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把你雪藏这么久,就是为了让你一出场必惊才绝艳、夺人眼球!太子能和你推心置腹、折节下士,我们收到了预期效果。这远远不够!你要设法取得太子的信任,不要忘了我府今日的爵位是怎么得来的!”
“我们能侥幸瞒过圣上,观太子行事,不能奢望瞒过太子。太子殿下之所以能隐忍至今,一是他羽翼未丰,还需要侯府助力,二则我们毕竟没有直接出手,他对威远侯、甚至是与威远侯结盟的冯昰的恨,远远超过我们侯府!”
“一旦他登上帝位铲除奸佞,便是我侯府面临真正危机之时!一个不作为,倒不至于抄家灭族,却足以让侯府权力边缘化啊!”
“祖父不要太过忧心,孙儿已把这几年在通州经营的产业全给了太子,有二叔帮助在前,孙儿赠物在后,看得出太子很是感动。”
“泽哥儿体会到了你祖爷爷的心情了吧?钱财乃身外之物。它就像手里的沙子,你把它攥得越紧,从指缝中漏得越快,莫不如大胆投资,就像吕不韦把子楚居之奇货,出资千金,休征嘉应,终有一日,千金散尽还复来!”
穆泽对祖父的理财观佩服得五体投地,这要搁在现代,一个骨灰级的理财大师跑不了了!
“泽哥儿你可以为理想奉献你的一切,但是,作为当家人一定要先给家人、家族留下退路!”
穆仲权严肃地王望着穆泽:“你做得到吗?”
穆泽郑重点头。祖父对他知之甚深:他虽然在古代生活了十多年,可家族观念真的没有土著们深!
唉!山寨版就是山寨版,就是长了一身鲜亮的羽毛,在高贵的凤凰面前还是个山鸡啊!穆泽把祖父的话镌刻在心灵最深处,他不能辜负一个老人呕心沥血地栽培!
“祖父,我想重建风起。”
“哦?说说看。”
“孙儿认为光取得太子的信任还不够,还得让他以为我是个能臣、直臣!从天香楼的设备看,太子于刺秘、理财等方面水平高超,孙儿想从斥候、探宝、制械等方面培养特殊人才。不瞒祖父说,孙儿在制械上已经有了雏形。”
此想法在穆泽的心中盘桓已久,这还是他从后世的特种兵身上得到的启示,看祖父兴趣盎然,他更坚定了信念,接着说:“这些人即使以后回归朝廷,也是侯府的隐形财富。”
“好!”昭明侯击掌赞道。
他敢肯定穆泽会超越任何一任侯爷,侯府也会在他的手上发扬光大,从而成为真正的士族大家!
“若祖父也同意,我会尽快汇报给太子。”
“告知太子,现在?”
“是,祖父,我要在太子殿下的心中先塑造直臣的形象,然后才是能臣!”冲穆侯爷狡黠一笑:“我探索的领域是全新的,他除了交给我外别无选择,名利双收的好事我们怎好意思拒绝呢!”
“真是个狡猾的小狐狸!”
“也不看这小狐狸是谁教出来的!”
“咱两这是在互相吹捧吗?祖父?”
哈哈哈哈哈哈哈。。。。。。
穆仲权再次感谢造物主的恩赐,即使现在穆泽还不是个成熟的政治家,他身上或许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他凸显出的敏锐的洞察力、超人的智慧、卓越的政治远见,非是锻造就能一蹴而就的!
这一次,穆侯爷真正感觉自己老矣!他怕他过多的担忧会不经意地左右孙儿的情绪,从而失去正确的判断;怕他的暮气阻碍孙子前进的脚步,让侯府失去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是该放权的时候了!
只有把侯府大权真正交到孙儿手中,侯府才会注入新鲜血液,焕发青春、勃勃生机!
他从贴身的布兜里掏出尚带着滚烫体温的钥匙,郑重地放进穆泽手里。
“这是侯府的命根子!是我们祖辈几代人拼命攒下的全部家当!现在祖父把这副重担交给你挑,你就是侯府真正意义上的当家人!以后这个家何去何从,悉听你的安排。现在祖父是你手下的卒子,供你驱使。”
“祖父!”
穆泽的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小小的钥匙却重如千斤!即使在后世,有多少父子因为权力相疑;多少至亲因为财富成仇、相残!而在这个人分贵贱的异世界,这个尝过权力、财富带给他无尚荣光的老人却甘愿放权,并且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做个小卒任他驱使!这已经超越了一个祖父对孙子的爱。
穆泽什么也没说,他觉得此时此刻任何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唯有让自己更强大、更完美,用实际行动回答这个给予了他无限信任、无限希望的慈祥老人!
穆泽郑重地从老人手里接过钥匙,学祖父那样把他放在最里层,紧贴着心口处,躬身行礼,离开松鹤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