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晨!流血了…”林羽姗目睹欧瑾晨满是鲜血的手禁不住惊恐出声,继而引来众人的注目。
秋谣也听到了林羽姗的惊呼,提着一颗心猛然回头望去,一眼望到欧瑾晨垂在身侧的那只手鲜血直涌,而他的眼睛却依然片刻不移的盯着她,不管身旁的林羽姗怎么样慌张的用纸巾手帕给他试图止血,他根本无动于衷,就那样山峰般屹立在那儿,任红的刺目的血从指间滴滴落到地面。
“瑾晨,你流了好多血,快跟我走吧!我们去包扎一下,瑾晨,求你了…”林羽姗在一旁急着去拉欧瑾晨,却被欧瑾晨长臂一挥甩在了身后。
“别管我!”他低喝了一声,迈开脚步向着呆在原地不动的秋谣。
眼望着欧瑾晨那只鲜血淋淋的手渐渐靠近,秋谣脑中倏然浮现四年前她替欧瑾晨挡了宏涛那个疯子捅向他的那刀而倒在血泊中的画面,血,鲜红的血,四年过去,她一直深深的恐惧,当她惶恐的从记忆的画面收回神时,欧瑾晨已经站到了她面前,那只流着血的手掌一把握住她白皙的手腕将她从森樊的身旁拽到他宽厚的胸口,仍旧是那只鲜红的手掌抚上她精致的眉眼,那不止的血液从他的指间流出染红了她越发苍白的脸庞,顺着脸庞滑下她优美的颈间,血液甚至流进她穿着低胸礼服的领口里,她在他流血的指间颤抖,露在空气中每一寸如脂般白皙的肌肤都染上了他的鲜血。
“欧瑾晨…”她颤抖着,握住了他那只血流不止的手,同样颤抖的声音低低的求他:“求你,别这样,快去包扎…”
他红着眼睛,目光深沉又凄凉的望着她,“叶秋谣,你到底,还爱不爱我?”
秋谣心碎的望着痴情的欧瑾晨,他那被她握住的手掌心还插着那么多的酒杯碎片而流血不止,他却在这个时候问她到底还爱不爱他,这个他一直想问而她也一直逃避的问题,她没有心力这个时候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担忧的拽着他准备往外走,“瑾晨,我们先去包扎好吗?你已经留了太多血…”
“我要你现在回答我!”欧瑾晨咆哮的声音震撼着整个宴会现场,所有人都被他的怒吼震慑住了。
这时候,森樊上前一步,冷然:“欧总,请你放开我的太太,可以吗?”
“住口!”欧瑾晨再度一声怒吼,狠狠几拳疯狂的连续砸向口口声声把秋谣称为太太的森樊,直到把森樊击倒在地面上一时爬不起来,然后他牢牢钳住秋谣的手腕快步离开宴会厅,周遭人的眼光和议论是怎样的,他已不管不顾,他只要,他爱的女人!
秋谣被欧瑾晨拽着出了宴会厅,看着欧瑾晨拉着她径直朝着酒店这一层的走廊向前并没有在电梯停下,她开始紧张的不断在身后劝他:“瑾晨,我们下楼去医院吧,你的手一直在流血,快点跟我走,求你了…”秋谣一边努力的要把欧瑾晨拉回去电梯那边,但他攥着她的力量实在是她无力抗拒的,她看着他的血液一滴滴落在路过的这一条走廊的大理石地面上,她的心早已不是仅仅担心两个字可以形容,还有刀割一样的痛。
“欧瑾晨,我求你…”她终究还是没忍住痛心的哭泣恳求着他,而此时,欧瑾晨的脚步停在了一扇门前拽着她便推门而入。
房门咣当一声在身后合上,立时,他热烈的唇便堵上了秋谣的声音,那高大厚实的身板紧紧的压住她摁在床上疯狂的吻她,流血不止的手在她颤抖的身子上胡乱撕扯,他的呼吸急促的像是呼啸在耳畔的狂风,下一刻便是暴风雨的袭来。
“叶秋谣,你是我的,是我的……”他口中嘶哑着不断重复着这样的话语,死死摁着她的双臂,有些肆|虐的占有攻袭,秋谣根本挣扎无用,只能在他爆发的浴望里闭上眼睛,不敢看那满目赤红的血,比被他刺穿的身体更痛的,是她的心,这一刻她所感受到的是,欧瑾晨,疯了,爱她爱到疯了!她多么恨自己,亦恨这爱不能、罢不能的缘分。
一番激烈的发泄过后,秋谣感觉到欧瑾晨摁着她双臂的力量有所松缓,于是她忙睁开眼睛借机推开他压着她的身体,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带他去包扎受伤的手,可是睁开眼睛却看到他闭着眼睛躺在一旁,脸色和嘴唇都是毫无血色的苍白,她忙扑在他身前捧着他的脸哭着叫他:“瑾晨,你怎么样了,醒醒,…别吓我,瑾晨……你等我,我去找医生……”她慌乱着要下床,则被他鲜血淋漓的大手拉住,她回头泪流满面的看他无力的闭着眼睛喃喃对她说:“叶秋谣,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留在我身边,再也不要离开。要么,就现在离开,不要管我的死活,我也绝不会再纠缠你…”
“好…我答应你瑾晨,我不离开,我只是去医生过来给你包扎,你听话,先松开我…”秋谣哭着掰开了欧瑾晨攥着她的就慌乱的下床往门外奔,她已顾不得自己此刻衣衫不整和浑身都染着他鲜血的狼狈样子就这样冲出了门外,恰在这时候,林羽姗正带着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半小时后,欧瑾晨躺在酒店总统套房的大床上昏睡,医生已经来把他手上的伤口止血包扎好了,在他休息的房间外,医生对秋谣和林羽杉说:“欧总流血过多才导致暂时昏迷,好好休息一下就会醒过来,其他没有什么问题,请放心!”
