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墓地。
遍地的荒草已然高过半身。唯独一块墓碑的周边被打理地十分干净。这一片墓地位置隐蔽。显然是人迹罕至的。光听听这萧瑟的风声便知晓了。
“啪。。”冷寂的风声中忽然有一声惊雷般的声响。吓的墓地中的一群野鸟哄然逃遁。
一个酒壶“咕噜咕噜”地从这块墓碑的后面滚了出來。留下一条半弧形的痕迹。
原來墓碑之后竟是个醉了酒的男人。这人发丝凌乱。胡子拉碴。神志不清地躺在坟堆之上。脚边是一堆或完好或破裂的酒壶。
看來。他真的喝得不少。
“三年了。小玥儿。你说她会在哪儿呢。”男人闭着双眼。却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起來。
他面前的这块墓碑上仔仔细细地刻着“亡妹沐氏黎玥”的字样。沒有公主的封号。沒有皇室的气派。便只是一块块普普通通的墓碑。除了周边干净些。香火果盆齐全了些。便与周边那些平民的墓碑无异了。
“她一定还活着。对吧。可是如果她还活着。为什么不肯现身呢。她是不是在怨我。她是不是到现在都不肯原谅我。”男人的言语似乎已经沒有什么逻辑。他断断续续地发问着。却无人应答。
三年前那场意料之外的杀戮。皇城内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他不曾想到。一夜之间。两个他爱的女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如何大声呼唤都沒有任何反应。他这才幡然醒悟。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他自己亲手促成的。
他以为所有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是现实却是他低估了对手的残忍。高估了自己的冷血。
“呵。呵呵。小玥儿。今天怕是哥哥最后一次陪你了。若再有机会來看你的时候。那必是我提着那个人的人头來祭奠你的时候。”
说罢。男人睁开眼。那双眼睛炯炯有神。闪着睿智而诡谲的利光。丝毫沒有一个醉鬼的颓态。他饮下壶中最后一口烈酒。便将酒壶狠狠地砸在地上。随即站起身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墓地。
原本除了他以外并无旁人的墓地。突然不知从哪里蹿出两个紫衣人來。紧紧地跟着那个男人走了。
“三年期满。是那个人白日梦碎之时了。”
“是。主人。一切已照您的吩咐安排妥当。”
……
江南一带风光无限。景致迷人。这里的百姓生活得惬意自得。远离政治是非。真是令人羡慕之极。
镜湖之上。一艘装点奢华的游船缓缓地朝码头开将过來。船头之上。一人立之如松。面容似玉。眉目之间英气逼人。一身湖蓝色长衫于他而言最是合适不过。
内舱里忽然跑出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姑娘來。脸上浅浅地浮着两片红晕。只见她手里抓着两个果子。一步一跳地朝那站在船头上的人靠近。
“嗨。这位公子。吃个果子解解渴。这江南土种江南水浇的果子味道可甜了。”姑娘毫不犹豫地把果子递到蓝衣公子面前。
他侧头将这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接过來。笑着道了声谢。
这一笑不要紧。要紧的是把这姑娘迷得七荤八素的。捂着嘴便咯咯地笑了起來。
“公子。小女子姓江名南月。镜湖镇人氏。公子叫我月儿就好。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月儿。小玥儿……
男子随即温婉笑道:“江南月。好名字。在下夏铭辰。洛城人氏。”
原來他就是夏铭辰。那个在江南一带秘密召集武功高强的武林人士的夏铭辰。端看他俊俏的容貌。得体的举止。如何也想象不出他会是一个密谋兴兵造反的人。听闻他是当今圣上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这弟弟如何想要亲手将哥哥从皇位上推下去。
说來也怪。这当今皇上明明姓许。可是这位公子却是以夏为姓。这皇家的秘事也真是令人诸多乏解。
江南月听得夏铭辰的名字。顿时眼前一亮。仰慕地问道:“铭辰哥哥。月儿今后能不能跟着你。”
铭辰哥哥。。这个称呼。除了她。怎容得别人再喊。
“不用了。小姑娘家家的就安心待在父母身边尽孝即可。”夏铭辰漠然地转过身去。静静地远眺这镜湖美景。
“铭辰哥哥。。。”
“不许你再如此叫我。否则我便将你丢进这镜湖喂鱼。”
突然转变的冰冷语气让江南月猝不及防。她一下子涨红了脸。圆溜溜的眼珠子忽的泪光闪闪。
“公子小心。”不知怎的。江南月突然大喊一声。
只见九支毒箭“嗖的。。”一声从船舱内一齐射出。直逼夏铭辰的后背。
说时迟那时快。夏铭辰一把抱起江南月便从甲板上一跃而起。空中一个侧翻便躲过了这毒箭的袭击。岂料又一波毒箭匆匆來袭。夏铭辰将江南月掩在身后。迅疾地拔出腰间软剑。“噼里啪啦”地一阵便将这数支毒箭挡落在地。
正当夏铭辰侧脸询问江南月有无要紧的空档。一群杀气腾腾的黑衣人便从船舱内一涌而出。一柄柄锋利的白刃招招都往夏铭辰的要害里去。
“公子。。。”江南月惊恐地一声大叫后就把夏铭辰往旁边一推。那利剑便成了朝江南月的臂膀里捅去。
夏铭辰剑眉一皱。拉过江南月的手臂便再次将其护在身后。紧接着软剑一挥。直直地刺进了那黑衣人的胸膛。
余下的几个黑衣人见势头不对。纷纷翻过船栏。跳湖而走。
夏铭辰冷哼一声。以软剑扫起地上数根毒箭往那湖中飞去。一箭一毙命。只一瞬间的工夫。这碧色的镜湖便被染成血黑的炼狱。
这群來路不明的黑衣人。见刺杀不成便速速逃命。他们真是來刺杀自己的吗。
夏铭辰略有疑问地揭开那倒地身亡的黑衣人的面巾。此人他不曾见过。会是龙椅上的那个人派來杀他的吗。也是。呵。现在的自己可不同于三年前了。现在他夏铭辰可是他许慕辰的眼中钉肉中刺呢。
“夏公子。你可有伤到哪里。”江南月焦急地围上來。看到那黑衣人的死相又不由得畏惧得后退了一步。
“沒有。”夏铭辰的双眼并沒有离开这黑衣人的面部。他伸出手去在黑衣人的耳边摸了摸。果然。随即。一张人皮面具被他撕了下來。
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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