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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有些东西想给我看”温邹衡语调微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今天”
他话中的意思梧桐非常明白
今天
再过一个多小时蒋宴泽就将要被踢下台的日子
今天对于他來说算得上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他和蒋意天明争暗斗了多年为了博锐争夺了多年蒋意天的儿子被踢下台不正是他想要看到得吗
曾经梧桐也曾疑惑不已温邹衡在博锐多年便和蒋意天争了多年那时候她也以为这只老狐狸不过是野心太大不甘于屈居在蒋意天父子之下想要整个博锐可后來她随蒋宴泽进入了博锐之后却也渐渐发现温邹衡似乎除了将意天父子以外并沒有表现出太多的阴狠來至少他一直将博锐放在与蒋意天的争斗之上将博锐的利益看得比谁都重要再怎么对蒋意天不服也绝不会那博锐作为赌注一直以來他对博锐的贡献并不比蒋意天少
若仅仅是野心仅仅是贪念何必呢
梧桐看不懂也不明白
但当那些曾经的旧事被她知道之后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便侵满了她的心底对于温邹衡这只老狐狸也有了重新的认识
他不过是太念旧太重情太想要为曾经的不平讨回一个公道了
可是
梧桐微微抬眸看着站在窗前笼在蒙蒙一层晨光之中的老人微微的蹙了眉头
即使弄清了种种但还有一件事她不明白
既然是为了那个人那他为何要连蒋宴泽一起对付呢
虽然蒋宴泽是蒋意天的儿子可他也是
摇摇头
想不明白便不必再想了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握了握拳这些事很快便会明白了
再抬头时她的神色染着一抹说不清的复杂看向温邹衡的目光有些异样的柔和
时光匆匆温邹衡依然是往日的模样一身合体的西装和温瑾瑀如出一辙的狐狸笑容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只是眼角细纹还有一头黑发下重复染过的痕迹仍旧道出了他已经不再年轻的真相
为一些事情坚持了这么多年那些艰辛独自一人时回忆的惆怅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
若以往梧桐对眼前之人有一种因为蒋宴泽而由心底产生的敌意的话那现在她却多了一丝敬佩
“是的”缓缓开口声音淡然梧桐低眉一笑一只手伸进了牛皮袋中“是今天”
指尖触到了里面的东西一把捏住然后缓缓抽出
“时间正好”
话语刚落手中的东西一寸寸的露出了真容
一叠厚厚的文件纸张看起來有着岁月的痕迹
一刹那温邹衡坦然的表情忽然急变他眉头紧锁紧盯着她的动作再看见她手中东西的瞬间忽然轻哼一声有些僵硬的背过了身去
“今天的会议你很清楚所以你來找我的目的我也知道”
他的顺手背在身后身影有些坚决
“不过你不必白费力气不用指望耍些手段便能使我站在蒋宴泽这边帮他”
梧桐双眸微眯刚要开口却听温邹衡继续道
“不可能”
这三个字他说得分外重仿佛不是在说给梧桐而是在说给自己听似得
“你在博锐的时间也不短了我的目的你很清楚不是指望我会帮蒋宴泽何不指望你自己去多找些证据”
冷笑一声温邹衡摆摆手丝毫不想要和梧桐多说一句
“你可以走了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是你病急乱投医不会在意的”
梧桐微微一愣看着那道沒有一丝想要转过身來的背影微微咬唇
温邹衡的反应她或多或少猜到了一些可却沒想到他会如此坚决目光微移最后落在了那双背在身后的手上双手交叠却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颤抖
梧桐忽然抬头紧盯着温邹衡的背影不发一句
难道说他知道
既然知道那为何
“你还不走”
良久在温邹衡终于不耐之际梧桐忽然从厚厚的一叠东西的最底下抽出了一样大步的走到他的面前
“温先生”她注意的温邹衡异样的表情咬咬牙然后将手中的东西递了出去“我只是想给你看些东西而已”
“你”
“至于看了之后你会怎么选择那是你的自由”
温邹衡闻言怒目的注视着她不悦的神色下却隐藏的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不安梧桐敏锐的扑捉到了于是更近一步将手中的东西摊开在他的眼下
“不必了”
他伸手便想要拂开梧桐却抢先躲开然后继续伸到他面前
“温先生你是不愿意看还是不敢看”
脱口而出间她看见温邹衡倒退了一步于是一横心不依不饶道
“还是说你害怕”
“我怕什么”
“你怕这封信会证明”她将白色的信封扬起一拍娟秀的小字跃然入目“你这么多年的猜测是正确的你对蒋宴泽的报复是一个错误”
是的这样就说得通了
为何温邹衡针对蒋意天时不依不饶每当打击蒋宴泽时却有些小心翼翼为何他对付蒋意天时甚至可以放下那些道德的限制而不折手段面对蒋宴泽时却从未使出过下三滥的卑鄙手段
之前她还曾怀疑过恒明山的车祸将萧楹安排到蒋宴泽的身边艾希的丑闻甚至是周年庆上突然落下的灯还有竞标的失败直至上次会议上将所谓的背叛公司的证据拿出來等等除了蒋安茹也有可能是温邹衡所做的
可现在她却能够直接否定这个猜测了
温邹衡不会这么做
或许连老狐狸都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利用了也或许是他为了对付蒋意天父子而自愿被人利用
他刚才坚决的态度忽然的转身果决的语气
一切其实都不是在说给她听而是在说给他自己听或许他猜到了她带來的是什么
她可以肯定这只老狐狸是知道的他早就猜测了却一直在自己骗自己
梧桐咬咬牙还想要在说些什么來刺激一下温邹衡却忽然感觉手中一松信封已经被人抽走了
她讶然的抬头入目的是温邹衡渐渐平静下來的面容
眉间的皱纹好似更深了几分
他用一种释然又怅然的声音轻叹一口气
“你说的对我也应该面对了”
说着他一扫信封上那娟秀的小字久久不能移开目光追忆渐渐爬上眼内然后一点一点的撕开了这封尘封多年的信
“邹衡哥一切安好”
开头一句那双年迈的双眸慢慢的退去了狡诈精明染上了一抹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