“好,谢谢你医生!”林羽姗致谢后送医生出了房门,再折回来时见秋谣颓然般倚着墙壁蹲落在地上,她身上华丽的晚装和泪眼模糊的脸颊及露在外面的肌肤到处染着欧瑾晨刚刚留下的血迹,她此刻看上去如此狼狈。
林羽姗在屋子中央顿了顿去卫生间取来了沾湿的毛巾然后来到了秋谣面前顿下,“秋谣,擦擦脸吧。”
秋谣抬眸看了看一脸善意模样的林羽姗,然后接过毛巾把整张脸敷在毛巾里无声的哭泣。
林羽姗扶着秋谣哭的颤动的肩膀也不由的红了眼眶,“秋谣,我知道你和瑾晨同样都还深深的爱着彼此,你越是逃避挣扎,瑾晨就会越痛,你也会越痛,我知道你心里的顾虑,但是怨恨相报何时了,何况那都是父辈之间的事情,就让上一辈的恩怨一起入葬吧,放过你们自己,别再折磨彼此了…”林羽姗动情的安慰着秋谣。
听着林羽姗安慰的话语,秋谣渐渐恢复了平静,林羽姗把她从地上扶起来,说:“秋谣,瑾晨现在需要你,你好好陪在他身边等他醒过来吧,我就先回去了,一会儿我会叫人给你送一身衣服过来。”
秋谣看了眼身上这件染着欧瑾晨鲜血的礼服,然后垂着眸子对林羽姗抱歉:“对不起羽姗…”
“秋谣,别傻了,你没有对不起我,瑾晨,他本来就不曾属于我,他是你的,他为你做什么都心甘情愿!而我,现在也彻底对瑾晨死心了,真的,我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林羽姗由衷说,当秋谣说要帮她得到瑾晨的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根本得不到瑾晨的心,当她看着瑾晨为秋谣把自己伤的鲜血淋漓的画面,那一刻,她也彻底对这个男人死心了,她明白了,像瑾晨和秋谣这样甘愿为对方死的爱,是至死不渝无法被取代更无法推开的。
林羽姗离开后,秋谣把那身沾满血迹的礼服脱去换上了羽姗派人送来的干净衣服,也清洁去了身上脸上的血迹,然后回到了欧瑾晨的床边,静静的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昏睡的容颜,四年多了,她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好好的凝视着他这张让她思念万千的脸庞,他浓黑的剑眉,细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棱角深刻的脸型,他一直还是这样的英俊,想起那一年他刚出狱霸道将她禁锢的起初,那时候他这张俊脸对她总是横眉怒对的冷色,后来渐渐的这张冷俊的脸对她一点点有了温和的笑容,直到为她欢喜为她忧的今天,一路走来爱恨纠缠的经历太多,她很清楚自己的心不曾离开过他寸步,只是缘于家族的恩怨而极力控制,可是经历了今晚,看着他那样为她而伤害自己,她真的,无力再继续逃避,她怕了,怕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她会杀了自己,他不是问她,到底还爱不爱他吗?
爱!很爱!她心中这个答案自然是肯定的,所以现在不想多去顾虑其他,只想静静的陪着他守着他,却忽略了,就在两天前她主动提出了要和森樊结为法律承认的真正的夫妻关系。
而此刻,洋房的书房里,森樊手中正拿着那本红灿灿的结婚证,目光深深的盯着结婚证上他和秋谣并肩站在一起的画面,他脸上被欧瑾晨的拳头打的乌青的痕迹犹然清晰狼狈,却扯着唇角勾起冷笑,随即放下结婚证,拿起面前桌子上的一份契约,那是之前秋谣和他约定一年假夫妻的契约。
“呲——”森樊两手一扯,契约被他撕的粉碎,口中邪邪说着:“叶秋谣,我说过,当你决定要真的和我成为夫妻,那么这个期限,只能是,一辈子!”他的眸光在屋子里昏暗的光影下渐渐阴鸷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