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雨看到老夫人要对三姨娘动手,连忙跪倒在老夫人面前,哀求着她说道:“求祖母开恩,我姨娘她年纪大了,经不起那样的鞭子的,就让我来受那十鞭子吧,求祖母开恩,求祖母开恩”
老夫人冷笑,俯视着凌若雨,淡漠地说道:“三丫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祖母不是一开始就让你千万小心说话吗你这么不听劝,祖母也是没办法啊,索性,就趁这个机会,让祖母好好教教你,要想自己和身边的人安稳无忧,日后就该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然,你们一个个都没了规矩,可叫祖母以后在人前如何做人呀”
凌若悠不忍见凌若雨和三姨娘为了她,而受到老夫人的惩罚,所以,她挺身而出,“祖母,你要罚的人其实只有我一个,三姐其实是看我可怜,才站出来替我说话的,你就放过她们吧”
老夫人淡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她嘴角轻扯,“难得七丫头也看出来了,其实,祖母就希望你在祖母面前能当个服管教的孩子,这样,祖母也就觉得轻松了许多。可惜,你偏偏要和祖母对着来,这让祖母如何对你网开一面呢况且,罚你,是肯定要的,而三丫头和三姨娘,却也是必须要受罚的,毕竟,府里的规矩摆在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它当摆设的,你明白吗”
老夫人说完,便沉着脸,示意着婆子们动手。
站在三姨娘身后的婆子看到老夫人的眼色,随即便一扬手,对着三姨娘的后背甩出了鞭子。
“啊”随着三姨娘的一声惨叫,就见她后背的衣服上,赫然出现了一道血痕。而三姨娘也因这一鞭,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而且,她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能晕倒。
“姨娘”凌若雨心痛地扑到三姨娘背后,她用手抱住了三姨娘的肩膀,并将自己的整个后背都暴露在婆子们的长鞭之下,打算代替三姨娘受过。
“不要打我姨娘,打我吧,打我吧”凌若雨用力抱着三姨娘瘦弱的身躯,声泪俱下地喊道。
婆子们却不管她,手上的鞭子依旧一扬一落,竟是将她们母女俩一起鞭打了。
凌若悠,便站起身来。
老夫人看着凌若悠这样放肆的行为,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威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她不禁猛拍了桌子,怒喝道:“凌若悠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还不给跪下难道你要逼我将她们两个罚得更重一些吗”
凌若悠却不管老夫人的吼叫,她怒视着凌若曦,厉声喝问道:“你若对我有怨恨,便冲着我一个人来就好,为何要拉着无辜的人一起下水你这样做,就不怕日后会良心不安吗”
凌若曦看着凌若悠激动的样子,淡笑着说道:“悠儿说什么呢姐姐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呀三姨娘和三妹她们是犯了错,没了规矩,才会被祖母责罚的,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其实这一切,都还是要怨你,谁让你那么犟,明明只要你乖乖承认自己做错了事情,祖母就不会如此大动肝火的,偏偏你们一个个都不服管教,祖母要罚你们,姐姐也是无能为力的呀”
凌若曦说话的时候,神情中带着复仇的快意,她如同地狱中的恶魔一般,狞笑着。
凌若悠挺想对凌若曦竖中指的,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后边,传来了凌若雨和三姨娘的叫痛声,凌若悠转身便朝着那拿鞭的婆子走去。那婆子见她来势汹汹,惊慌之下,便拿起鞭子朝她扫了过去。
凌若悠正觉得自己心中的满腔怒无处可发泄,所以,她看着那三个婆子,仿佛看着仇人一般,分外眼红。
她一侧身,就躲过了那一鞭子,随后,未等那甩鞭的婆子反应过来,她就站到那婆子身边,伸出手给了那婆子一巴掌,随后就夺过了那婆子的鞭子。
然后,她背转过身,往两边押着三姨娘的婆子们扫过凌厉的一眼,然后就一扬手,给了两个婆子分别一鞭子。
三个婆子因此都吃痛地站过一边,眼神畏惧,身体瑟瑟发抖地看着凌若悠。
凌若悠也不管她们,她站到凌若雨身边,将她和三姨娘都扶了起来。
凌若雨知道,今天凌若悠这样忤逆老夫人,恐怕是不能善了了。她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低声劝说着她,“悠儿,今天的事,祖母是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到时能不能保住性命还很难说。不如你快走吧,去找那位吹笛的公子,至少先保住了性命再说”
凌若悠白了凌若雨一眼,“三姐,你糊涂了吗作为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如果我这时候逃离,等待我的可就不是亡命天涯了。就连你们,还有我娘亲,恐怕也会因我的牵连而饱受折磨的”
