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方昔的苦苦纠缠,张立一筹莫展。想尽办法说服她,想让找一个跟她年龄相仿的男人谈恋爱,以帮助自己尽快脱身,当然,能让方昔像李贤那样,一边跟男朋友约会,一边跟自己偷情那是最好不过了,也是最符合自己理想的、最完美的结局。但方昔就是不答应。一时间,张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作为男人,虽然很高兴有个女人对自己如此痴情,但他却怕这人方昔因为这个,一冲动,再找到自己家里去,让老婆知道了,就坏了大事了。所以他想慢慢疏远方昔。可是方昔却不买帐。每天都是最后一个下班。张立呢,中午经常要喝点酒,饭后都午睡。所以也是等到大家都走了,他才睡醒了,回家。因为他怕自己带着酒骑摩托会有危险。一定要休息好行敢骑车上路。正因为这一点,方昔总是有机会纠缠他。
下午只要是在单位,方昔一定会闯进他的房间,把门子带上。然后倒在他怀里跟他亲热。而且越来越大胆,越来越主动。就像一个刚刚跟他新婚的新娘子。常常是一来就扑到身上,笑着抚摸他的下身,尽管开始他并不想,但最后被她揪住不放,也不得不屈从她。事后,张立也非常后悔,也更加想摆脱她。但方昔却误以为自己成功了。这个单纯的小姑娘,跟久经沙场的阿琳、李贤不一样,她根本不了解男人,也不知道男人的自私和不负责任是怎样的。而且两人每次都来不及或方昔根本就不想避孕。所以张立非常担心她会怀孕。方昔却不知道自己缠得越紧,就越会让张立产生一种想要掐死她或要把她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冲动。
为了摆脱方昔,怕她肚子大了要自己离婚,张立最后不得不跟她彻底摊牌。
一天下午,待大家都下班后,方昔又找到张立屋子里,带上门,扑到他怀里。张立不为所动地坐着。
方昔问他:亲爱的,你怎么了?怎么不理我呢?
张立回答:小方,实话跟你说吧,咱俩的关系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虽然跟你发生了关系,但根本不是奔着结婚去的。就是见你对我那么主动,只是想跟你玩玩的意思。你千万别太当真了。我从来没想着要跟你结婚。
方昔说:我不相信。你为什么帮我家办了那么事?还不计任何回报?
张立说: 你不知道,我是个坏男人。不是不求回报,就是为了赢得你的好感,从而投抱入怀。大概咱们分局的刘让或赵密都跟你说过吧。咱们分局在你来之前,曾有一个叫李贤的女的,跟你的年纪差不多。她也曾经跟你一样和我睡觉。不是每天都睡,我也没那个精力,但也是隔三差五的。她比你成熟多了,从来没跟我提过什么结婚的要求。她也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男朋友,现在应该也结了婚了。当然,她跟我发生关系,我也不亏待她,也给过她很多钱和礼物。最后又帮她找局长,跑调动,把她调回了城里。我跟她现在还是好朋友。她有了事,也会对我说,我能帮她的就尽力帮她。她想我的时候,也会跟我打电话,约会一下。这样都无损于两个人的家庭幸福,又能填补婚姻之外的感情空白。你看,你也这样多好。你为什么就这么看不开呢?
方昔说: 这事我也的确听刘让她们说过。我跟她不一样。刘让说,李贤是个情场老手,玩男人玩得团团转,她的情人很多。她也从来不把感情当回事。她是在游戏人生。
张立说:她这样挺好的。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游戏,对男女双方都有益无害。你可倒好,咱们一发生关系,你就要求我跟你结婚。这也太扯了吧?对我来说,咱们只是在玩个成人游戏而已。当然,我事先并不知道你还是个处女。见你对我那样主动,以为你跟李贤是一样的。要知道的你还从未做过那种事,我绝对不会碰你。免得一碰了你,你就会误以为我爱上了你,跟老婆没感情。要跟你结婚。绝对不是这么回事,你相信好了。让你产生了这样的误会,我也很抱歉。
方昔说:我跟你和李贤不一样。我只会跟我爱的男人亲密。不会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不会游戏人生,我每一天都活得很认真。偷鸡摸狗的事,我不想做,也不愿意做。
张立有点不高兴,无耻地挖苦她说:别想得那么美好了。什么叫偷鸡摸狗的事你不做。我有家有室的,你整天跟我睡在一起,你不觉得是在做坏事,但别人看来,那就是在做偷鸡摸狗的事。没有人会说你这样做是高尚的行为。
方昔低下了头,眼泪流了出来,辩解说:“我是因为爱你才跟你那样的,算不上偷鸡摸狗什么的。在我的眼里,两个人相爱,做些亲密的事,跟那些偷情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张立耐心地劝说她:小方,我再次跟你声明,我只是跟你发生了关系,并不爱你。爱不爱的,是你自己的想法。你这所以这样想,是因为你以前没有这样的经历。才会把男女之间的房事当成爱。这可大错特错了。你这所以这样,是因为像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对爱情还抱有幻想。所以在这方面才这么执着。把这些爱不爱的抛开一边,其实这有什么呀?大多数成年人经常干这种事。根本没有爱不爱这一说。在我看来,爱情就是狗屁。人活短短几十年,纠结那么多干什么呀?还不如啥事都看开点,快快乐乐,潇潇洒洒地度过。这才是真理。而且,说真话,我其实不只是跟李贤,也曾经跟很多女人都发生过关系,包括舞女。如果每一个女人都要求我离婚,跟我结婚,那我得结多少次婚呀。她们这些女人,包括李贤,她也同样是个未婚姑娘,我从来没为她们动过心。对你也一样。
方昔说:你有过爱情吗?爱过吗?有过爱你的人吗?
