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黄巾军,踏着结了冰的雅砻江面,气势汹汹地向白狼国挺近。月色下,他们口吐白气、眼眸低沉、浑身散发着杀气。半抽的刀刃,射出寒光,在铠甲上照出不规则的光亮。
“为什么要多增杀戮?”张角喃喃自语,显得极不情愿。周围的人已经开始慌乱起来。谁也没见过十万大军杀气腾腾的姿态,这种威势慑人心魄,人人宛如**洪水猛兽之前,毫无抵抗之力,只能等待狂风暴雨将自己瞬间淹没。
大敌当前,白狼王的表情异常严肃。他把儿子交给一个侍从,站起身来。严肃中带着一种参透生死的淡定,他看着张角,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但叫白狼国还有一人,也要亡了黄巾贼!”
这句话仿佛一句咒怨,在空气中飘荡。
他已经没打算活命了,只是想手刃张角。捡起了刀,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看着白狼王的眼神,张角竟然被他的气势压倒,一时喘不上气来。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眼前这个人,连一半的力气都使不出来,竟让自己害怕起来。
白狼王的刀已经呼呼生风,招招砍向张角,均取要害。张角也不敢怠慢,急挥棒自救。边打还边奇怪,力道怎么这么沉猛?这哪像被下了药的人?
白狼王清楚,他的招数是拼命的打法,每招击出,都会拉断肌肉,力道自然沉猛了许多,可是不迅速制服张角,自己就有性命之忧。
用的正是狂噬刀法,端的是沉猛有力,发挥超乎自身的力量,抱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心态,破釜沉舟不留后路。若不是万不得已,白狼王绝不会使用。创这套刀法的人,是一位武学大师。他深谙身体脉络走位,想助弱者自强体魄。可是钻研来去,发现不能突破自然的平衡,否则就会损人不利己。于是当这门武学创成,也被他列为禁术,并没有在世间流传,所以知道的人也不多。白狼王机缘巧合学了这套刀法,也是传授之人念在他是一国之主,总得有个力挽狂澜的技艺傍身,这才教给了他。
如果可能,白狼王一辈子都不想用这套刀法,可他还是出手了。
这套刀法一使出来,众人尽皆眼花缭乱,惊呼赞叹,连一贯冷静的王后也看直了眼。张角登时被打得连连倒退,脚下也不稳了。
刀法威力巨大,侥是白狼王中毒只能发挥一半的力道,仍有排山倒海之势。如果他完好无损,早就把张角制服了。
一刀猛似一刀,一刀沉似一刀,速度并不快,只是纯粹地追求力量。这样的招数原本没什么大用,只要躲开就没危险,可是这刀的力道已经从量变产生了质变,夹着忽忽风声,笼罩了全身。好像只要被刀风卷到就会受伤一样。
张角知道招数的厉害,不能轻易躲避,只能硬碰硬地接,把刀的势道化解。
可是这么接下来,每一次都是浑身一震,双臂发麻。心里暗暗叫苦,甚至开始怀疑能否得胜。
又是沉猛的一刀劈来,由慢变快,直取张角的头颅。不躲不避,这刀势必会将他劈成两半。刀速在变,力道也在变,丝毫没因为加速降低,而是越来越猛。
刀风霍霍,让人喘不过气来,把人逼得无路可退。
张角眼看着刀一寸一寸接近,力道越来越猛,虽然眼前的景象好像一幅幅慢动作的画面,却真切,更让他不知如何动作。周围的空气也跟着变了形态,张角眼里的事物,开始扭曲起来。
这是不同以往的一刀,是刀法中最为精髓的一招。张角自然看出了这一刀的厉害,明白自己的危险。可是手却好像不听使唤,竟然没有勇气举起手中的棍棒。
众宾客见,只要这刀劈下,白狼王必然胜了,都神情振奋,捏成拳头的手心满是汗水,都在等待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