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附议。”
其余的人立刻齐声道。
浮纱依旧沒说话。浅笑嫣嫣。美目中是别人看不懂的深邃。从见到鬼姬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今天这样的抉择一定会來。而她沒有想到。短短时日。竟会有三分之一的上神。是站在鬼姬那一方的。
两位神君。同样尊贵不可侵犯的血脉传承。总有一人。要掌管神界诸事。
浮纱听他们争论完。顿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帝绝代理神王执掌三界九千年。相信他做的好不好各位心中都有数。但是。帝臣同样作为帝族之子。拥有决裁之眼。血脉纯粹过帝臣。他们两人各有千秋。按照神规。帝臣需要去神王殿尝试能否开启神座。若他不能。便与帝绝一同管理三界。也算是替帝绝分担。若他能。便不在需要老身说什么了吧。”
闻言。众神万分诧异的看向高坐的浮纱。就连鬼姬都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却见她始终神色淡淡。让人揣测不透。
她竟然。沒有偏袒帝绝。
鬼姬眯了眯眸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手指不经意的抚摸着手上的银蛇。
相对于其他人的讶异。帝绝却显得非常平静。一双幽深的眼眸中。根本沒有看进过这大殿中的任何事物。
始终挂着温暖笑容。端如君子。却又遥不可及。
鬼姬的视线与他在空中不期而遇。相视刹那。两人便默契的移开。
帝绝沒有什么表示。也沒有理浮纱或是他人。听他们沒有意义后。便抬步离去。高大的身影似乎压了座高山。拒人千里之外。
“既然沒有问題。帝臣。你准备着。明日随我去神王殿吧。”浮纱深深看了眼帝绝离去的背影。这才转身看向鬼姬。温声说道。
“好。”鬼姬垂眸。淡淡道。
浮纱看了他一眼。不在说话。随着金色光柱。身影消失在青鸟羽翼翻飞间。
待她离去。在座的所有尊神纷纷向鬼姬围了上來。说着表里不一的恭维之话。
鬼姬眼底轻蔑。却不动声色的应付着。未显露半点不悦。
待辞了那些尊神。鬼姬才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漫步走在玉梯上。周围盛开的婆罗花。艳丽不可方物。浓郁的灵气围绕。映衬着天上永不落下的九尾金凤。
神界。永远不会有黑夜存在。
“沒想到。所谓的神界。也不过如此。还不如我得北漠好玩。”一道银光一闪而出。随即。着一袭绯色七层纱裙的子妃愕然出现。懒懒的伸手搂着鬼姬的腰。倚在他怀里。
鬼姬眼中这才浮现出温暖之色。笑意更深。捏了捏她的手道:“你到大胆。就这般出來了。”
“你真当那群尊神不知道。不过是浮纱不说什么。也碍着你的身份。假装不知罢了。看着就虚伪。还有司殿的那些长神居然也徇私枉法。还说帝绝管得好。哼。还沒有我管的好。”子妃嘟嘟嘴。絮絮叨叨的发泄着不满。
鬼姬笑着听着。目光看着那片婆罗花。幽深莫测:“帝绝。到未必真心在管。”
“嗯。他不是一直想要神王之位吗。怎么会不认真管。”子妃不解。疑惑的看着他。
鬼姬一笑。抱起她向自己的无尘宫走去。进了宫。这才慢慢道:“若他真有心。这几千年。又怎会孤居折凰宫不出。连一个侍奉的神童都不要。”
子妃一愣。被他放在了大殿中的软榻上。坐直了身子道:“对呀。为什么。我听说灵界的灵犀公主可是喜欢他九千年了。”
鬼姬笑而不答。只捏了捏她的脸颊。落下一吻:“你倒是听说了很多。”
“当然啦。你不知道。那些神女整日里闲的发慌。就只会说这些八卦了。几千年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翻出來说。丝毫不比下界的妇人差。我出去逛一圈。都能听到好多呢。”子妃笑笑。开始拉着鬼姬绘声绘色的说起自己听到的趣事。时不时还配上自己的吐槽。一张美艳绝色的小脸。衬得更加绝世无双。
鬼姬好笑的看着她。笑而不语。认真听着她说话的。目光不经意透过窗户看向远处云雾环绕。若隐若现的折凰宫。嘴角笑意加深。
若知当今得非求。何必最初执不悟。
云幽城。
夜色正浓。蝉鸣已歇。满园的花树却还开的正艳。尤其是门前隔了廊道的池塘。红白色的莲花绽放开來。如同不知季节。
转眼。回了司楚府已经半月。其间。就算玥尧和锦玖的府邸隔了司楚府几条街。司楚玥君和木灵等人还是每日都來报道。到将锦玖挤到了一边。
对此。锦玖只能无奈一笑。
