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蕙兰指证
渊著看着曼纱华。蓦地。她倾身前去。双手环抱住了渊著。
她声如猫语般的道:“儿时我便对自己说过。再见你时一定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你。华儿很想你。华儿真的很想你。漫漫长夜。深宫寂寥。七年之久。唯有这來往的信件可解华儿的相思之苦。可著哥哥到最后小气的连封信都不给华儿回复。著哥哥你知道吗。华儿给你写了多少信。给你寄了多少封。就连邮差都有好几十个來回的。不停的去天渊送信。可每次去都是有去无回的信……”
“华儿盼着。从红日盼到星辰。从春夏盼到秋冬。一月一月的。一年一年的。等着來接我。”
“有时即便是你來信。也是吝惜的寥寥几字。华儿多么希望从里面能读出一本百科全书來。可华儿只读到了安好两个字。”
“华儿是不是非常不懂得知足。”
渊著的手僵滞的半空中。片刻后。他放下了一只手去。抚上了曼纱华的墨发。只是轻轻的抚摸着。他未开口解释些什么。
曼纱华扑在渊著怀中。淡淡的森林气息传入她的鼻尖、心头。她闭眼笑道:“还好你來了。”
车马扬长而去。在漫漫颠簸中。他们出了东夏城。曼纱华卸下了帷帽。掀开窗帘向后看去。这座老城。老故事。终有一天还是向它说了声再见。它一直矗立在此。再等远方的游子归來。归來总会归來的。
在远处。她仿佛看到了东夏宫的那扇大铜门后的曼珠沙华开的正艳。仿佛在为曼纱华的离去贺喜道彩。终于摆脱了巫女这个担子。终于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我还会不会再回來……”曼纱华看着远处吹着哀乐的队伍。喃喃道。
“若你想來。我便陪你回來。”渊著拂过她的肩头。安慰道。
她何尝不知再回來有多难。巫女居怕是也要改成别的宫苑了吧。第一时间更新 敬婷她们或许现在正在宫殿中哭泣着为自己烧着纸。祝福远去的人在另一头要安康。
东夏宫。国王王后被薛丞相困在兰台。薛丞相看着一旁儿子的尸首。嘴里泛着苦水。眼中泛着苦涩。“乾坤。为父要怎样为你报仇啊。你说。你……原先想要的。爹只是觉得时机未到。便一直也未曾给你。现在爹想通了。背负骂名又怎样。忘恩负义又怎样。这东夏的江山有一半是我薛家打下的。我有权给你你想要的。只是你不能死啊……你让为父如何是好。”
国王见状冷哼道:“薛丞相你们父子俩狼子野心。孤王早前便看出來了。如今原形毕露了啊。好啊。你要金银珠宝孤王便给你。你要朝臣闭嘴不言你的不是。孤王便应许你斩了那些胡言乱语的大臣。你要什么孤王都一应给你。孤王未曾想到你却如此狼子野心。如此歹毒。羊有跪乳之情。更何况是人。孤王待你薛家如此的好。如今你却要反。你……”
“臣要权利。要着坐拥天下的权利。王上能给臣吗。能吗。”突地。薛丞相打断了国王的言辞。转身咆哮道。
薛丞相见国王不再发话。便接着道:“你是如此钟爱你的这个位子。你会给臣吗。为了你江山的稳固。为了你的权力。你便将落微拱手送做他**。她是你挚爱的女子啊。这等卑鄙龌龊的事。也只有你能做的出來。”
“你闭嘴。”国王两眼猩红。早年的事。也只有早年的人知晓。无论他怎样掩藏。怎样编造落微死去的谎言。怎样捏造巫女逝去的假象。百姓信。可当时他身边的亲信薛丞相知道。这一步错。便不知不觉中成了他人的把柄。往后步步错。终走向万劫不复的地步。
“哈哈哈……王上。不是臣要反你。而是你自己将江山慢慢推到了臣的手中。放着好好地现世不享受。却偏偏痴心妄想。想要长生不老。你早前便知要防着我们。可你为了你的利益。为了可笑的痴人说梦。还是一次又一次的信任我们。一次又一次的将臣和臣的儿送你的女人搂在怀中。百般宠爱。吃着半毒半药的仙丹。滋味如何。”
“这真的就让你长寿了吗。”
薛丞相疯了般的指着国王嘶吼道。
国王王后面色皆为难看。王后伏在国王耳边道:“他现如今说这些。看來是执意要反了。王上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国王将王后护在自己身后。坚定的小声对她道:“不怕。孤王既能护得了华儿。也必定能护得了你。沒有经过孤王的允许。谁敢伤孤王妻儿分毫。孤王定让他不得好死。”
