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的移动速度很快，很难想象一个人盘着腿用膝盖能够走出这样的速度，几乎是猝不及防的，侏儒就已经跟穆牧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
侏儒的脸在眼前兀的放大，在意味着危险靠近的同时，那张脸更让穆牧心惊。
离远了看还好，那张脸还能算作是脸，可是在这样毫发毕现的距离下，侏儒的脸已经不能算作是脸。
横七竖八的皱纹像是被刀割过一样，深深的嵌进皮肤，嘴巴里的牙齿已经发黑，咧着嘴发出一阵恶臭，眼皮因为松弛而掉落下来，遮住了半只眼睛，鼻子则像是比萨斜塔，整个的歪掉了。
五官就像是遭受了什么难以想象的重击，七扭八歪的分布在脸上，侏儒咧着嘴，念叨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表情似笑非笑。
但穆牧不是个会把情绪表露在脸上的人，一张脸只是微微的惊愕了一下，紧接着反应奇快的推开侏儒，抄起了背包里的脚家伙。
谁知侏儒却转身朝着莫乙飞速移动过去。
莫乙虽然是个严肃刻板的人，但他终究还是个普通人，不比穆牧从小的经历，见到那样一张脸出现在眼前，莫乙的第一反应是闪躲。
但也就是那零点几秒的闪躲，侏儒嘴角诡异的笑容突然放大，然后一只手飞快的抄起，五指并拢，小臂微曲，朝着莫乙的面门戳了过去。
躲，已经来不及了，莫乙只能眼看着这只手朝着自己的眉心插过来，力量之大，莫乙甚至听到了空气被划破的声音。
电光火石之间，莫乙看到了一块横着飞出来的石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硬生生的拦在了侏儒的手和莫乙的脸之间。
咔嚓一声，硬物插进豆腐一般的声音，侏儒的整个手掌嵌入了石板。手指尖距离莫乙的鼻子不足一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手指略显僵硬的上下动了动，石板就像是泡沫一样被绞碎，要不是那些碎石掉在莫乙腿上的重量，莫乙甚至会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戏。那块石板不过是道具。
这个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很多，能亲身经历的很少，亲身经历了却仍旧保持怀疑的，更是少数中的少数。
可偏偏莫乙就是其中一个。
他很怀疑侏儒是怎么办到的。因为在他的世界里，要造成这样的效果先不论需要多大的力量，就光是那一击的造成的几乎是毁灭性的撞击，就不是人类的骨骼能承受的了的。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地下旅行，种种不可思议已经让莫乙不再是个坚定地唯物主义者，可是这样的事情，他仍旧没办法接受，不管怎么说，那侏儒总是人吧？
侏儒收回了手，这次速度很慢。莫乙看到了他的手，毫发无损。
说没有害怕没有心惊是骗人的，那一瞬间，莫乙感觉就像是亲吻了死神的右脚，背后一阵汗毛竖立，碎成一块一块的石板，看在他的眼里就像是在看自己的脑袋。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竟然你们命不该绝，我就当做好事了。”说完侏儒就慢慢悠悠的往外走。丝毫没有理会穆牧和莫乙的意思。
“等一下”穆牧思量了半天，还是决定叫住侏儒。
侏儒停了下来，但依旧背对着两个人，“死不了。”
穆牧还在原地咀嚼侏儒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消失在了甬道里，悄无声息，无迹可寻。
一阵脚步声吸引了穆牧和莫乙的目光，四处看去却没有人。
有了上一次侏儒突然出手的经验，两个人瞬间抄起家伙，把关水围在中间。警惕起来。
听得出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但是却听不出来声音到底来自哪个方向，一股紧张感瞬间笼罩了穆牧和莫乙。
在外面他们两个足以独当一面，可是在这里他们却脆弱的不堪一击，搏命有时候都成了奢侈，就比如刚才，如果不是那块诡异出现的石板，莫乙的脑袋可能就已经被侏儒钢筋一样的手，戳穿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走来的却是带着面具人尹诚。
尹诚带着面具走到两人面前看了一眼被围在中间的关水，“他不会有事，不用担心。”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穆牧看着尹诚脸上的面具，盯着那两个窟窿，试图看到尹诚的眼睛，但却失败了，只能没有焦点的盯着那张狰狞的面具。
“假冒团伙呢？余鲜儿呢？尹诚，我们兄弟一场，你应该说实话。”莫乙坐直了身体，严肃的问道。
看着两个人严肃的关心，尹诚隔着面具也感觉到了那股久违的温暖，可是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况且时间不多，他必须抓紧。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们只需要记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西岭也好，祁连山云梦山都好，不过都是梦，一切都和你们无关，”尹诚顿了顿，“包括关水。”
“你这话什么意思？”莫乙问道。
“我说了没有那么多原因，”尹诚朝着穆牧伸出手，“我现在带你们出去。”
穆牧坐在原地，似乎在想着什么，没有伸出自己的手。
“木已成舟，你们必须走，不然我们都得死。”尹诚摘下面具，对着穆牧真诚却含糊的解释道。
这是他能给的最多的解释了，不能再多说了，况且时间不等人。
穆牧看着尹诚的眼睛，许久，站起来，转身架起关水，默默了说了一句，“尹诚，你是我兄弟，如果我出去一个月内，没有在你家见到你，我还会回来。”
尹诚不由得眼眶一热，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莫乙也站起来，什么都没说，他明白，尹诚是要一个人抗下所有的秘密，想起从前那个有些懦弱的尹诚，莫乙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伸手拍了拍尹诚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吧。”尹诚重新带好面具，把脸上的黑色条纹遮好，蹲下身来背起昏迷的关水，快步朝着一条狭窄的甬道走去。
一边走，尹诚一边计算着时间，心里不由得为余鲜儿捏了一把汗，希望能赶得上。未完待续。
ps： 欠的我一定补上。我发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