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不辞而别
歌吟右眼轻眨。嘴角勾起一朵海棠似的笑容。道:“我喜欢看美的东西。每次一看到美的便想入睡了。若是看到极美的。那我睡得就更快了。所以……小姑娘给我也画一副好不好。这样好治治我的失眠症。让我看着自己的画像快点入睡……”
曼纱华一惊。一双清眸不可思议的看着歌吟。道:“不画。”
“哎呦。你就给我画一副嘛。画嘛……是不是长得沒他好看的人你都不画啊。是不是啊。”
歌吟与曼纱华一直嬉闹到饭间。曼纱华细嚼慢咽的吃着碗里的米粒。歌吟依旧狂扫桌上的各种菜食。其他人都是愣愣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俩用膳。
晚膳后。曼纱华亲自将歌吟送到了门口。而后回身看到一屋子的人都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门口。尤其是之前一直对歌吟凶巴巴的念儿发呆的最为明显。
曼纱华走到跟前调笑道:“怎么。傻了。”
念儿回过神來。含羞一笑。惹得两边的脸颊像是印上四月天的虞美人一样娇红的可爱。念儿埋怨道:“巫女您说。他长得如此妖魅却还老跟您撒娇。他居心何在嘛。总之你是著贵客的未婚妻。别人休想打你的注意。”念儿说罢挥了挥拳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不禁让曼纱华清雅一笑。
她道:“长相由天不由人。这总不能怪到他的头上吧。”
微风拂过。吹的大槐树上的树叶沙沙作响。曼纱华坐在作案前单手扶着头颅。右手拿着毛笔。仔细思索着白日里发生的事情。最终提笔写下了这次国王的病状。和那几盆可疑的夜來香。她将事情的來龙去脉整理妥当之后。下页又写了一些这几天遇到的趣事。和想对他说的话。
思念在漆黑的夜间悄悄的展开。曼纱华卧在床榻上。单手抚摸着脖颈的那块北玉。然后坠入了沉沉的梦中。
天渊国。渊著手持着血光微冷的银剑。在小树林中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剑术。狂风來袭。将周围的树叶吹落了下來。第一时间更新 他一剑指天向上跃去。左右开弓。几个飞身旋转。本是完好无损的树叶统统被一分为四散落了下了。落在他的墨发肩头。
几个回合练习下來。他整个人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他单手扶上白衣领口。扯了扯。让清风灌入。消散了不少的汗迹。手指尖触碰到了一块冰凉的物体。他原本冷着的脸顿时有了笑意。她还好吗。
次日曼纱华带着帷帽再次踏入宾來殿的偏殿。在门口敲门未果。想着他定是同上次一样袒胸露背的睡得像一只懒猫一样。于是她做好了准备。一只手遮着眼。另一只手去推门。她站在纱帐外高呼道:“该用午膳了。还睡。你若是再睡。第一时间更新 我可就不给你画画了。”
过了半响。曼纱华见无人答话。又道:“不回答我是吧。小心我找人去掀你的被子。”
这句话说出去按理來说他或许就不会装睡了。可他仍旧是沒有半点声响。曼纱华猛地反应了过來。也顾不得什么了礼义廉耻了。便掀开帐纱走去。
一层一层掀开走去。床榻上隐约躺着一个红衣。不知是不是还在睡着。还是曼珠沙华的毒沒有清干净。又晕了过去。
当最后一层纱帐掀开的时候曼纱华这才看清。床榻上哪里躺着人。这分明就是一件衣裳搭在了锦被上。
只手摸着床榻。榻上是凉的。看來人早已走了……
“不会就这样不辞而别吧。这日子才过的有了点意思……歌吟。歌吟你出來……”曼纱华不信歌吟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昨个还好好的。今日就算要走。也要同自己告别一声吧。曼纱华坐在床榻上。打算等歌吟回來。说不定他是起得早。在房间里待得无聊了只是出去玩闹了。
等着困了。便顺着床榻躺下。一合眼便做梦。各种各样奇怪的梦。想醒又醒不过來的那种。直到晚间念儿來宾來殿寻曼纱华。她这才被念儿摇醒。
“念儿……”曼纱华睡眼惺忪的。看着周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道:“他还沒來是吧。他走了……”
“好了好了。巫女我们回去了。今个您还沒用膳呢。这身子还要不要了。走了。”念儿将曼纱华的帷帽戴好。随着她回了巫女居。
