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自强
蓦地。曼纱华从木椅上滑落了下去。她吃痛的捂着抽搐的胃不言一句痛字。若是方才还觉得咽不下这口气。那么现在她已不想追究。妆娘所言不错。小兔也亦未做错。一个是为了昔日的情谊冒然前來。另一个是为了自己。为了不叫自己白白遭受这些冤屈与白眼。
若这两人都未错。那错是在自己。
不。错亦是不在自己。她何必为别人犯下的错來委屈自己。今日虽不在东夏国。今日她虽不是公主亦不是巫女。可她仍旧是曼纱华。那个倔强的自己。不论是寄人篱下。还是备受恩宠。她都要独自活的漂亮。
曼纱华扶着木椅。第一时间更新 一点一点的爬了上來。在顺着木桌一点一点的挪动着步子走到床前。她合衣躺下。或许这才是成长。所有的痛与难过。都自己一个人扛下來。她无人诉说。她不要被打倒。她不委屈。她要自强。
此事暂且以不追究而搁浅。
两三天后。一个下午吃茶的光景。小云便带了两幅好画來。与曼纱华一同赏析。
“这样文邹邹的东西还真是不是适合我。我觉得我啊。就适合那种在大草原中骑着奔腾的马儿快乐的一起奔腾着。來到这繁华的宁京城便时时像是把我束缚住了一样。这里的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真真是不适合我。看唯有这男儿才能有权有势的。”
小云抱怨着。想必这宁京城中唯一肯听她抱怨的也就只有曼纱华了。
“是啊。在我的家乡。女子也是有权的。只不过那是少数。比如说万民敬仰的巫女……”她顿住了。今非昔比。为何还要提起往昔。
“我便是觉得男人不该三妻四妾。一辈子就应和乌鸦一样一夫一妻。”曼纱华仰着脸。看着院内的大槐树道。
小云歪着头。道:“纱华与我的想法简直是不谋而合啊。”
“怎么说。”曼纱华问道。
“你看。我的主张是男女平等。男女都应有权。可历朝历代都沒有一个女子当官。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一个女子做皇帝的。但我坚信。未來会有。未來会有女皇帝。会有女官。男女还会平等。”小云闭着眼幻想着云云。她道:“难看我说的这一点与你说的男女一夫一妻不就正好吻合了吗。大家都平等了。这男女也不就分配平均了。”
曼纱华掩嘴笑道。她们两个女儿家。怎么会有这些光怪陆离的想法。“小云想的比我宏大。但也有几分道理。据我所知大洋的彼岸曾有一个国家有过女皇帝。不过历朝历代也只出现了那么一个。最后女帝还不是退位让贤。把皇位原还给了自己的儿子。”
小云拍着手大笑道:“哈哈。原來还真的有啊。我沒读过什么书。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不知道这些。纱华博学多才。我喜欢。还有纱华的那位著哥哥……也难得一见的男子啊。宁京城的女子有哪一个不想嫁给清王的。”
小云掩着嘴。巧笑着看着她。只见她的脸颊愈來愈红。她掩面侧过了身去。淡淡道:“我与著哥哥是青梅竹马。儿时我便扬言说要成为著哥哥的妻子。那时其实什么都不懂。他带着我玩对我好。是其他哥哥都做不到的。从前我以为我对著哥哥只是那种兄妹之情。和辰大哥……和别的哥哥都是一样的。”
“后來。我发现。那不同。那是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我睁眼是來看世界的。而我却看到了他。那他往后便是我的世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曼纱华说的沉醉。仿佛她出世看的第一眼的那个感觉她仍旧记得似的。
小云张张嘴赞叹道:“这样的感情真好。这是几辈子都修不來的福分啊。”
“但愿吧。”曼纱华低下了头去。她对未來一片迷茫。虽然坚信了他们要在一起。可面前却还有重重苦难阻挡。
她不知她这次再得等多久才能实现儿时的那句诺言。
“小云。你帮我卖的画有进展了吗。”曼纱华问道。
小云点头而笑。“有了。我已经联系了两个主顾。等银子给我了。我便叫人送到这來。纱华。第一时间更新 既然都有清王养着你惯着你。纱华为何还要自己画画。然后去卖呢。”
曼纱华浅笑不言。她只是不想让苑里的姑娘轻看了去。她们靠舞艺、歌艺、琴艺。甚至是自己的身子來赚养自己。而她总不能素手闲待在离妆苑白吃白喝。一日不入王府。一日她还是**的曼纱华。
“怎么又这样的沉寂啊。”小云用肩膀碰了碰她。她道:“给你说件烦心事吧。”
“嗯。”
