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浮生执念》 7

    “那。。。”

    ”那我来给你讲讲我的故事，给你托个底。”他坏笑一下：“我从小父母相继去世， 一个人混着活。后来认识了一帮生死兄弟，一起打拼着，不才混个老大当当。北洋政府刚派大将军来沪不久，肯定会大批招兵买马。巧了，我和保安局的一个大队长关系还算铁 ，这几次镇压事件交给我和兄弟处理着，这样有点业绩，再去保安局，也好混些不是。”

    “可是。。。。可是。。。。你，一点都有不像。。。混混啊。”

    “因为，我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很认真啊。”他略扬起嘴角，轻轻抓住我的手：“这些年，从来没有人为我哭过。那次你抱着我哭，哭得我心都碎了，我特别想为你拭去眼泪。”

    我没有抽回去手，因为我不讨厌他，或许这个少年也正一步一步走进我的心里。

    他轻轻伸出胳膊，将我头抵在他肩上：“你若信我，我以后一定会给你富足的生活，哪怕我拼尽生命，不会让你吃苦，不会让你有危险。并且，我只爱你一个，一生一世。”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以后一定出人头地，不论将来谁买去了姚宅，我都会给你赎回来。因为它只属于你。”

    “有你就好。” 我轻轻闭上眼。

    我不知道这一刻的定情竟改变了我的一生。

    后来，乔生的话都实现的，只是。。。

    此后的日子，我去学校他总护我左右。有时下学他在门口买好糕点等着，他总是喜欢一身长袍斯斯文文的笑着 。和我在一起时，完全没了他们口中“生哥”的气势，只是一个文静内敛的少年。晚上我们就一起在庭院里看看星星，斗斗嘴。他没事总是会讲笑话给我听，当我笑的不成样子的时候，他就说我笑起来傻乎乎的但是很好看。有时候会泡在一个盆里洗脚，因为谁去倒洗脚水而争辩，最后还是他去倒了。有时候，他会带我去闹街买鸡蛋酥，一人一个的抢着吃，卖鸡蛋酥的大爷都认识我们了。就这样温温馨馨的闹着。我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幸福的过下去，直到有一天，再没在门口等到他，像是蒸发了一样，他和他的兄弟，都没了音讯，甚至我知道他的事太少，都无从打听。

    没有他的日子。他的不辞而别让我很揪心，我甚至有些怨恨他：乔生，这便是你口中的，一生一世。

    一年后

    日本人越发的猖狂，中国政府显得苍白无力。父亲现连维持生计的钱都赚得困难，锦年还小，我无奈只得退学，去了一家棉厂工作。白天工作，晚上教锦年读书，有时候还要和母亲一起做些手工，敷贴家用。

    “日子越来越难，不知道还能撑多久…”父亲佝偻的身影。

    “听她舅说，有人想买咱家老宅呢，就是嫌价高。”

    “这价还高？宅子地带多好，寸土寸金啊，我已经压了很低的价格了。”

    “主要是乱世，大家饭都吃不饱，谁还会买宅子…”

    “唉，跟他舅说，实在不行，价格就再压一压罢。”父亲叹了口气，回屋去了。

    我看着家里难处，也不知道如何帮忙，自觉无用。

    晚上下班正欲回家。

    “锦尚。”我回头一看，是金莹，高兴的忙过去抓她手：“你怎么来了，学堂没课么？”

    “停课三天了，还不是游行的事，据说工厂也要罢工呢，你们厂都没动静么？”

    “没听说什么，整日忙这做工了。”

    “唉，这小身板，倒是委屈了你。”她正说着，招呼过来两个人。

    金莹上前挽住一个手臂：“这是齐刚。”说要害羞的低低头：“我父亲一个朋友的儿子。”

    我真心为金莹开心。互视点头笑一下，算作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