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匕首穿心
一瞬间曼纱华恍惚了。仿若时间倒退。现在不该发生的都还沒有发生。他还是天渊国的太子。而她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华公主。
渊著伸出一手來。她看着他宽厚的手掌。迟疑的将手放到他的掌心中。她触到了他掌心上的温暖。这一切那么真实。不会是梦。
她猛地将手抽了回來。带着寒意的看着眼前的人。冷声道:“为什么。”
他脸上的笑容一僵。垂下手温声道:“华儿你看。这满山的曼珠沙华是我为你新种的。沒有毒。它们是真正的曼珠沙华。”
那本密卷原來被他看了去。她摇着头。看着这漫山遍野的曼珠沙华熟悉又陌生。亲手毁了这一切的人是他。亲手重建的人又是他。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继续温声道:“华儿跟我回家吧。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我也是你设计中的一环吗。”她的声音出奇的冷静。“你想要的并不是只有天渊国。你想要的是天下。我是低估了你的野心。还是高估了自己。”她的笑中噙着泪。这句话她早就想问了。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他早就设计好的。她的国家。她的亲人。为了他的大业都可以随便牺牲的吗。
最后一丝耐心被她也磨完了。渊著深着眸子。单手禁锢中她的手腕。沉声道:“跟我回家。回去和你解释。”
“不去。那不是我的家。你放手。”她拼命的挣扎。然。渊著将她的手腕抓的死死的。白皙的手腕上勒出了红印也不放手。
“你放手。”她大叫。渊著仍是不为所动。“你是毁了东夏国的凶手。你是恶狼。你是残忍的妖怪。放手。放开我。”她挣扎的对他拳打脚踢。他的眼眸深深看着她。突地将她往一旁的马儿那拉扯去。
“回家。”
“你放手。”
他不语。
“放开我。我要回邪族去。”她嘶喊着。
蓦地渊著眼眸猩红。他捏着她的手腕道:“你是我的。阿拉慕名已经有皇姐了。他休想得到你。”
“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把我们想的这么肮/脏。”
“滚。”她大吼一声。理智在一瞬统统崩塌毁灭:“我就是喜欢……”
渊著突地心下一软。猛地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试图用吻堵住她的话。他不想听到她说出任何与他无关的人。他不想听什么残忍的话语。
曼纱华大叫着。贝齿狠命的咬着他的唇。咬到腥甜。硬生生的从牙缝中冷冷的蹦出三个字。“别碰我”她拔出车夫给她防身的匕首。朝他的胸膛上刺去。
渊著眼睁睁的看着锋利的匕首扎进自己的身/体。不闪不躲。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他脸上难得有一丝的表情。他微微皱了皱眉。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放开就不痛了吧。”他淡淡的问道。
曼纱华酿跄的向后退去。她手臂被的捏的发红发肿。她却一点也不觉的痛。她看着他身上的刀伤。再看向自己手中握着的匕首。她突地丢下匕首发疯的大叫。
天呐。她都做了些什么。她怎么舍得用匕首去伤害她的著哥哥。
“别怕。”他安慰道:“沒事的。我们回家去。回去就成亲。我不会再让你等了。”
她摇着头。往后跑去。“你为了权利毁了我的一切。你娶了我最好的朋友做王妃。我怎么还能嫁给你……”
她躲的远远的看着他艰难的向她这边走來。她怕被他再次捉到。她发了疯的向大铜门跑去。
渊著身上的白袍被染得鲜红。他酿跄两步。只觉得心头发麻。他倒在地上。无力的看她越跑越远。伸出素白的手勾了勾却抓不到她的衣袍。他喃喃道:“我为你建了一座城。也为你重建了东夏国。这里还和以前一样。你为什么不愿意回來……”
他仰头看着暖阳。眼中一片虚无。那抹纤细的声音已缓慢的消失在了他的眼眸中。
她发疯的大叫着。东夏宫中的乌鸦被她惊起。黑色的乌鸦四面八方的涌來。黑压压的一片。追随着她一路往宫门外去。
街道上人來人往。她们看着穿白衣的女子身后跟着一群黑压压的乌鸦。忙都俯身跪下道:“巫女天之骄子。与天同岁。万民敬仰。”
东夏国接着便流传着巫女还活着。或者是巫女重降人间显灵了。巫女还愿意继续守护着东夏国的平安。
她在拼尽全力的想前跑去。终跑到了钟鼓楼。拐弯处。她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顶轿子上。
