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回忆里守望了你二分之一年》 （4）希善学钢琴

    大厅里传来一段柔和欢快的钢琴声，带着丝捉摸不清的调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变得越来越急促，让人两只耳朵完全听不过来。

    “李云迪的《pihuang》。”于竲勋和钱慧珍默契道，而后两人相视一笑。

    安希善小小的受伤，妈妈弹的钢琴她一点也不懂，可看欧巴跟慧珍姐姐两人之间的温馨，让她心里格外难过。欧巴不愿意跟她玩是不是嫌弃她不懂钢琴？

    “我还是比较喜欢里查德·克莱德曼的曲子。”钱慧珍闭上眼欣赏了许久。

    “我挺喜欢的。”于竲勋两只手在餐桌上来回按着，仿佛餐桌边缘就是他的钢琴键，又开始变得痴呆了。

    “我再听听看。”钱慧珍又改变了主意，“好像还不错。”

    “快结束了。”于竲勋睁开眼睛，看到安希善正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欧巴，你说要教我弹钢琴的。”安希善不顾钱慧珍在身侧，拉过他的手。

    “让妈妈教你。”于竲勋转头见钱慧珍一脸地不乐意。

    于竲勋从来没见过安希善发这么大的火。

    她把她最喜爱的洋娃娃扔进垃圾桶里，一声不吭地冲进自己的房间，然后把自己关在里头，很久都没有出来。

    于竲勋一时有些受不了被缠人的安希善冷落，与钱慧珍一同勉强弹了四十分钟就有些坐立不安，心不在焉了。

    “竲勋，你又弹错键位了。”杨娜莎用力地打下来，于竲勋吃痛的回神，“妈妈，你这么用力，好痛。”

    “知道我在练琴的时候对你很严厉，你还敢神游。”杨娜莎讨厌于竲勋顶嘴。

    “妈妈，你去看看安希善。”于竲勋把安希善扔掉的洋娃娃弄弄干净递给杨娜莎，“就说我教她弹钢琴。”

    杨娜莎喜出望外，摸了摸竲勋的脑袋，“我儿子竟然开窍了，这才是爱护妹妹的表现嘛。”

    安希善在门口听了无数次，就是不见于竲勋上来，心里开始动摇，她后悔死刚才的举动了，可她就是心里不舒服，为什么欧巴愿意和她一起弹琴，却不愿意教她弹呢。

    “咚咚咚……”杨娜莎在门口敲着门。

    安希善想也不想就开了门，“欧巴，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哦妈，是你啊！”语气不免有些落差，但随后她还是扯开一个微笑，“哦妈永远对我最好。”

    “下来吧，竲勋他愿意教你了。”杨娜莎慈母般笑着，“你不愿意妈妈教，是为什么啊？”

    安希善脑袋里飞速地转着，老老实实说，“我想和欧巴增进感情。”

    杨娜莎不想她会说出这种话，蹲下来，摸了摸她的脑侧，“竲勋是我儿子，他虽然对人不是很热情，但他也是个感情丰富的人。不然他弹钢琴就不会总让人有一种要落泪的感觉了。希善，等你长大了，你会感受到竲勋对你还是有爱的。”

    “哦妈，我不喜欢欧巴对别的女孩子好，这是为什么呀？”安希善也知道自己自私，可是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杨娜莎不可思议地愣了愣，但还是给她解释，“竲勋是你哥哥，你当然希望哥哥只疼爱自己的妹妹，以后就不会这样了。”

    “为什么以后就不会了呢？”安希善想不明白，她的小脑袋实在想不出来。

    “因为希善长大了就嫁人了，好了，不说了。下去吧！”杨娜莎有些无力，她很害怕她跟于竲勋之间有超越兄妹之间的情感。

    “竲勋，你真得要教她？我不想，我只想和你一个人弹，以后她学会了，你是不是就不和我搭档了。”钱慧珍不想于竲勋会惦记着安希善，她对于竲勋这突如其来收养的妹妹很排斥。

    “她是我妹妹。”于竲勋是这样回答钱慧珍的。

    安希善稚嫩地小手第一次接触到钢琴键，简直得到了释放。这个键那个键，十根手指完全弹不过来，她胡乱的奔腾在钢琴键上，钢琴不满地发出激荡刺耳的震音。

    “安希善，你给我停下！”于竲勋捂住耳朵，他从没见过有人这样弹钢琴。

    安希善哪里听得进去，她爱上钢琴了。

    “安希善，你再不停下来，我就不教了。”于竲勋站起来，假装要走。

    钱慧珍娇气着，“希善，你别闹了。我的耳朵都被你震聋了。”

    安希善才停下，嘟了嘟小嘴。

    “我们从最简单的开始，希善，你听着。”于竲勋在钢琴键上稳稳地弹了一小段。“怎么样，感受到了吗？”

    安希善一点都没有感觉，摇摇头。

    “再来一次。”于竲勋重复了一遍。

    “还是没有感觉。”就是一段音乐啊，应该要感觉什么呢？

    “哆来咪知道吗？”于竲勋差点忘了最最重要的东西。

    “不知道。是什么呢？”安希善不解，哆来咪是她应该要知道的吗？

    “猪脑子。”于竲勋无话可说。

    钱慧珍捂住嘴巴偷笑，杨娜莎却在此刻走过来，“慧珍，我们到楼上的钢琴房去。”