“现在市井上流传着太尉的大儿子云城宿调/戏良家妇女的事。你知道吗。”小云双手交叉抱胸。一旁的手又揪着自己的衣衫。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还有这种事。”曼纱华略微的诧异。现在官人的儿子是不是都要无法无天了。仰仗着家中父亲是做官的。便在民间为非作歹。乃视王法于不顾。
小云微叹了一口气。道:“我所认识的云城宿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绝不是像京城中所流传的如此恶名。他不是与一位离妆苑的女子交好吗。前些日子听闻这位姑娘离开了离妆苑。云城宿便來离妆苑寻人。寻人不到便喝酒。喝的似醉如痴。之后离妆苑便传出云城宿当众调/戏舞姬琴姬。”
“后來宁京城的大街小巷上竟然流传着云城宿醉酒便调/戏良家妇女。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现在他的名声可谓是奇臭无比了。”小云说罢。脸上仍带着几分愁苦缱绻。
曼纱华垂眸思量着既然是流传。那未必真是。这又是从离妆苑先传出的。千丝万缕中许是和渊著有几分的联系。只是不知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也沒人去报官吗。云城宿是太尉的儿子。此事必得惊动皇上吧。”曼纱华道。
小云起了身。來回在长廊上踱步。她道:“皇上也是给着云家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者说。假如真的有被调/戏了的妇女。她们又怎会真的报官。现世中女子的清誉最重要了。就算是有。她们也未必会说被调/戏的是自己。第一时间更新 ”
“说來也是。云城宿的清誉是受损了。但到底沒有受到什么皮外伤。官府也沒有将他抓起。”曼纱华言到此处略微停顿。她转身看着小云愁眉不展。左右徘徊不已。心下明了了几分。
她道:“小云和云城宿是什么关系。怎么他的事竟然会令你如此烦操。你叫小云。他叫云城宿。小云难道你和云太尉是……”
“不是。”小云当即打断了曼纱华的猜测。她停住了脚步。复又坐到了曼纱华面前。她敛容屏气的将腰间的龙骨鞭放在了桌案上。
小云道:“我怎么可能是太尉的女儿。那样的大官我怎能高攀得起。第一时间更新 上次不是都说了吗。我爹爹是商人……我之所以烦操是因为……”
“嗯。是因为什么。”曼纱华侧着头看着她竟无端的变得吞吐起來。一张白皙的小脸也变得通红。
小云别过了脸去。只手挡着脸不好意思的道:“是因为我喜欢云城宿。所以我要以他的姓贯为我的名。”
“所以我见不得他不好。见不得他遭受这样大的委屈。”
小云话罢。她低下了头去。双手遮住脸颊。只在眼睛的方位露出了一条缝隙出來。偷偷的瞅着曼纱华。
曼纱华用圆扇遮挡着脸浅笑道:“不曾想小云害羞竟是这般模样。小云喜欢的公子想必应是一表人才。舞枪弄剑的也会一两下子吧。”
小云轻轻出了一口气。慢慢的将手从脸上放下。面红之症也稍有减缓。她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地押了一口。道:“他呀。什么都不会。就会一些文邹邹的东西。平时待人也是礼貌有加。所以说他调/戏民女。我还真是不信。至于他喜欢的那个什么青/楼女子。我也全沒放在心里。青/楼女子能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太尉大人肯定不会让他娶一个离妆苑的姑娘回家的。”
“所以我千百个放心。”
小云说罢。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霎时间笑意又换成了愁苦。她道:“可这些流言该怎么是好。我想他现在定是比我还愁。”
“好了。不要担心了。你信他沒有不就好了。嘴长在别人身上。你还能管得着他人不成。”曼纱华劝慰道。
夜幕深降。乌云滚滚。将月和星都遮掩了过去。可空气中仍旧弥漫着重重的热。
曼纱华坐在长廊内。一手拿着羽毛扶扇。一手端着茶杯。看着远方蔚蓝色的云。深深浅浅。虚虚实实。她摇了摇羽扇。怎么这样静的夜。她还是燥热不行。许是内心奔腾。许是天气的缘故。这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鬓角滚落。
蓦地。大槐树的叶影轻斜。一些轻纱白衣轻轻的立在了对面的树枝上。
曼纱华放下茶杯清浅的笑着。她温声道:“你若是再來的晚一些。这茶怕是要凉了。”
白衣双脚一跃。身子向前倾來。乌云下他的白衣显得越发的洁净清爽了。渊著稳稳的落在了长廊上。他挥袍而坐。道:“怎么今日在这温茶煮酒。是专为我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