套了件红色的连帽披风。玥尧穿着一袭红色长袖衣。外穿着黑色秀金袄子。衬得她皮肤更白。一袭红色紧身长裙。完美勾勒出她妖娆的身段。
“算了算日子。汪焚的人应该已经到了望君峰了。”看着窗外入了秋的夜色。玥尧有点惆怅。
今夜。她就要启程回第一城了。解决了凤御的事。何时才能在回來。便就是未知了。
“风子衿他们亲子看着。不会有事的。”锦玖将她搂到怀里。执着她的双手。道。
玥尧一笑。感觉到手上温热的温度。有点讶异的看着他:“你的手这会终于不凉了。”
“我将那汤婆子捧了一会。”锦玖笑笑道。又搓了搓玥尧的手。
玥尧一愣。看着他的侧脸:“何必呢。我又不冷。你也不嫌热。”虽是这么说。可嘴角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勾起浅笑。
“又快入冬了。”锦玖蹭蹭她。道。
“嗯。”玥尧点头:“走吧。去和母亲他们道别。这次。我不想不告而别了。”
锦玖温柔笑道:“早就备了车了。”说着。拉着玥尧慢慢向府外走去。
玥尧心中微叹。闭了闭眼。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天空。
此时。夜幕中。群星璀璨。
听说。神王心情不好时。天空中的星星。也会黯淡无光。
望君峰上。粗壮的百年大树林立其间。高耸入云。树枝交错。禽鸟穿梭。时不时便有魔兽的低声嘶吼传出。又惊起弱鸟腾飞。
此刻。黑夜笼罩着这片山峰。更显得寂静。然。就是在这寂静中。道道微不可闻的破风声响起。无数黑色的身影飞快穿梭着。
暗处。几双幽暗的眼瞳中划过丝丝轻蔑。
不远处。一座座华丽典雅的楼阁伫立在半山腰。在黑夜中亮起唯一的灯光。走尽了。隐隐可以听到人的说话声和笙歌之声。好不热闹。
“派人去看看。如果沒错。风子衿今日是宴请了玄天门和飞仙宗的几大长老。”
破了眼前纵横交错的红色丝线。梁秋声音冰冷。看着楼阁中的灯火道。
“是。”两人应了声。随即。两道身影从梁秋身后的黑暗中跃出。直朝着风隐楼奔去。
但。此去却在无音杏。
良久。梁秋目光深了深。道:“沒想到前面短短几里路。竟然布置了上千个暗卫和十二环阵法。这血凰兵团和风隐。当真不可小觑。”
“队长。我们接下來怎么办。”一旁。一身墨色劲装的右文问道。他是虎旗兵团的副队长。算是梁秋最为信任的人了。
“怎么办。”梁秋冷冷一笑。看着他。目光在黑暗和月光中。阴冷的可怕:“记住一句话。在精妙的谋算。在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都等同于虚设。不足为虑。”
右文被他的目光惊了一身冷汗。连连点头。
“我们这一次。带了虎旗兵团所有人马。足够踏平它望君峰。还怕什么。吩咐下去。让懂阵之人打头阵。其余人。见到外人。均杀之。绝对不要留情。今夜。我便要血染望君峰。”梁秋沉声道。沒有收敛声音。反而加注了魔力。杀伐决断的话。顷刻间响彻整座望君峰。
张狂至极。
风隐楼内。风子衿依着窗边。听罢梁秋的话。笑容未变丝毫。反而是对面端坐的八位身着宽袖长袍的中年男子沉了脸色。
兵佣协会的情报网。除了风隐阁。凤御大陆怕是无人能及。如此。又怎会不知道他们正在风隐阁中。
明明知道他们的存在。却还放出这般狂妄的话。至他们于何地。至他们身后的玄天门和飞仙宗于何地。
一瞬间。八位原本还在兵佣协会和血凰兵团间举棋不定。准备中立的长老。霎时站到了玥尧这一边。
“这梁秋小儿。真是狂妄至极。若不教训一番。还真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一位长老沉声道。
“就是。汪焚这些年本就做得过分。打压我飞仙宗弟子不说。听梁秋今日的口气。还是想灭了我飞仙宗不成。好歹。我飞仙宗也是百年大宗。他梁秋。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一位飞仙宗长老也气氛道。
一时间。八位长老纷纷说起了这里年对兵佣协会以及汪焚的不满。
风子衿听着。眼底轻蔑飞快闪过。又恢复了圆滑的笑容。沉声道:“梁秋终究是个奴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怕定是汪焚的意思。否则。量他也不敢和各位前辈以及我风隐阁为敌。”
似乎是为了应征他的说发。一道黑影串了出來。跪在风子衿面前道:“主子。刚才属下探的。梁秋出动了虎旗兵团八千兵佣。已经将望君峰包围了住。正在不断向风隐楼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