在轿子的边缘曼纱华缓缓的倒了下去。她只觉得额头温热。再一看又是相同的红色血迹。
轿子剧烈的颠簸了一下。轿子中的人。掀开窗帘问道:“方才怎么了。”
“回南王的话。有个姑娘撞到咱们的轿子上來了。头顶……头顶还盘旋着二十來只神鸦。”抬轿子的小斯道。
南王被人参扶着从轿子里走了出來。仰头看向着盘旋不走的乌鸦。再看向轿子边昏过去的白衣女子。他面色凝重。吩咐道:“将她抬到本王的轿子里來。我们回去。”
“南王。咱们不去东夏宫一探究竟了。”小斯问道。
“不去了。有她就够了。”南王拿着手帕忙捂上唇剧烈的咳嗽着。小斯将南王扶到了轿子中。轿子被抬起往回走去。
南王看着她额头上被蹭破了皮。流了一些血。他凝眉从怀中拿出一条崭新的锦帕。将她额头上的血渍擦拭干净。
她的呼吸沉沉想必是撞晕了过去。
这次她的梦静的出奇。什么也沒有。白茫茫的一片。
当她再次醒來的时候。南王正坐在床边凝视着她。她吓了一大跳。坐起身子。忙往后缩了过去。“你怎么在这。”
南王面上一喜。轻声问道:“你醒了。”
“嗯。”她点点头。南王挥挥手。一旁的太医上來把脉。道:“应是沒什么大碍了。”
南王道:“下去吧。”
太医告退。曼纱华疑狐的看着南王像打量一个怪物似的盯着自己。她问道:“你怎么在我寝宫。生辰不是都过完了吗。你來做什么。”
“什么。”
“我说我的十五岁生辰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你怎么还不走。”她认真道。
南王面色凝重。他抬手扶上她的额头。额头上绑着纱布。烧也退了。怎么还说起胡话來了。
曼纱华将他的手挥开。心道这个南王真是。每次离开都这样扭捏。“你再不回宫去药该凉了。身子要紧。快回去吧。明年生辰你再來。”
她朝南王挥挥手。
南王道:“再有不到四月又该你十七岁的生辰了。华儿你十六岁的生辰沒有我。这一年多你去哪了。我以为你真的。真的……像国王说的那样去了。如若不是东夏近期流传着巫女回來了。我到东夏城來碰到你。还真的不信。一个死了一年多的人怎么又复活了。”
她听得云里雾里的。朝南王挥挥手。道:“你说什么呢。什么十七岁的生辰。什么死了又活的。”
南王这才惊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看着她天真的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仿若薛丞相逼宫。巫女离世的事她都不知道似的。那渊著她总该知道吧。
“渊著呢。他怎么放你一个人在东夏国晃荡。”南王问道。
曼纱华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一块冰凉的玉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她不记得自己在那里戴过什么东西。却又觉得这个东西她戴了好久。“渊著是谁。”
他看着她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他沉着眸子。重重的咳嗽了两声道:“传太医。”
他将她扶着躺下。温声问道:“有沒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摇摇头疑狐的看着他。仰头再看去。这床榻上的帐子。哪里是她宫中的芙蓉帐暖。上面挂着流苏。帐子是黑金缠丝镶嵌。床榻也要比她原來的要宽的很多。她别开眼再向四周看去。这里典雅别致。远处只摆放了一只黑色的木琴。除此之外再看不到其他什么物品。偌大的宫殿中只有这只床榻和那只木琴是她所能看到的。
“这里是哪。”她问道。
“这是我的宫殿。”南王忽地又想起她从未过他的封地。他又道:“在今肃。我的封地。”
“我怎么回來这。”她稍显一丝慌乱。看向四周。捂着自己的头。
太医方到。“南王。”
“快來看看。她这是怎么了。”南王腾出地方來。太医上前。把着她的脉搏。又扶上手翻看她的眼仁。
太医退到一旁俯身道:“华公主一切正常。沒什么大碍。”
南王皱了皱眉。曼纱华正看着他。他背过身去:“去殿外说。”
太医随着南王去了殿外。南王拉紧了身上的披风。咳嗽了两声道:“她的记忆好像只停留在了一年半前。还有一个人。本王提起他的名字。她完全不记得了。”
太医沉思:“南王是说华公主失忆了。”
南王摇了摇头:“不。她还记得我。还记得她在一年半年过生辰的时候。本王不确定她还记得多少。忘了多少。本王也不知道这一年半她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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