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没做成,破坏了张立的计划,他气急败坏。他想:再不想办法治治方昔这个臭丫头,她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还把我气死了呢。我为她想的那么周到,又保证不出危险,她说不做就不做了。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花了那么多心血,都白忙活了。哼!我堂堂一个分局领导,你说耍我就耍我,你当我是吃素的?看我这次还饶了你不?
回到分局上班,张立决定给方昔一点颜色看看。
这天,方昔来上班,张立见她来晚了,故意大声训斥她: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怎么才来?大家伙儿都等着你领票呢。你歇工那么长时间,大家伙都领不了票,税款都收不上来,这个月眼看就要到了月底了,你把整个分局的任务还耽误了呢。以前是看你年轻,觉得你脑子好使才让你当这个票证会计的。想不到你弄成这样。不想干这个会计别干了,让赵密接了你的。
转身问赵密:行吗,赵密?
赵密说:听领导安排吧。你怎么指挥我怎么干呗。
原来,在单位里,方昔是接了李贤的位子的,主管分局的票证及专票的代开。这次手术没做成,张立以方昔身体不适总是休假为由,决定让方昔让出这个位子,让赵密接了。方昔没办法,只得跟赵密办交接。办交接的时候,两人核对票证。方昔却发现少了一本手工完税证。吓了一跳。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交接只得暂时中止。
张立也有些担心,训斥她:好好地找找。看看是不是给别人发出去了,没记录上。怎么搞的,怎么连这么点活也干不了呀?你要是真的丢了这个,还得上报市局。给你处分还不算,我也有领导责任,我也跟关受处分。我他妈的算是倒霉,怎么想起让你干这个呀?早知道你什么也干不了,我可不让你接这一摊。整天不务正业,光知道瞎折腾,正经事儿一点儿也干来。我还让你给气死了呢。
方昔听了,心里更着急上火。到处乱翻。把保险柜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吓得直抹眼泪。
张立训她:啼哭也不顶事。想想怎么办吧。眼看翻到晌午了,大家伙儿先吃饭去吧。你也别这么啼哭,下午再好好找找。实在找不到,只能是上报市局了。
大家到饭店吃饭去了。方昔虽然跟着去了,但因为心里有事,时不时地抹着眼泪。什么也吃不下去。
赵密说:别太上火了。因为你一着急,一下子想不起来也是有可能。
刘让也劝她:你先冷静一下。别光啼哭。等冷静一下,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张立说她:不让你办交接不知道你丢了票呢。还是早发现早处理的好。这么看办交接,也不是什么坏事。要不然时间长了,想不起来发给谁了呢。
刘让说:唉,这,她还是想不起来。再说,那票证的号码,是后边的,前边的几本还没发出去呢。肯定不是发给别人了。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藏着呢。
方昔红着眼睛说:我平常就把票证全部都放在保险柜里。今天我把保险柜都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看来是真的丢了。实在不行,只能是上报市局了。说着,又哭了。
刘让说:再找找。实在找不到,过两天再上报也不迟。
赵密也说:先别急着上报呢。一旦上报了,咱们整个分局都会受影响。
刘让对张立说:别急着上报。这种事只能缓报,不能急报。就算是真的丢了,也只能缓报。因为单位受处分的不是一个人,还有张局长你,也得负领导责任。咱们也别催小方了。免得她急坏了,该想到的,一下子想不起来。到时候,就真的完了。
吃完饭回来,大家都帮忙。找来找去的,还是没找到。大家都出来,让方昔一个人冷静一下,想想。气得张立回到屋里直叹气:我真是他妈的倒霉,我是什么时候欠了这个祖宗的了?
刘让劝他:干这个工作,短不了的。也没准是掉在哪儿了。
张立说:早知道这样,我说什么也不让她接这个会计。那时候,只是想着一个分局应该有两个会计,一个管票证,一个管财务。这样就行了。可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结果。我都快疯了。我这受她连累,恐怕连免职都是有可能的。
眼看天色晚了,干部们都回家了。说是明天再接着找吧。
方昔不敢回家。她还要再找。生怕真的丢了,自己说不定连工作也得丢呢。
单位只剩下张立跟方昔了。
张立来到方昔跟刘让的会计室,恨恨地瞪着她:方昔,行啊。这下可好,我也断送在你手里了。
方昔哭着说:对不起啊,张局长。我不是故意的。
张立冷笑着:你说不是故意的,但还是把我拉下去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个害人精啊。以后啊,我得长点心眼,说什么也不能重用你了。不,再没有以后了。你丢了票证,很快处分就下来了。等着吧!
方昔哭得更凶了。张立恶狠狠地说:你也不用哭了。等市局处分下来,趁早滚蛋。爱上哪儿上哪儿去吧。要不走,我就跟局长申请调离。反正免职的处分我是跑不了了。我算是不守着你了。那天让你做手术去,死也不去。就等着害得我家破人亡。害我家破人亡之前,又得害我先被免职。这下好了,称你心了。你满意了吧?妈的,你这个祸水,我是让你给害惨了。认识了你,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别你妈的啼哭了。滚回你家去吧。妈的傻x。就会穷唧歪。
不喑世故的小姑娘,本来就很害怕,经张立这样借题发挥地辱骂,她更是伤心欲绝。
张立说完,自己也骑着摩托回家了。留下方昔一个人。方昔有点不甘心。又继续在保险柜里找。用手在柜里摸来摸去的。终于发现保险柜的小柜下面原来还有一个暗柜,摸到里面有一个本子,拿出来一看,正是丢失的那本手工完税证。她的心一下子终于不再紧缩着了。
第二天早晨,张立上班来,见方昔又不像昨天绝望的样子了,于是先问她:票找着了没有?
方昔说:找到了。
张立又问:在哪儿找着的?
方昔告诉了他。张立说:那等着赵密来了你跟她交接吧。你这个孩子太不稳重了。我看,这个活你是干不了了。
刘让已经到了,听了张立的话,也说方昔:这个票证活,一定得细心才行。要经常不断地核对库存里的票,跟专管员手里的票。这个库里的票要天天核对,才能及时发现问题。方昔答应着。
张立说:你跟她说也没用了。不让她管了,该跟赵密说才对。
刘让答应了。正说着,赵密也到了。于是三个人开始办交接。刘让做见证人。三个人都签了字。
张立再也不肯搭理方昔了。下午方昔一走进他房间,他会立马出去,躲开她。
方昔拉着他,问他为什么躲着自己?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张立没好气的说:我哪敢得罪你呀,姑奶奶。你是个祖宗。马上就要害得我家破人亡了。我哪敢惹你呀?惹不起,躲得起。说着,甩开方昔,自己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