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如此的尖利和凶狠,震的人耳膜生疼,嗡嗡直响,寒意弥漫全身,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当赵福成听到这个声音响起时,就撒腿往台下跑,边跑边对自己人大喊着:“别看了,快跑!”
可是喊归喊,却是头也不回,往台下直奔,最后几个台阶,更是跳了下去,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卖力的跑,心胆俱裂之下,也没顾上看跑到了哪里,只想着要跑,不停的跑,只要跑出来就好。
只感觉自己跑了挺长时间,心想着应该差不多了,便稍稍松了一气,才想到其他人怎么样,自己到底跑到了哪里,注意起周围的情况来。
这一上心,便发现了怪异之处,怎么还有灯光,怎么周围没有其他人的脚步声,怎么那个该死的声音还一直响在耳边,怎么周围这么像那个戏台,心中就是一惊,立即停了下来。
仔细一看,可把赵福成下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自己折腾了半天原来还在戏台上。
赵福成惊呆了,怎么会这样。
他脑中一片空白,呆呆愣愣的,可是毕竟是多年的老油子,没过一会便缓过神来,但心中却是没有了注意。
脑袋机械的转着看着四周。
只见有几人,有的绕着一个小圈不停跑着,有的脸上满是逃脱出来如释重负的表情……。
眼睛睁着,却做着当前不应该做的动作。
赵福成看了一会,心中才醒悟,这是被迷住了,仿佛做梦一般,不知身在何地。这应该就是“鬼打墙”。
赵福成心中不禁苦笑,自己刚才是不是也是做着同样的动作。
这时忽然想到了那中年男子,心中有了一丝希望,满戏台的找了起来。
在戏台边上找见了剧团团长也就是那中年男子。
正见那中年男子那变的白乎乎的脸看了过来,眼睛瞪得老大,瞳孔里都发散着惧意。
赵福成瞬间明白了他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情。
也是鬼迷心窍,走不出去了。
那女腔还在长长的唱着,越发尖利。
这音调极是侵人心神,像一座大山,压在众人心头。
有的人忍受不住惊扰,手脚无力便扔掉了手里的辟邪物件,许是邪气入体,不大一会就倒在了地上。
有的人挣扎着极力迈着步子,想跑,可是还没跑多远,手上的物件不管是乐器还是武器都纷纷碎裂,步了别人的后尘。
在那敲打的像活死人一般的几人,手上的节奏随着女腔越来越高昂,也快了起来,慢慢的头上流下了汗,渐渐的浑身也湿透了,肉眼看着肌肉都有些抽搐,可是他们却浑然不知,依然不停。
其中有几人的嘴角已经慢慢的流出了鲜血,血沿着嘴角形成一道细细的血线,流到戏台上,那么的晃人眼睛。
刚才没拿上辟邪物件而晕倒的几人,此时也摇摇晃晃的站立起来,面容呆滞,摇头晃脑的有的跟着在虚空中敲打起来,有的则咿咿呀呀的唱起了戏。
此时的戏台,诡异、可怕,阴气森森。
赵福成觉的自己也快忍受不住,心还不甘,不想不明不白的折在这里,还是努着力接着往台下跑去,这次留上了心,就在下台阶时,没有任何异常,跑了几步远还是没异常。
赵福成心中大喜,以为脱出了牢笼,赶紧跑了起来。
可是跑着跑着,不知怎么回事最后还是跑回到了台上。
赵福成心中一股彪气发了出来,也是着急了,干错直接从戏台上往下跳,戏台到地面的距离有两米,这时也顾不得别的了。
跳是跳下去了,可是跑了几步,结果还是回到了戏台子上,但跳下去时脚上崴的伤痛却还是那么清晰。
这时,其他人手中的物件一一碎裂,没了辟邪之物挡着,就挡不住不干净东西的侵袭,便都倒在了地上。
最后只剩下中年男子和赵福成。
中年男子不知道为何还能站着,想着这些年出来闯荡,身上应该带着什么东西。
赵福成只觉胸前一阵阵发热,低头看去却是今天老婆去庙里给自己求的符,此时正慢慢的变成了枯黄。
人们倒地后,没过一会都一一爬了起来,像死人一样,接着便手舞足蹈,好像被什么东西支配了一般。
有的空手敲打有的舞袖有的走台,戏子的动作干净利索,就像清醒时一般,但远比清醒时的水准要高,劈叉、翻跟头,窜上跳下,不知疲倦,不知疼痛。
那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也做着扭捏的动作,明明做着是一些喜庆的动作,但脸上偏偏面无表情就像死人一般,最接受不了的还睁着无神的眼睛,冰冷冰冷的,毫无生气。
赵福成此时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眼看着人一一倒下,又一个一个不正常的站立起来,做着瘆人的动作,这种折磨,简直就要了赵福成的命,只觉脑袋无比的大,心脏怦怦直跳,再加上那无处不在,阴魂不散的女腔,马上就要到崩溃的边缘。
没过多长时间,赵福成觉的胸前越来越热。
这一热,反倒使他稍微冷静了一下。
再次想到了中年男子,希望能有什么好办法。
赵福成看了过去,只见那中年男子如临大敌看着后台,手上托着一块红布。
赵福成不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长裙女子从后台款款而来,嘴唇微动。
这次听得清清楚楚,那一丝腔调便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只见她来前台,如水的双眸看了看赵福成和那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转回了头,边唱边妖娆多姿的走到已经魔怔了的众人中间。
赵福成一见那女子那秀丽的面容,心一下子就乱了,忍不住叫了起来,“这……这……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
那女子,悠然自得,却是不管赵福成,走到无知无觉之人身旁,便露出弯弯的细牙,轻轻的咬在脖颈上,不一会那人就软倒在地。
那女子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向下一个人走去。
赵福成看的手足冰凉,想到自己最后也会变成这样,又反抗不得,一时间万念俱灰。
那个女子吸完了神志不清的众人,便向赵福成和那中年那人而来。
这时赵福成只觉胸前剧痛,再一看却是那道符化成了灰,脑袋一迷糊,眼前一黑再不知道人事,只是倒地前听到了中年男人怒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