    “杨阿姨，我想留在这里。”钱慧珍不想离开于竲勋，如果他是一个人留在这儿她还放心，可这不是还有一个安希善吗？

    “走吧，希善在这里会打扰你练习。你不是快考十级了？”杨娜莎看了他们一眼，想着还是给他们一个安静地氛围吧。慧珍年纪虽然小，可是人早熟，她看得出来她在吃醋，她不想她跟希善之间有所矛盾。

    “把手放上来。”于竲勋两只手分别按在中低中高音处的键块，让安希善把小手放上来。

    安希善听话的将小手伸出来，可是她人不够高，无法伸到那么里面。

    于竲勋贴心地将手往外面移了移，又让安希善跪在钢琴椅上，这样就可以够着了。他小时候妈妈就是这样教他的。

    他等她放好之后，在钢琴上轻轻地摸弹起来，闭上眼睛，动听悦耳的钢琴曲从他们的手指之处流了出来。

    “哇哦，好神奇。”安希善赞叹不已。

    “你先把键位记清楚再说。”于竲勋让安希善自己试着弹。可是安希善好像真的没有天赋，不管于竲勋怎么耐心教，她还是随心所欲，胡乱一通。

    “欧巴，你的手为什么这么漂亮？”安希善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

    “看着琴键跟五线谱！”于竲勋醉醉的，他牺牲和钱慧珍相处的时间做了这个破决定！

    “欧巴，你睫毛好像跟我一样长也。”

    “安希善，你不尊重我。我不教了，你要么去找妈妈，要么去找别的钢琴老师，总而言之，我不会再教你弹钢琴，不然我就是一头猪。”于竲勋让安希善离开他的御用钢琴，他马上就要和慧珍参加业余钢琴十级的考试了，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

    “不要嘛。”安希善又爬上去，“欧巴，如果你明天不想被我吵醒的话，你尽管这么做。”

    “安希善，你在威胁我？”于竲勋难以置信，又重复了一遍，“你竟然敢威胁我？”

    “你自己决定吧！”安希善知道他最害怕被她吵醒。

    “你先把手放上来。”于竲勋从钢琴椅上站起来，走到安希善的身后，圈着他在身前，“看这个点在上面的，就说明是高音，所以你就按这一块键位……”

    安希善认真起来，全神贯注地听着，用心在感受。

    “欧巴，我会咯。”安希善不是很娴熟地弹奏着，虽然有几个错音，但是至少不再刺耳。

    连于竲勋听了都欣慰的笑出了声。

    “哎哟，希善弹得很好呢。”杨娜莎从楼上下来看看于竲勋的教育成果，欣慰地笑着。她心里知道安希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但是她作为一名母亲，还是愿意鼓励她。

    “哦妈，真好玩。”安希善更加用心地弹奏着，两只眼睛不离开五线谱。

    “希善，你先玩着，妈妈跟哥哥说几句话。”杨娜莎说着，把于竲勋叫到了一边。

    钱慧珍见杨娜莎下楼，也跟着偷偷下楼。可她还没有走到楼下，就听见杨娜莎跟于竲勋的对话，她便躲在一侧偷听。

    “下周开学，妈妈打算让希善去你们学校隔壁的幼儿园念书。”

    “哦。”

    “男孩子要**，将来你升初中，我也不会把你送你上贵族学校，你最好早点心里有所准备。”

    “哦。”

    “开学的功课都预习好了吗？”

    “恩。”

    “竲勋，你别难过，将来我还是会说服爷爷和礼琛送你出国留学的。”杨娜莎抱住于竲勋，“你是我这辈子的骄傲，别让我失望。”

    “恩。”于竲勋点点头，“妈妈，十八岁，我想和慧珍一起出国。”

    “好！我会跟慧珍的妈妈商量的，钱你们都不需要担心。”

    钱慧珍听了这句话，心里无比地高兴。出国留学，多少人羡慕，她这个丑小鸭终于有机会变成天鹅了？

    “妈妈，弟弟什么时候从德国回来？”于竲勋好像想到什么事情，“小叔叔他们都去了整整三年了。”

    “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明天早上的班机，明天记得早点起来，大概九点半就到杭州了。”

    “竲澈要回来了？”钱慧珍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他们三个人又可以在一起玩了。

    “哦妈，竲勋欧巴，你们在说谁要回来了？”安希善弹完钢琴见人都没了，才过来找她们，发现她们正说着话，好奇地问道。

    “希善，是竲勋的弟弟要回国了。”杨娜莎又接着说，“你会喜欢他的。”

    “竲勋欧巴还有弟弟？”安希善有些惆怅，那他岂不是更不会跟自己玩了。

    “对呀。”杨娜莎点点头，“三年不见，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了。走的时候，竲澈还跟希善你这么小呢。”

    于竲勋的记忆也开始模糊起来，那个总是跟在他后边叫哥的于竲澈就要回国了，他长成什么样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