薛丞相冷笑着。将薛乾坤身上的白布扯下。他双手抱起了已经死去的儿子。冷声道:“将国王和王后囚禁在静心殿。沒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得将他们放出來。另。封锁方才的一切消息。便说国王病重。不宜见人。不宜上朝。”
“是。”包围着国王的领头花甲卫士抱拳道:“王上、王后。对不住了。”
“你……你们想干什么。你知道吗。这算是谋反。你家祖宗八代都会顶上叛贼的罪名。一个个都想清楚了。”王后向后退去。单手一直紧紧的握着国王的手和衣衫。她强作镇定道。
薛丞相带來的卫士单手一挥。其他卫士一哄与护着国王与王后的花甲卫士开始拼杀起來。第一时间更新
奈何人少终究是敌不过人多。不过片刻。那五六个花甲卫士便被薛丞相带來的花甲卫士所剿杀。将士们的鲜血染红了十二月的白雪。
“上。”领头人单手一挥。七八个花甲卫士便围了过來。国王王后连连向后退去。终走到了冰湖边上。退到无路可退的地步。花甲卫士上前用白布强行捂住了国王与王后的口鼻。霎时间两人便双双晕了过去。
“蒙上白布抬过去。别叫他人起了疑心。”薛丞相道。
巫女居。大槐树下。白鹿在此徘徊着。像是在寻觅什么。等待什么。
敬婷哭着从屋内走了出來。抱起槐树下的白鹿。蹲在大槐树的边上。哭诉道:“念儿姐姐走了。巫女也走了。现在整个巫女居空荡荡的。留下你我又有什么意思……昨儿个生辰还好好地。如今怎么就……怎么就阴阳相隔了……”
看守巫女居的花甲卫士前來。递给了敬婷一方手帕道:“别哭了。巫女是神明。自有上天庇佑。许是她來凡间的任务完成了。飞天去了。而念儿姑姑又是巫女身边的贴身婢女。定是巫女舍不得念儿姑姑。所以才叫了人去陪她。她们都是去天上享福。你就别在这感伤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你看看念儿姑姑不在了。你连大殿都不打扫了。若让她知道了定要罚你的。”
敬婷哭着将白鹿放下。双手使劲的揉着眼睛道:“巫女那么好的一个主子。你我都是沒规矩惯了的。将來指不定要被分配到哪宫哪殿去。我可不想受那等子气。”
花甲卫士轻叹道:“巫女仁善。待宫人都好。我哪都不想去。在宫当值的日子。就像守在这巫女居为她守着她的宫殿。”
“那我也不走。我要替巫女好好饲养白鹿。”敬婷坚定道。
“好。我们都不走。”
两人回首看去。大殿里的摆设如旧。只是多了些白绫。多了些惆怅。
静心殿。月色破深。宫烟茫茫。国王王后初睁开双眼。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国王睁眼便看到面前坐着一个穿着苏紫色宫装的女子。
女子起身缓缓行礼道:“回禀王上。臣妾是向薛丞相自请。前來伺候王上和王后的。”
国王颇怒。他将面前的女子推了一把道:“你走。这不要他薛家人。快滚。”
“王上。”女子猛地跪在地上道:“臣妾答应过巫女。要保您。所以臣妾从未做过什么伤害您和王后的事。臣妾是薛丞相送进來的人。可臣妾不会做违心的事。王上。请您相信臣妾。”
“哼。孤王凭什么相信你。”国王宽袖一甩。手掌拍在了床榻边上他厉声道。
“就凭……就凭……臣妾今日是前來特地向王上指证薛氏一族罪行。并祈求王上能放臣妾出宫。”女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
“蕙兰。你是叫蕙兰吧。说你想要指证什么。”国王沉声道。与此同时王后也从睡梦中清醒。她看着地下跪着的女子。便明白了几分。欲翻身睡了过去。安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蕙兰跪地而说道:“臣妾要指证薛药师的罪行。”
“……”国王转动着眼珠。想到。薛乾坤不是已经死了吗。如今蕙兰前來指证。难道是她不知道薛乾坤的死讯。还是薛丞相将消息封锁了。
“薛药师秽乱宫闱理应当斩。”蕙兰激动道。
国王猛地拍案起身道:“一派胡言。你给孤王出去。”
蕙兰略微惊讶。不想国王反应竟如此的激烈。她不知晓当一个男人得知自己戴了绿帽子的时候。通常都会恼羞成怒。更何况还是别人发现以后特來告诉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