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黑粗铁链牢牢的锁到了牢门的木枝之间,那铁链间的碰撞声也未能引起佩心的回眸。 等狱卒腆着大肚子辛苦的挪走,走时还厌恶的在这女人的脸上停留了好几秒。
她下意识的捂了捂脸,她的眸子里透出狠恨恨的光茫射向这狱卒,但狱卒却只是借着手中的灯笼微弱的光瞥了她几眼,也不理会她,下一秒已经转迈着步子离开,她离开的步子能震动了这地面,她感觉到她的离开。
这样厌恶的眼光,她这些年来仍不习惯。想起当年的风光,不知道有多少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而今连个狱卒都嫌弃她的模样。欲哭无言,这会儿,是感觉到最有道理的一句话。这些年她受尽了折磨,受够了苦辛,也流尽了她的泪。
二十年来,她都在这天牢里待着,只是比有此犯人好些,时常的有狱卒受不了其他犯人的投诉,把她从这边的天牢,移挪到另一个天牢。还有不定时的送她一些蜡烛,让她不至于陷在无尽的暗夜中。
偶尔忍不住脾气,跟狱卒闹闹,那一次不是全身布满伤痕累累。
这些年来,她一心求死,可每次都被狱卒给救下,她们只是抛下一句:“你就认了命,谁也不要怪,怪只怪你命不好。身来是当丫环的命。我们不会让你死的。”
她知道是谁,是谁想让她生不如死,不过她却比她早死,唇边勾起的一抹冷笑,让她顿时清醒了一些,还好老天有眼,让她死了,这狱卒们没了银子拿,自然不管她的生死。
从她的死的那天开始,报仇就成了她唯一存世的理由。
她随即整理了一下衣服,从牢的侧木栏空着的地方探出头来,送上一个甜甜的笑容,柔和的说,但她的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却如她的脸一样的不堪入耳。才想起这嗓子也是被她给毁了。
“听说你是容家大少奶奶,你面前的白面馒头真好。你如果不吃的话,能不能让给我吃,我饿了好几天了。”她用乞求的眸子怔怔的看着佩心,佩心看着她那张已经烂成不成形,还长满浓疮的脸,心下震惊了一下,恍惚的神思一下子游了回来,下一秒送上一个微笑,“我不饿,你吃吧”边说边把一盘大肉包子隔着木栏给了她,当她迅速伸过来的手,让佩心再一次心紧了一下,揪到了一块。
这双手,比脸还要悲惨,疮已经化脓,脓还被弄破了,不时的散发着臭味。
她瞧见了她眸里里流露出来的不是厌恶,却是同情,她自嘲道,“我这在牢里已经二十多年了,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化脓了,没事,过段时间,它自己就好了。”她说的轻描淡定,她却放到了心上。
“等下次有人来看我的时候,我让她们带些药给你,会让你好起来,你的脸应该也会好点,至少比之前好点。”
她仔细的端详了她的脸,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慢慢的弹开。
她从来不知道这人居然不讨厌她,不嫌弃她。这是她被关到牢里,二十年来唯一一个。她不由得把匕首放入到了腰间,答应某人的痛下杀手迟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