张立说:谁没有年轻过?年轻时都会有那种情愫。都会有自己喜欢的人。但相爱的人大多数是走不到一起的。不是因为这样就是因为那样的原因。不能因为这个就想不开,寻死觅活的。我是想开的。
方昔说:我只是想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我不要游戏人生,难道我错了吗?
张立说:问题是,我是个游戏人生的男人。而且,你也不是我爱的人。
方昔问:那你爱的人是谁呢?是嫂子吗?
张立眼神暗了一下,旋即说:不是,她远在天边,但永远都在我心里的一个角落时存在着。虽然我没跟她在一起,但我早就已经放开了。而我对你嫂子也是有感情的。俺们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在一起生活二十多年了。就算是我当年的初恋情人出现在我面前,要求我离婚,我也不会答应,何况是你。
方昔听了,嫉妒之火从心里一下喷了出来,咬了咬牙,残忍地说:你那个初恋情人应该跟你一样年纪吧?现在四十多岁了,说不定已经满脸皱纹、头发花白了呢。你现在见到她,说不定会认不出来呢。
张立恼怒地说:不许胡说!
张立停顿一会儿,接着又缓缓地说:她现在也许是老得不好看了,甚至满脸皱纹,但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年轻时的模样。永远都是最美的。我心里把她当成神明一样供着的。但现实中,我跟你嫂子也在一起生活,好好地过着日子,只是在半夜睡不着觉的时候,偶尔也会想想她,想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如果我跟她在一起过会是什么样子。你看,我就跟你不一样,我虽然心里有她,但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也不去打扰她,她也不打扰我。你为什么不能这样呢?人生从来都不会完美无缺。总是会有一些缺憾。是强求不来的。所以你也看开点吧。要不然,这样,像李贤一样,我也帮你跑调动,把你调到城里去。咱们分开了,你也就好过了。等有男朋友,有了自己的生活,也就把我忘记了。
方昔说:我不会忘记你,也离不开你。因为我爱……。
张立打断她:你又何必呢?每个人都年轻过,也都有过跟你类似的经历,每个人都会有不能忘记的人。我也一样。我的心里也一样,有个最阴暗的角落,隐藏着不可触碰的往事。一经触碰就是钻心的……。
说到这里,张立的眼里似乎蒙上了一层雾气。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但我学会了放下,也每天过得很快乐,把最伤心的事总是埋藏在心的最底层,并尝试着永远不去揭开它。你也可以像我一样,忘记不了,就把我放在最底层,深埋起来。
方昔一下子抱住了他说:我不会,不会忘记,我也不要离开你。我每天都在想你。
张立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又来了。烦死了。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一样地过日子?总不能整天光是你爱我、我爱你的这样过吧?再说,爱情能当饭吃吗?爱情也是有保质期的。得不到的爱情才会天长地久,得到了的,过不了两三年就冷淡下来了。当初爱得死去活来,婚后打得不可开交,结了婚又离的多的是呢。谁说爱情都是美好的结局呢?相爱夫妻比不相爱结婚的夫妻过得更糟糕,这样的例子多的是。况且,你年纪跟我差得太多,咱们之间又有代沟。要是当真结了婚的话,咱们的婚姻恐怕更是一年都维持不了。我这样苦口婆心地劝你,是为你好。年轻一回不容易,来到这世上一回也不容易,所以要尽力想办法让自己过得快乐才是真理。你说你爱我,我也很感动,但不要让这些所谓的爱情成为咱们彼此的负担好不好?
方昔说:爱是神圣的,怎么能说是负担呢?我从来没觉得爱你是什么负担。
张立说:对我来说就是负担啊。你会要求跟我结婚,要求我跟你嫂子离婚,让我有压力。不是负担是什么?
方昔难过地流着泪说:哦,原来你把我的爱当成了负担。从未想过要跟在一起生活,只想跟我玩玩,把我当成舞女一样,是吗?那么,是我纠缠你、是我在自作多情吗?
张立厌烦地说:我跟你说了半天,看样子是白费口舌了。你一句也听不进去。随你怎么着吧。我不费这个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