凌若雨听到这话,便沉默了。片刻之后,她看向三姨娘,眼神坚定地说道:“姨娘,对不起了,就算你日后会怪罪我,我今天也一定要和悠儿在一起,共进退的”
三姨娘双眼噙着泪水,愣愣地看着凌若雨半晌,随后便哽咽着声音说道:“三小姐,妾身知道无论怎样都是拦不住你的,既然如此,只求您让妾身跟在您身边,无论生死,我们母女都要在一起”
凌若雨看着三姨娘,心中大为触动。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姨娘胆小怕事,懦弱无能,可现在听着她说的话,却是刚强得让人吃惊。
凌若雨明白,三姨娘的转变都是为了自己,所以,她心中真的很感动。
凌若悠看着凌若雨和三姨娘,一脸歉意,但此时此刻,她却不明白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才能让她们少受些伤害。而且,还有她的娘亲,现在这里因为她而造成了这样一种混乱的局面,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娘亲,与此同时,她更担心,林氏会因为她的举动而受到老夫人的责难。
就在这时,屋门外传来了一个轻柔而温和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听到这声音,凌若悠便抬起头看了过去,她没想到,此时最不可能出现的人竟然出现了。只见林氏穿着诰命夫人的礼服,神态优雅地走进了屋子。
她来到凌若悠身边,伸手牵过了凌若悠,凌若悠看着她,愣愣地问道:“娘亲,您怎么来了”
林氏转头看着她,嗔怪地说:“你是娘亲的宝贝,你有事,娘亲怎么可能独自躲在一边,对你不闻不问呢”
看着林氏,凌若悠的鼻子,竟微微有些发酸。林氏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说了句:“走吧,随娘亲去给你祖母请安。”母女俩便慢慢地向老夫人走了过去。
林氏牵着凌若悠来到老夫人身边,柔声说道:“母亲,媳妇来给您请安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媳妇,没事你就不要出来瞎转悠了。如今你可是咱们府里人人都要供着的菩萨,万一有个闪失,恐怕连我都要被老太爷怪罪呢”
林氏淡笑着说道:“母亲,您言重了。媳妇之前有恙在身,担心一不小心把病气过给您,这才没有每天过来向您请安的,还望您多多包涵,原谅媳妇不能日日前来向您请安的不孝行为。”
老夫人闭着眼睛,淡漠地说道:“既然如此,你就该躺在床上好好养身体,要知道,你现在肚子里,可是咱们凌家未来的唯一希望,要是他有个不好,那你身上担的罪名可不小啊”
“母亲多虑了,前些日子,父亲还专门让人给媳妇送来一些养胎安胎的贵重药品,相信这一胎,有您和父亲两位长者的看顾,他肯定会平安降生的”
老夫人被林氏的话一噎,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林氏淡笑不语,却是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凌若曦。凌若曦看着林氏,神情有些不自然,她嘴角扯着笑,轻声说道:“母亲,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松柏院呢”
林氏看着凌若曦,神情难掩悲戚之情,她看着凌若曦,问道:“曦儿,你这么问,难道是心底还在怨恨娘亲一直很少过来松柏院探望于你”
凌若曦摇着头,否认道:“您这是说哪儿的话当初是曦儿自愿来到祖母身边的,又怎会去怨恨您不来探望于我呢况且,您的身体虚弱,曦儿也不敢让您每天奔波劳累”
林氏忽而神情严肃地对着凌若曦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你要如此来刁难悠儿曦儿,她可是你嫡亲的妹妹啊,你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为何你现在却对她如此绝情”
面对着一脸哀切的林氏,凌若曦的神情竟渐渐变得冰冷起来,她冷眼看着凌若悠,问着林氏:“母亲,到现在,你还是选择只偏疼她一个人吗既然如此,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凌若曦说完话,便转身退到老夫人身后不远处静静站立着。
老夫人看着林氏,眼神中有着嘲讽,“林氏,看看你教的女儿,七丫头如此顽劣不堪,入不得大雅之堂,今天若不将她好好严惩一番,恐怕日后她出去,丢的就是咱们凌府的脸了”
林氏脸上露出浅浅的一个笑容,便对老夫人说道:“母亲,悠儿是我的女儿,对于她,媳妇肯定是了解的,她是绝对不可能去做出伤害曦儿的事而只为让自己扬名的这一点,请您明鉴”
老夫人冷笑着问道:“是不是连你也要说我没有证据就来定七丫头的罪,是在故意诬陷她的”
林氏摇了摇头,她轻声说道:“母亲明鉴,既然没有证据说悠儿有错,那您肯定是不能随意定她的罪的,毕竟,她还是咱们丞相府的嫡二小姐呢。况且,我这一胎,虽说保了那么久的胎,但到现在却依旧有些不安稳,而我从有孕开始便是悠儿照顾的,肚子里的孩子,也只认得这个姐姐,在他发脾气害得我吃不下的时候,也只有悠儿能治得了他了,所以,为了他以后能被健康顺利生产下来,媳妇今天是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带悠儿回到思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