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凌若悠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还是满脸的麻子,香肠似的嘴呀,这样的容貌,真的有男子敢走在你身边眼睛瞎了吧就不怕说出来让人笑掉大牙吗”
一听到这个声音,凌若悠愣了一下,此时,李在野已经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在她旁边站定。
虽然不敢相信,但借着月光,她确实看到了李在野那张俊美得天怒人怨的脸。凌若悠瞪大眼睛,看着一身黑色劲装的李在野,“你怎么会在这里”
丞相府的防卫怎么这么脆弱,竟能任由别人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地
凌若悠决定等明天的时候,去找一下她那个丞相父亲,和他好好谈谈丞相府里的这个安全问题。
“这有什么奇怪的本世子想来就来了呗”不就来个丞相府吗何必这样大惊小怪李在野斜睨着凌若悠,耸肩说道。
凌若悠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嫌恶地看着那个男人。
试问天下间有谁能如此霸道蛮横,把私闯姑娘闺房的行为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她都不用看,就可以想象得出此时李在野脸上的神情,肯定又是一副高高在上,施恩望报的欠扁模样。
“问题是,这是我的闺房好吗这里难道是您该来的地方吗”凌若悠生气地质问道。
李在野白了凌若悠一眼,说道:“我就是知道这是你的闺房,所以才来这里找你的呀不然,你以为本世子那么空闲,没事就来找你串门子吗”
凌若悠听了这话,差点想对李在野破口大骂,他是二货吗怎么连她的潜台词都听不懂
凌若悠想着毕竟他也是皇亲贵族,不能轻易得罪,所以,她努力说服自己心平气和地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
“或许是我刚才的意思表述得不清楚,这样说吧,男女七岁不同席,相信世子也是听说过的对吧既然这样,无论您是因何事非得找我,那能请您在白天的时候,找个合适时间,递帖子来丞相府吗”
凌若悠微笑着,耐心地对李在野说道。
可李在野却摇着头,对着凌若悠说道:“七岁不同席我当然听说过啊,可我们现在都不是七岁了吧况且,我有事找你,又不碍着别人什么事,凭什么不能在这个时候来找你”
“你”凌若悠磨着牙瞪着李在野,此时此刻,她深深怀疑,李在野和她是同一物种吗不然,她怎么会觉得和他那么难沟通呢
“怎么了”李在野挑眉看着凌若悠,不明所以。
“世子,你知道,一个男人深夜闯入一个女子的闺房,将会引起多么大的恐慌和惊吓吗当然,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被闯闺房的女子,在没了清誉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就会被众人拉去浸猪笼的好吗”
“谁本世子屈尊降贵来找你,竟然有人敢因为这事,抓你去浸猪笼他不要命了吗小心本世子先找人把他浸了猪笼”
李在野瞪大眼睛,语气不善地说道。他的眼神朝四周扫了一扫,仿佛在察看是不是有人隐藏在周围,伺机抓凌若悠去浸猪笼。
“”凌若悠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算了,要跟这个小霸王沟通,简直比登天还难。他思维的奇葩程度,已经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八个字能概括得了的了。
凌若悠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愤慨,看着李在野,无奈地想着。
“不知世子深夜来此,究竟有何要事”再和李在野纠结下去,恐怕天就要亮了。所以,凌若悠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哦,对,差点忘了,都是你,说什么七岁不同席,什么浸猪笼的,害本世子差点都忘了来找你是有重要事情的,要聊天,等本世子以后有空再说吧”
李在野瞪了凌若悠一眼,摇了摇头,遗憾地说道。
“”凌若悠真不该自己应该说什么了,她看着李在野,眼神充满了纠结。她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把这个似乎有很强臆想症的疯子给扔出去的可能性。
在心底权衡了一下利弊,为了不造成轰动,凌若悠最终选择了沉默。她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那世子,现在能说说您深夜出现在这里,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吗”
李在野满意地看着凌若悠恭敬的态度,所以,他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一个问题,“本世子听说你在品诗会那天和一个会吹笛子的男人相谈甚欢”
李在野眼神不善地看着凌若悠,眼神中有着强烈的谴责。
凌若悠抬眼望着李在野,微笑着问道:“我有没有和别人相谈甚欢,这一点好像没有碍着世子什么事吧难道你是因为吃饱了太闲,所以,想找点事情来打发打发时间”
真是的,我们很熟吗这事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啊竟然为了这事,半夜出现在我床头吓人有病吧
凌若悠瞪着李在野,怨恨地想着,如果她现在有特异功能,一定立马就把这个无理取闹的小子烧成灰,省得以后还得继续忍受他的间歇性神经行为
