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醉红尘》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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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他那如同墨玉的眼睛，心里不由为之所动，无声地点头回应。我

    我与执明离开时，宾客们也都陆陆续续离开了。轩辕府已经乱做一团，无人再有心情招待宾客。

    蔚灵公主一气之下，架着凤凰坐骑直奔天宫而去，没有人能够挽留得住。

    这世间多少有情人都不能携手走到最后，更何况两个没有感情的人。一开始，便都是注定了的。

    这轩辕氏接下来的事，就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吧，这样大的一个家族，没有积怨确实不能让人相信，尤其是这情感之事，最是犹如乱麻，越解越乱，最后大都成为死结难分难解。

    而我，一个连自己都难打理好的人，哪有心情去管他人的事。

    执明拉着我一路向西，最后落在西海的一个小岛上。我和他坐在沙滩上吹着海风，听着海浪声。

    “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我问。

    执明顿了顿，“陵光，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认识那个送画的女孩吗？”

    我摇摇头，等着他给我答案。

    他道：“她叫霏羽，跟你很像。”

    我看着执明的眼，说这话的时候，瞳孔里似乎燃烧着火焰，温暖而明亮。

    “然后呢。”我又问。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被一伙人追杀，那时她死命拽着我的袖子求我救她。那一瞬间，我觉得她特别像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像。所以我救了她。”

    “因为像我，就救了她，这是什么道理？”我觉得这有些不合逻辑。

    “陵光，”他带着很重的酒气道，“我喜欢你。”

    我的心情犹如风暴后的大海，还未平静，又掀起了一阵巨浪。

    他接着道：“我明明知道你喜欢的不是我，可我还是控制不了我自己。”

    他低着头，手臂搭在膝盖上，极尽全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的眼睛，直直盯着他那纤长的手指。

    “执明……”我唤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曾经想过告诉你，告诉你我的心，可是，我犹豫了，我现在仍然还在后悔，当初我为什么要犹豫，我错过了，当我后悔的时候，你已经不会再爱了，永远不会再有爱情。”他说的激动，“孟章，你以为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你身边仅仅只是他把你看做朋友，当成亲人吗？陵光，他跟我是一样的，只是他更善于隐藏自己，而且，你也不会懂。”

    我万万不敢去想孟章也是喜欢我的，我不敢相信这么多年的友情转瞬变了。

    “执明你想错了，孟章他……我们都是最要好的朋友。”

    “不是的，陵光，你不要再自己欺骗自己了，这些年，你一直都是稀里糊涂的活，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你以为，你忘记的，仅仅只是一千年前的那段过去吗？”他说到这里，猛的哽住。

    他这话……什么意思？我当下便觉得有问题，什么叫我所忘记的，不仅仅只是千年前的那段记忆，好生奇怪。难道，我还忘记了别的。

    当下我就问他：“执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忘记了什么？”

    他的嘴脸抽动，转过身抓住我的手，痛苦地落泪，“陵光，这些年我过得很痛苦，我寄情山水，游历三界，只是想忘记对你的爱慕，我以为不见你就不会想你，可是，当我看到霏羽的时候，我知道，彻底不可能了，我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你，越来越不能控制我自己，几万年时间，我从来没有放下，我刻意要去放下其实全都压在了心里，就像灰尘，我越不去管它，它就堆积得越厚。我对不起她，我不能爱她，我不能把她当成一个替代品一样去爱她，这对她多不公平。她死前最后的话，居然是让我去告诉我喜欢的人，告诉那个人我的心。可是她不懂，她到死我也不能给她想要的答案。陵光，我……我不想再逃避，这是躲不开的劫，真的！”

    他的手很烫，与我手的冰凉格格不入。听着他的表白，我的心也不自觉的绞痛，他不能去接受别人的爱，我又如何能接受他？到头来，总是相负。

    “执明，你的痛苦……对不起……我不能懂。”我艰难地说出这样的话，尽管我知道，这或许很残忍。我是个无情之人，过去如此，以后也是如此。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去爱。

    “你懂得，你其实懂得，只是你忘了……”他欲言又止，他的手掌抚过我的脸，把我被风吹的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我到底忘了什么？”他说着我不解的话，让我异常迷惑。

    “陵光，相信我。”他摇着头，“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的，这一切都是瞒不住的。”

    “现在不能告诉我吗？”我用渴求的眼神望着他。

    “不能，我真的不能说，陵光，我戴着面具活了好久，我都快忘了我自己的心，我甚至不敢正眼看你，不敢看你的眼睛。”他说着，又低下了头，泪如泉涌。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执明，没有看见他这样失控过。他是有多难过，多煎熬，才会如此。就像一场积蓄已久的山洪，爆发时是多大的力量，足以将树连根拔起。

    我不忍心再逼问他，我所忘记的，或许正是我想忘记的，一段不能回首的往事。我既然选择了忘记，就是因为我不想再记起，那么，还要去想起做什么呢？

    我轻轻地抱住执明，我告诉他：“执明，我知道了，或许那是一段我不想记起的回忆，既然那样，我不愿意再想起，记得的人越多，我会越累，其实，只要我永远记得你们，就够了。”

    “不是这样的，陵光……”他拥着我哭的像个孩子，那样无助，那样凄苦。

    “别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如果我们还是朋友的话，就别说了……”

    “朋友……朋友……朋友……”他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再没有别的话说。连我，都悲伤起来，一阵酸楚过后，我伏在他的背上落泪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