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年复一年
苏佩玉顺利的诞下了一名男婴。可宫里沒有人为他的到來感到可喜可贺。除了知道这件事情的国王、王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当事人苏佩玉的痛苦之色。在这东夏宫。在他出生的地方。再沒人知道他的存在。
据苏佩玉说孩子的父亲是宫外的一个秀才。在苏佩玉出宫时办事与秀才交了好。几次三番的出去并怀了秀才的孩子。秀才在一场瘟疫中丧了生。只留下了苏佩玉和她怀中的孩子。
那天是沙枣花开的第二天。国王的龙撵停在空庭院的门口。
他带着一身的沙枣花香走了进來。看着床榻上的男婴。眼中划过一丝戾气。在他的后宫中竟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自是不愿的。
“也许是他们当时的一念仁慈。才有今日的苏鹏。”
国王亲自为孩子取了名。叫鹏。并给予了厚望。新生儿毕竟沒有什么过错。要错都是错在自诩聪敏的糊涂人身上。
孩子不能跟秀才为姓。最后只跟了苏佩玉。姓苏。唤苏鹏。
国王将苏佩玉从空庭院接了出去。并名一个老太监在这里看守苏鹏。看守铜门后的曼珠沙华。
苏佩玉继续跟在王后身边做事。日子一年一年的过去。苏佩玉从掌事姑姑也升成了掌事嬷嬷。后來再也沒人唤她的名字了。众人只尊尊敬敬的称她为苏嬷嬷。因她是东夏宫中最守规矩的一个人。也是跟在王后身边最长的一人。
前期时。苏佩玉还会带着好吃的好玩的偷偷來空庭院看望苏鹏。直到苏鹏六岁。苏佩玉再也沒來过空庭院。仿佛空庭院中一直盼着等着她的人。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只一心一意的侍奉王后。后來。王后产子。苏佩玉被留在了公主殿侍奉。从此就一直留在了曼纱华的身边。
“这一切的不甘与愤怒。让我整整忍了十七年。十七年。那是从出生起就带着的歧视与不堪。老太监死了。我就一人在空庭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后來终得乌鸦相伴。我便操控它们做一些有趣儿的事。这些被国王得知了。专找了一些江湖人士到空庭院。教习我一些巫术。然后更加容易的操控乌鸦。”
“哈哈哈……我原以为国王是要重用我。却道后來才发现我只是做了他的一枚棋子。学了巫术再教给他的宝贝女儿。让她的女儿去做巫女。凭什么。我不甘。”
“出生起。父亲死了。又要被母亲抛弃。这一切的恶果不都是王后逼的。国王逼的。后來原属于我的一切也被曼纱华夺走了。她凭什么就不费吹灰之力的担任巫女一职。我苦练十年的巫术。被她一朝一夕全部参透。第一时间更新 她的父王和母后就是掠夺者。掠夺了我母亲的一生……哈哈哈哈……”
苏鹏笑着笑着眼中渗出了泪來。冰凉的泪珠顺着他的外眼角滑落。
渊著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玉瓶。扔在苏鹏的身上。清冷道:“每日涂抹可将你脸上的伤口去了。不留疤痕。胸口的剑伤也是。刺得不深。涂抹几次便可痊愈。”
他转身离去。不再多说些什么。
苏鹏捂着伤口强行起身。朝他喊道:“我的出生就一个笑话。我就是个笑话。哈哈哈……哈哈哈……渊著。我看好你。好好待她。苏鹏对不起她。不配让她叫我一声哥哥……你要让她十五岁风风光光的嫁到你天渊国。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卸下巫女的这个担子。渊著。请你守护她一辈子……”
“哈哈哈……我就是笑话。哈哈哈……”苏鹏笑的凄凉。笑的无力。身处在这空庭院任他怎样。想必都不会有人來理吧。
渊著将带着血丝的剑交给了喜乐。回至宾來殿中。褪去了衣衫。将整个人泡在水中。温热的水浴让他快速的放松了自己身上的每一块皮肤。困意袭來。他抖动着睫毛。翻身穿了以前新的白袍。系上了衣带。兀自一人去了公主殿。
见她。须得干干净净的去见。不想让她看自己沾染半点血腥。毕竟在她心里自己的是那么的美好。第一时间更新 渊著脸容如霜。想起曼纱华嘴角却浮出一抹清淡的笑意。
“著贵客安好。我这就去禀报巫女。”正在院内指点宫人们摆放门匾的念儿躬身行礼道。
渊著问道:“她醒了吗。”
