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晌午时,萧景邺才从宫中回来。他刚到许小菀的院子,便就闻到很大的药味,又见春花端了药过来,就拦下春花,担心问道:“小菀病了?”
春花行礼后,叹了声回道:“娘娘未病,只是心里生病了。瞧着卫侧妃有了身孕,她着急了,想着调理身子能早上也为殿下添子嗣。”
萧景邺听此,将春花端着的药尽数给倒进旁边的花丛里。
“是药三分毒,莫让她吃这些药,她素来又是怕苦的。”萧景邺道,说着,也甚是心疼许小菀。
随即,他快步进了屋子,许小菀正一人呆坐着,神色忧郁。他进来时她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只是恹恹的问:“春花,药端来了吗?”
“小菀,等以后我们生很多孩子,不急着现在。”萧景邺过去,将她拥入怀中。劝慰的说。
许小菀抬头看了看他,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疑惑,她问道:“殿下也觉得,我不能在别的女子前面生孩子,是我没那样的资格吗?可我是太子妃啊,按理,我给殿下生下长子才是最荣耀的。”
她心里有许多许多的疑惑,她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很紧要的事情,大家都在瞒着她。
好像,所有人都不希望她生孩子。
萧景邺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将许小菀抱得更紧了,半晌,才有了尚好的理由哄骗着她:“我是想陪着你多玩两年,瞧你自己还跟个孩子似的,怎么能当孩子的母亲,还有,生孩子是件极痛苦的事,等你再长大些,满了二十了,我们再生孩子可好?”
“真的是这样?”许小菀半信半疑的问。
“自然是这样。我何时骗过你?”萧景邺轻声道。
如此,许小菀信了,不管萧景邺有没有骗过她,总之。萧景邺说的,她都信。
这里安抚好许小菀后,萧景邺便就让人将那些调养身子的药全都给扔了,许小菀瞧着都觉可惜。她还是很想生个孩子的。
只是并未说出来。
近来萧煜对成王很是重用,萧景邺这个太子反倒是没什么事儿,他便就常带着许小菀在京城里各种逛街、听戏、玩乐。
戏园子里最近来了位十分有名的花旦,戏唱得好,模样长得也好,只是素来优秀的人,性子也是要高傲些的,这位花旦便是如此。何时愿意唱戏了,全凭心情。
许小菀和萧景邺来听戏这日,正好那花旦有心情上场唱了两段,戏园子里满座看客叫好。
只是,唱了两段,她便就退下了,自然是有人不尽兴的。
京城里素来不缺勋贵公子哥,当即的,便有一位穿着锦缎蓝袍的公子不高兴了。朝着戏台子上扔了一大把的银票,让随行的下人拦住那花旦的去路,他趾高气扬的道:“本公子不缺银子,姑娘再唱两段,若是听得本公子高兴了,多少银子本公子都有。”
那花旦还尚且算是有礼数,客客气气的颔首回话:“抱歉,小女子喉咙有些不适,怕唱得不好,扰了各位的雅兴。若公子真喜欢听小女子唱戏,还请下回。”
说罢,便要越开他们。
锦缎蓝袍的公子生了怒,使了下人将她抓住,狠声警告道:“小爷就要你现在唱!这京城里多少人见着小爷都得给小爷三分脸面,你一个小小戏子竟然敢扫了小爷的面子!”
那花旦也是高傲的很,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
这些人便就僵持在台上。
台下的看客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只是碍于那位锦缎蓝袍公子的身份,竟无人去说话。说来那人身份倒不是十分显贵,可他们也犯不着为了个戏子去得罪了他。
许小菀瞧不过去,暗暗骂道:“真是太过分了!他是何人?竟这般嚣张?”
萧景邺多瞧了那锦缎蓝袍公子两眼,略想了想,与许小菀道:“他身上戴的那块玉珏是出自宫廷的赏赐之物,父皇曾赏了裴国公府不少的玉珏,我记得那块玉珏应是其中之一。裴国公有两子,长子在外行军,这位,想来就是裴国公的次子了。”
“那裴国公。我也晓得,好像皇上并不十分喜欢他,裴国公府至今还能在京中有些地位,都是因为裴大公子建了军功。”许小菀想了会儿。也是知道了。只是,这裴二公子倒是从未听过。
许小菀平日里也不喜欢打听什么京中贵女公子的事。
见戏台上那裴二公子要让人教训那个花旦了,许小菀最是不喜欢这些仗势欺人的纨绔公子,当即就冲了过去,几下拳脚打在那裴二公子身上,就警告道:“我们来听戏,这位姑娘唱戏,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既然她现在不方便唱了,那下回再来听便是了。裴二公子这般的仗势欺人,当真是不知礼,扫了大家的兴致!还有,裴国公府的教养当真不好!”
裴二公子在京城里横行霸道惯了,如今竟被许小菀教训了,他如何能忍得下,怒骂了许小菀一句:“你算什么东西?竟敢骂本公子,还敢骂我裴国公府,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骂完,就使唤了下人去打许小菀。
许小菀只是会一点点的拳脚功夫,裴二公子的下人里也是有几个功夫不错的。
才片刻功夫,许小菀就被打了几下。
萧景邺瞧得心急,赶紧的追上了戏台,他拦下要打许小菀的下人,随即一脚踢向裴二公子,怒斥:“真是好大的胆子!”
萧景邺这般厉害,他们自然不敢再贸然动手。
裴二公子只惊问:“你是何人?”
萧景邺未理会他,只小心又心疼的问许小菀:“你可被打到哪儿了?疼不疼。”
“我没事,不要紧。”许小菀道。与那位花旦说:“姑娘,你可以离开了,此人我们来收拾他!”
那裴二公子当下又打不过,只得放了句狠话:“我可是裴国公府的二公子。你们今日得罪我,便是与裴国公府为敌,且留下你们的名号!”
“本宫还未曾将裴国公府放在眼里过。”萧景邺冷冷道,拉着许小菀就走了。
这京城之中。能自称“本宫”的男子,也就仅有东宫太子一人。
裴二公子吓得当即腿软,瘫坐在地上。
第二日,裴国公就绑了裴二公子来东宫里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