“凌若悠,你搞清楚,本世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对救命恩人应该有的态度吗”李在野指着凌若悠,气急败坏地说道。
她是他救的,却没经过他同意就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相谈甚欢,难道他连问一问都不可以吗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李在野连自己都没意识到,此时他看着凌若悠的眼神竟充满了哀怨。
凌若悠饶有深意地看了李在野一眼,她淡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瞒世子了,没错,我是和一个会吹笛子的男子相谈甚欢了,但那又怎样这事好像还轮不到您管吧”
李在野愣愣地看着凌若悠,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过了片刻,他回过神来,便生气地说道:“你身为一个堂堂的丞相之女,竟然和一个卖艺的男人私交甚笃,你就不怕传出去会有损名声吗”
凌若悠眨了眨眼,这回轮到她发愣了。想不到李在野的想象力那么丰富,独孤晔会吹笛子,可不代表会吹笛子就是在卖艺好吗
这话若传出去,要让天下的名流才子们情何以堪想一想,凌若悠觉得自己也快醉了。
要拿现代的话来说,她觉得,李在野一定不可能是地球上的物种,不如赶紧回火星吧。
“回世子的话,那是我的一个旧相识,他吹笛,并不是在卖艺总之,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或许是觉得这事跟李在野没什么好解释的,凌若悠一句话就概括了所有。
“不是我想的哪样你长成这样,他都敢和你相谈甚欢了,那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你若真的跟他没什么关系,那就当着本世子的面发誓吧”
李在野看着凌若悠,生气地质问着,随后,他沉吟了一下,便要求凌若悠地自己发誓。
虽然他觉得发誓也不一定能说明什么,但有总比没有好吧至少,他也能觉得安心一些。
此时,李在野只想顺着自己的心意畅所欲为,但却不去深究他之所以会对凌若悠如此在意的缘由。
然而,他的这种行为,却恰恰是凌若悠深恶痛绝的。如此狂妄自大,无理取闹的行为,真的让人打从心眼里不爽,所以,她也不准备继续迁就李在野了。
看着李在野,凌若悠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世子,我不认为自己有因这事而对你发誓的必要。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需要安寝,而你也是时候该回去了,所以,慢走不送”
凌若悠毫不留情地指着门口送客,在她的眼睛淡淡地扫过了瘫倒在美人榻上的锦碧时,本不愿再多说的她,再次出声说道:“麻烦您临走之前,顺便帮我的丫鬟把穴道解开,谢谢”
李在野眯着眼睛,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这样说,便是不想发誓了这么说,你确实钟情于那个吹笛子的男人了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刚刚所说的那些话,都告知丞相大人吗”
凌若悠冷笑,看了李在野一眼,“若世子执意如此,那若悠也无话可说。您请自便吧”话一说完,凌若悠就披着外衣起身,随后,她拿起了一条被褥走到锦碧跟前,为她轻轻盖上被子。
没有及时解穴的话,时间一久,应该也会慢慢解开的吧凌若悠看着沉睡的锦碧,在心底默默猜测着。拉过锦碧的手,凌若悠为锦碧把了一下脉,脉象的平稳,让她彻底放心。
接着,凌若悠便回到了自己的床榻前,和李在野面对面地对视着。
“怎么,世子你还不走,是打算逼我把府中的护卫叫出来将你赶出去吗”凌若悠挑眉,话语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你”看着凌若悠如此嫌弃的模样,李在野简直怒火中烧,只见他猛地出手,向凌若悠挥了过去。
凌若悠以为他要打自己,却依旧不肯退让,她直视着李在野的眼睛,神情倔强。
在李在野的手堪堪挨着凌若悠的脸庞时,他猛地收住了手势,动作急促的他,不由得倒着向后退了几步。随后就见他捂着胸口,仿佛痛极了一般紧蹙着眉头。
凌若悠静静站立,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在野。在她心中,李在野没有打她,并不能说明什么。或许是他终于良心发现,觉得打女人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才收住手势的吧。
但,那又如何她长成什么样子,喜欢和谁在一起,这都是她的自由,他李在野凭什么来对她指手画脚他今晚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人莫名其妙
难道,他喜欢自己凌若悠狐疑地看着李在野,实在不是她自恋,而是李在野的行为举止太反常了,令她不得不做出如此猜测。
“你这样,不会真的喜欢我了吧”难不成,眼睛真瞎了不成
“开什么玩笑你也不看看你那副模样,配得上本世子么”李在野瞪着凌若悠,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凌若悠点了点头,赞同地说:“嗯,我也觉得配不上,那我就放心了”
看着凌若悠仿佛放下心头大石一般的样子,李在野也不知为何,竟觉得心中闷闷的,像被人掐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