念儿再次躬身下去。笑答道:“今儿个早晨就醒了。心情也大好些了……只是……只是……”说到后面她吞吐起來。
“只是什么。”渊著细眯着眼道。
“只是巫女还是放不下失了丈夫和孩子的那个女子。正说让奴婢午时将苏师父请來问问结果如何了。也好留在巫女居用膳。”念儿俯身道。
渊著仰头看去。“公主殿”这三个字的门匾正在慢慢的卸下。取而代之的是“巫女居”这三个大字。门匾为底色为金黄色。上座的字为黑色。这块便似是要比原先那块大的很多。
他不经不慢道:“七天后再去请苏师父吧。”
“啊。为什么啊。巫女那边我要怎么交代……”
“你只说苏师父病了需要将养。”渊著说罢。便直径往里走去。
“著贵客安好。巫女。著贵客到。”门口的花甲卫士通传道。
渊著看着这公主殿与往日想必更是大不相同了。除了门匾。还有公主殿里的宫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个个都是生的面孔。“通传不应是太监的事儿吗。怎么现如今成了侍卫。”
“嘿嘿。回著贵客的话。巫女素來不喜太监说话。闲声音太刺耳。便将太监全部都遣了出去。我们这些花甲卫士。是王后娘娘派來的。”花甲卫士憨笑着说道。
“嗯。”渊著踏门而入。房里静悄悄的。也不见曼纱华像往日里那样聒噪着跑出來迎他。
行至门栏边。房门也不锁。屋子中间摆放着黄铜兽脚的香炉。一缕淡紫色的烟雾袅袅升起。萦绕着整个大殿。
曼纱华穿着一身青绿色长裙。肩上披着南王送她的貂裘长袍。头也不抬。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手里握着一直毛笔。正在细细的勾勒着纸上的人物。
“做着什么这么认真。”渊著斜靠在门栏边。脸上带着清风扶花般的笑意看着她。仿若适才的血腥与他无关一般。白衣徐徐。自带花香而來。倚门栏边。墨发下面容如玉。修长的眉宇展着渐渐弯起。看着她的眼眸如透亮般的黑水晶。莹莹生辉。
她抬起头來。朗声叫到:“著哥哥……”
渊著眉头微蹙。淡淡道:“伤还沒好。头上的纱布怎么拆了。”
曼纱华搁下笔。只手扶上了头去。摸着伤口的地方。温软笑道:“小小伤口能奈我何。这不快好了才拆的。第一时间更新 ”
“真是顽皮。过來给你上药。”渊著嗔怪一声。
曼纱华依言起了身。绕过木桌。去了软座上坐着。渊著从怀中拿出小玉瓶。在她的额头上细细的涂抹着。“是好些了。”他淡笑着。
曼纱华贪婪的嗅着渊著身上的香气。眼珠流转幻光般的看着他。笑道:“著哥哥你身上的气味真好闻。像是雨后过的森林。时时都透着清新温暖的味道。这是不是就是森林的味道啊。”
渊著笑而不答。继续给她抹着药。
忽地。曼纱华双手拽上了渊著的宽袖。道:“著哥哥。父王说在祭祀大典上有人闻到乌毒的香味。这极有可能是我、念儿还有百姓那日愤怒的原因所在。乌毒本无害。若是有人别有用心使它害人。后果则不敢设想。著哥哥。这乌毒是不是那日你问我的奇怪的香气。华儿思來想去。也极有可能是它。著哥哥。你说这投毒扰民的人。是不是另有所图。”
她一脸仰起头担忧的看着渊著。在往日里她哪里会出现这样的表情绪。一贯是无忧无虑的她。今日竟是如此的担心受怕。
渊著面容一滞。片刻后他温柔的抚了抚曼纱华墨发。缓言道:“那日我只是猜测而已。并沒有真凭实据。华儿多想无宜。着后面的事情就要由皇舅父处理吧。”
“著哥哥。华儿也知道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再提及不知道要连累多少无辜的人。花甲卫士查案也是。素來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愿放过一个。”她紧张的拽着渊著的宽袖不放。“那日父王百般追问华儿的伤口从何而來。华儿也是只字未说。只是……只是不想再生事端。可父王已经派花甲卫士下去追查了。说是要给我给天下百姓一个公道。著哥哥。华儿担心……”
“担心什么。”渊著看向窗外忙着换门匾的人。淡淡道:“皇舅父想查。就随他去查好了。我们只听结果。结果未出之前。华儿只安心的呆着这巫女居。放心有我在。沒有人会再來伤害你了。”
渊著将曼纱华身上的貂裘拉紧了一些。像是宠溺妹妹一般的。揉揉她的青丝。眼中暗带着戾气道:“这几日出去。沒有护好你。是我的不是。往后若是再有什么人敢伤害你。无论是谁我定不轻饶。”
“哧……嘻嘻。”她突地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