一路无话。行至大槐树底下时。曼纱华猛地顿住了脚步。她仰头看着槐树叶中透漏出的几颗天星。再看向朱红色的木门。八年前这里还下过一场风雪呢。曼纱华轻笑。她仍旧是讨厌不辞而别的人。
不过是个路人。很快就会忘记的。
后两月的日子过得也清闲。期间断断续续有渊芙染和渊辰的來信。内容无非是说一些不痛不痒的琐事。曼纱华也喜滋滋的认真回复每一封來信。
“哈哈。巫女。你瞧这辰贵客写的。他说您与著贵客的字很像呢。一边夸着著贵客的字写得好看。这边又说您学得四不像。只有三分入目。五分相似。还有两分四不像。”念儿一边研墨。一边看着渊辰的來信。整个人笑的眼泪都快要滴出來了。
曼纱华撇撇嘴道:“我的字是著哥哥教的。打小手把手那样的教。所以现在写出來的字难免会与著哥哥的字有几分相似的地方。辰大哥那样说是嫉妒。你甭理他。”
“巫女。您的信。”守在门口的花甲卫士申报道。
念儿用衣袖擦了擦方才笑出的眼泪。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而后清了清嗓子道:“拿进來吧。”
她将信件呈道曼纱华的桌案前。笑道:“奴婢猜测这封定是著贵客送來的。”
曼纱华兀自拆分着信件。道:“上次问了他父王的病情。这封回信想來是说病因的吧。”
打开一看果不其然。别的一句废话都沒有写。一封信读下來。全是病因、夜來香。和各种假设。还有一些有有药效的花和一些有毒的花的记载。
夜來香是多年生藤状缠绕草本植物。花香袭人尤其是在晚间。花香浓郁使人呼吸困难。湿度越大的地方它的香气扩散的就越多。尤其是像东夏国这样多雨潮湿的气候。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更适合夜來香的生长。
房屋周边摆放夜來香可驱虫。
花与草药相结合也可清肝明目、强筋壮骨、祛风除湿……
“这么说來沈氏姐妹是为了王上着想。”念儿问道。
曼纱华摆摆手示意念儿不要讲话。她看着信继续往下读了起來。
夜來香也可做茶做粥。或者是与蔬菜一同食用。亦可入药……
夜來香的香气会使患有厥心痛。耳鸣眩晕、头痛的人感到胸闷气短。呼吸困难。若是夜间将夜來香的盆草放在患有厥心痛等人身旁入寝。可使得厥心痛加重。第一时间更新 更容易头晕目眩……
她往后翻看了下去。剩下的并沒有再读出声來。念儿看着她自知后面是写了什么重要的内容。她才不读的。
蓦地。曼纱华双手合拢将信纸揉碎在手中。她显得有些慌乱。她焦急道:“这封信不要叫别人瞧见了。拿去烧了它。”
念儿惶恐的接过纸团道:“平日里著贵客的信您都是好好收着的。这份真的要烧了吗。”
“烧。我不想给任何人带來麻烦。”
“是……”念儿将信件拿了下去。出了房门后疑神疑鬼的将渊著写给曼纱华的信重新铺展了打开。往后一字一句读去。然而并沒有什么不可告人之说的话语。沒读的部分也只是一些花花草草的记载。她看不懂。却真是不知巫女为何叫她烧了这封信。
念儿看着上面苍劲的字迹。抿嘴轻笑着将信纸揣在了自己的怀中。
晚膳用罢后。曼纱华端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桃木梳子慢悠悠的梳着自己的发梢。念儿适才从屋外走來。曼纱华问道:“敬婷來了沒。”
念儿行至曼纱华跟前。耳语道:“回來了。敬婷说现在蕙兰小主正在王上的静心殿侍奉呢。”
曼纱华冲着铜镜中的念儿淡笑道:“好了。你去请母后前去静心殿。就说是父王想她了。让她速速前去。”
念儿躬身道:“好嘞。奴婢这就去。”
须臾。曼纱华身穿黑袍。头上带着帷帽。也漫步去了静心殿。
静心殿。皎月蒙蒙。天色灰灰。似有下雨之势。曼纱华掀开面前的纱帐。仰头看了看天色。喃喃道:“您保护了我十二年。现在我也定会好好护着您的。”
曼纱华赶去静心殿时。正巧王后已经到了静心殿。她让门口通传的侍卫住了嘴。兀自看着房内的王后与国王交谈甚欢。一边的蕙兰安静的听着。
她勾起嘴角轻轻一笑。兀自去了静心殿外等着。
不过片刻。一袭浅紫色宫装的女子从殿内走來。后面跟着一群宫人。
曼纱华往后退了几步。推到了拐角旁的栅栏边。看着蕙兰带着宫人从拐角前正走过时。敬婷突地从另一边出來。叫嚷道:“哎呀。巫女的犀牛角手镯不见了。你们都当心着点。夜里黑。别把巫女的手镯给踩坏了。”
蕙兰听闻是巫女。忙顿住了步子。她身后的宫人依礼也停在了她的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