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明白一直让我恍惚和不安的源头了看不见美甜的表情只能看见肖东的喉结动了两下
我挤到台边试图扯住小赵的腿却摸到了她的鞋帮无奈中我兜住嘴巴大喊:“小赵你赶紧下來”
听到我的叫声小赵只是古灵精怪地挤了挤眼一个转身便闪到后面而我终于连她的鞋帮子也无法摸到了
“ 如果爱她就上來”干脆的声音在整个n大的操场上來回碰撞最后又重叠在一起……
呵激将法四年里我不知道用了多少次肖东对激将法已经免疫了事到如今身为人夫他更沒有理由被小赵激将
我的担心刚转为放心就听见人群里爆发出更轰鸣的掌声穿越过无数张年轻的脸庞肖东步伐坚定地走上了舞台
四年里永远躲在阴暗角落的人居然也会为了最初的爱情走上舞台……人的想法果然是最不可捉摸的就像杭迹前一天吻我第二天却可以直接选择从我的人生里消失一样
肖东在台上说了什么或者唱了什么我一个字也沒有听到
恍恍惚惚中有人推我迅哥儿指着我的包:“学姐你电话在响……”很快她又惊讶地补充道:“你哭了”
我揉揉眼说:“感动的”
摸出手机屏幕上跳跃着两个大煞风景的字“罗定”
“你不接电话么”
我摇头按掉电话这才发现操场上已经沒有什么人了我惊讶:“人呢”
“都走了”
“一起走的”
“学长只是上去唱了一首歌刚开了个头甜学姐就走了……”
果然是我认识的肖东和美甜永远的退缩永远干脆的拒绝
别过迅哥儿我一个人缓缓地往校外走
电话又响了起來
我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接起电话:“你烦不烦啊不想接你电话不行吗”
电话那头却是一个平静的女声:“我们见个面吧”
我沒想到董智慧一直就在学校
她说:“我都看见了”黯淡月光下精心装扮的脸庞竟然白到让人生出一种心疼原來任她是谁遇见求而不得的爱情都是一场劫难吧
半晌她又问我:“桑小羽你一早就知道的吧”
“什么”
“他不爱我”嘴角挂着深深的笑意语气里却明显的不甘
我反问:“你也一早就知道的吧”
她愣住旋即嘴角的笑却更深了:“是啊我一早就知道的我一早就知道他不爱我我一早就知道他爱美甜……所以……现在我打算放弃了”
“什么”
“我打算成全他们你说好吗”她突然笑出声來有点放浪形骸的意味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丫彻头彻尾疯了吧”
“疯了”她微微扬眉“沒关系你们一个一个都会陪着我一起疯的”她的食指在空气中一点一点最后落在我的身上
“桑小羽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有风拂來一阵凉意从脚下泛起她大概真的是疯了
好戏
我的脑袋里突然蹦跶出四年前彭洋突然和董智慧手挽手走在校园里的画面;小食堂的牛肉面馆里肖东苍白着脸色递给我请柬的画面……
“董智慧你给我站住”我想要截住她
一束刺目的光却打到了眼上有人拿着手电晃悠是n大的校工:“夜深了社会人员还请不要继续在校内逗留”说完手电不忘在我身上上下扫荡着
董智慧扭头冲我挥手:“小羽改天见” 一副俨然已经忘了前尘往事的无辜模样
我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半天觉得要么是我产生幻觉了要么就是她疯了
还沒來得及跑进家门雨点就迫不及待地落了下來
“这头发留得也太长了”吴姐赶紧拿來干毛巾把我按在凳子上帮我擦头发“我记得你小时候有好一阵子都喜欢留短发的”
头发……好好的为什么又扯上头发了呢为杭迹而剪的短发为杭迹而留的长发果然是三千烦恼丝
“嗯……的确长了我明天就去减掉”
吴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嘿你这孩子说风就是雨的”
我只好站起身來笑嘻嘻地表明自己的决定不是一时冲动:“据说今年短发比较容易招桃花”
看在桃花两字的份上吴姐张着的嘴巴终于什么也沒说
第二天一早我刚在理发店的椅子上坐下吴姐一个电话就來了:“已经剪了么”
吴姐声音铿锵有力在冷清的理发店内听得格外清晰还沒來得及洗脸的美发小哥手里的剪子立刻悬在半空
我突然想起长期穿梭于长干里进行长发收购事业的崔姐崔姐在长干里号称“一剪梅”不是她剪头发有多么好看而是剪完以后好几个月看着都像沒头发下手的确狠价钱却给得不低所以长干里有不少大妈大婶倒愿意留个长发卖给崔姐
“正在剪啊”我战战兢兢地问道:“吴姐您老人家不会打算把您闺女的头交给崔姐处理吧您闺女可还沒嫁人呢”
“胡说什么呢那什么你赶紧剪剪完赶紧回家”
我愣愣地看了手机屏幕半天说:“帅哥别怕下手吧”
美发小哥显然沒有领悟吴姐两个“赶紧”的要义以致我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才回到家
刚拐进巷子口就看见吴姐站在店门口不时还踮起脚尖翘首以盼一看见我嘴巴立刻咧到耳根子了完全一位慈母“意恐迟迟归”的架势
我顿时受宠若惊:“大冬天的您搁这门口不嫌冷啊”
吴姐咧着嘴巴就把我往屋里拽:“桃花來了”
我愕然:“什么桃花”
吴姐不说话只是眉眼含笑地往厨房里使眼色
稀里糊涂中我看见了罗定
他穿着一件蓝色的毛衣很纯粹的蓝色围着桑爸的围裙像一团幽蓝的火苗來回转悠在锅灶和水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