结婚典礼。
为了瞒住媒体大众的视线这场婚礼只有双方极其要好的亲友参加。
在外界毫不知晓的情况下辰惠带上了象征美满爱情的结婚钻戒,至今公众都以为还是单身名媛的辰惠其实早已秘密嫁为人妇。
回想起那个简单的婚礼现在的辰惠依然能感受到心中激荡的温情。
当时在场的人都为他们欢呼祝福,只有帅气逼人的曙光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站在角落里浅笑着看着甜蜜幸福的两人。
直到今天辰惠还是没有明白那天曙光的浅笑里包含了怎样的爱恨情仇。
辰惠之所以无法洞悉曙光心底最最真实的感情是因为辰惠根本就不知道,在她坐着朱齐富的车幸福的离开时,具曙光其实也刚上车离开。
唯一不同的是具曙光是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上的救护车,在辰惠进行甜蜜双人游的这段期间里具曙光进了无数次急诊室和加护病房,具曙光是多么的期待每当他又一次战胜病魔从冰冷的病床上睁开眼睛时可以看到辰惠迷人的笑容,可是没有。
再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过后具曙光懂得了什么叫绝望,只有不再报任何希望才不会再伤心难过。
得知他们要举办婚礼时具曙光毅然决然从病床上爬了起来,请化妆师化了个精致的妆容打上厚厚的粉底遮盖住没有血色的脸,穿上合身的高档西装,把原本就乌黑柔顺的头发吹得一丝不苟,出现在婚礼现场的具曙光宛如中世纪欧洲尊贵的王子般降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具曙光不是来出风头的,他曾以为这会是他和辰惠之间最后一次见面想留给辰惠一个难忘的回忆,让她永远记得自己最帅气的模样。
辰惠结婚之后具曙光过上了每天在医院,学校,家和公司之间来回穿梭的平静日子。
然而上天总是这么喜欢跟人开玩笑在具曙光想要逐渐学习遗忘的时候辰惠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当时的辰惠哭得梨花带雨不停的恳求他去医院看看朱齐富说他得了很重的病,医生已经下了死亡通知书。
听到这个消息具曙光突然莫名的兴奋而后越发疯狂的兴奋着心想:朱齐富没想到原来你也会有今天,医院的味道很好闻吧?我一直以为你们会白头偕老没想到。。。。。哈哈!活该!然后具曙光真的就笑出声来,很大声似乎很开心的笑着。
悲泣的辰惠突然止住了哭声不可置信的看着笑得癫狂的具曙光,具曙光不同往日的豪笑彻底击溃了辰惠心中固有的认知。
原来曙光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无所谓,原来他根本就放不开,忘不掉,所以此刻他的笑是真心的吧?
想到这里辰惠胡乱的擦掉眼里的泪水仓惶逃离。
辰惠一直以为会因为朱齐富过世而幸灾乐祸的具曙光居然在葬礼上哭了,虽然他一直不停的微笑着可那洋溢着笑容的脸上却滚下了一串泪水。
当时哭得虚脱的辰惠被辰雪扶去休息时无意间看到不知何时站在墓地泪流满面的具曙光。
惊鸿一瞥具曙光脸上那爱恨交织的笑与泪剧烈的震撼了辰惠的心。
西下的霞光照在具曙光精致的侧脸上,暖洋洋的心里一酸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掉落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之内笑得太多肌肉都僵硬了,具曙光就这样呆呆的不曾变换过一丝表情任泪水滴在昂贵的西装上。
辰惠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即使是被夜色完全遮住了视线辰惠也不曾移开视线。
当黎明的霞光穿透黑暗周围的一切逐渐再次变得清晰起来辰惠和具曙光两人的视线也不曾改变,两人都偏执的注视着自己认定的方向。
当阳光刺痛了具曙光红肿的眼睛他才想起了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移动麻木得失去知觉的双腿转身意外的看到不远处的辰惠。
短暂的惊愕和欣喜之后具曙光用微笑掩饰满心的失落,因为他突然发现辰惠的视线直直的穿透他的身体落到身后那块崭新的墓碑上。
具曙光转头看了一眼墓碑上浅笑着成熟稳重的中年男子毫不犹豫的抬脚离开,就连经过辰惠身边时也不曾停留。
具曙光和辰惠的故事发展到这里本该落下完整的帷幕,可是辰惠的一通电话再次打乱了具曙光看似平静的生活。
看到手机上闪动着熟悉的号码具曙光刻意忽略心底的悸动,强逼着自己认真查阅眼前的文件。
悦耳的铃声不停的撩拨着具曙光悸动难耐的心,丢下手中的文件接了起来紧攥着手机贴在耳边却没有立刻说话等待着对方的说辞。
“我现在在名爵。。。。。我突然觉得好。。。。空虚,好寂寞,你…过来陪我…。好不好?”
辰惠带着浓重鼻音断断续续的话语伴随着吵闹的音乐穿透听筒一字一句撩拨着具曙光寂寞难耐的身心。
接下来具曙光用了最快的速度来到酒吧将神智不清的辰惠带到楼上的情侣套房不惜以注射强心剂和那种药物做为代价一遍又一遍整夜不停息的折磨着身下的人。
听着身下的人带着**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朱齐富的名字,万分委屈和愤怒的具曙光却始终没有舍得起身离开。
清晨醒来陪伴具曙光的仅有冰冷凌乱的床和空荡荡的房间,苦涩的笑过之后具曙光洗澡穿衣毫不留恋的离开了酒店房间。
在后来的好长一段时间里辰惠每次喝了酒都会打电话给具曙光,然后两个人就会在不同的酒店房间里发生本不该发生的事情。
在那段脱离了情感和道德厮混在一起的时光里具曙光痛苦并快乐着,他天真的以为他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没有感情也没关系,爱着别人也没关系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
某个清晨在酒店房间里醒来的具曙光伸伸懒腰打算洗漱离开却发现床头柜上多了张纸上面留下的一段隽秀的字。
曙光,当你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虽然每次你醒来的时候我都已经不在了。可是这次不一样,我想了很久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决定要离开你,彻底忘记你。不要试着找我,你找不到我的。真的不要在再相见了。具会长!
即使没有署名具曙光也能一眼就看出那是辰惠的字迹。
没有哭没有笑也没有愤怒或悲伤具曙光就像一个突然丢了灵魂的木偶呆呆的坐在床上。
手机铃声惊扰了这个没有灵魂的玩偶,像突然被安装上的电池,电动玩具好好的活动了起来。
洗漱,穿衣,上班,下班,吃饭,上班,下班,泡酒吧,勾搭美女,到酒店开房,在之后的时间里除了身体实在是不允许具曙光每天每夜不停的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唯一不同的就是每天晚上的床伴绝不相同。
以为不会再相见的两人兜兜转转却又回到了起点,回到同样难以抉择却并决然不同的起点。
曙光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显然没有生命的乐器根本无法和给予辰惠响要的回答伴随她的仅有清冷的月光和清幽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