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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负责人过來的时间梧桐走进了眼前的一幢半成的建筑里楼已经建到了六七层高不过这一片区计划开发的是一个二十八层高的电梯公寓对于完工來说还早着
深色的水泥墙体裸露在外穿过一个又一个门洞她站在了一个预留的窗户前抬手轻轻的摸了上去入手是微凉的触感表面平滑而整齐蹙了蹙眉梧桐稍稍用力手掌摁在墙面回馈给她的是坚实的感觉她有抬起手握成拳用力的敲打下去
“咚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空饷就是这个声音让她的眉头皱了起來她侧过脸耳朵靠近墙面仔细的聆听然后又换一个地方继续敲打聆听
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气喘吁吁的赶來时梧桐的身影正缓缓的从建筑内走了出來她的面色平静却带着几分凌厉
“蒋小姐”
一见到梧桐熟悉的面孔中年男人抹了一把汗点头哈腰好一副狗腿的嘴脸虽然客气礼貌的称呼着梧桐满脸堆笑却难以掩饰那其中一闪而过的紧张
梧桐冷静的将一切收入眼中然后微挑眉梢
“薛工”
冷冷的一声称呼已经让那微胖的身躯不可察觉的微微一颤继而绷紧了少许
“对于这次检查的结果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果断的将自己心中的疑问用一种审问的态度抛了出去梧桐仍旧镇定自若严肃的看着他她相信对于博锐内部所发生的事情远在工地的这些人不可能知道的那么快那么全面也就更不可能知道她的顶头上司对这一片项目负责的蒋宴泽已经被内部撤职了
至少眼下她在这个男人的眼中还是一个身负权职的“上头”
“这蒋小姐”
一听梧桐的问话被成为薛工的男人脸一下垮了下來愁容满面的叹了一口气一脸欲言又止的无奈样子摊了摊手
“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
梧桐微微眯眸一脸疑色
薛工的全名叫做薛应才是一个在搞建筑的道上挺有名望的包工头蒋宴泽上位的这几年所负责的项目大部分都是找他承包的而他的表现也给了梧桐一个一直合作下去的理由
这个男人有妻儿父母健在家庭也算美满和睦人如长相一般憨厚老实刚进这一行时投资了自家全部的家当本分诚实的施工让不少同行曾暗中笑话过他是个“大傻瓜”可最后却因为他这样诚信负责的态度让事业蒸蒸日上经过好几年的打拼终是有了小小的成绩
梧桐还记得蒋宴泽负责的第一个项目便是如今市中心那一有名的高档豪华小区那时博锐已经有了好几个一直合作的包工头她一一见过却也在心中一一否定那一张充满贪欲眼神或是精明过头的嘴脸都让她难以放心当她找到薛应才时他虽然已经小有成就了可负责的一直都是一些不算太大的项目而且大多都在城郊这样在城中心定位高档的建筑他还是第一次
可男人当时的眼神模样与他坚定说出的那句话让她最终选着了相信他而这一合作便是多年
男人那时还沒有这么胖瘦瘦黑黑的一听她的來意先是有些不知所措随后在她的质疑中一拍桌面站起身來坚定的看着她
“蒋小姐虽然我沒有接过这样的工程可若是你相信了我我用性命担保会给你的决定一个回报”
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可如今却让蒋宴泽被撤职前的最后一个项目陷入了偷工减料的信誉危机当中
梧桐凝了凝眸子看着男人不安自责的模样轻叹了一口气柔和语气
“薛叔我们合作也有几年了吧”
男人的身子一僵面色更是纠结了几分
两年前他在博锐的一个项目中预错了地面泥土的等级导致工地施工了一小半后地面居然发生了向下凹陷的事情而那时那一个项目的投资是以亿为计的这样的差错足以让他这个小小的包工头赔的倾家荡产甚至是身负巨债妻离子散就在博锐上下都对这件事向他强硬问责的时候梧桐却站了出來将他需要负责的赔偿降到了最小且那时他的妻子很不幸的换上了乳腺癌而那位a市有名的享誉全国的从回來的医生也是梧桐请來的
这份恩在如今梧桐这样淡淡的话语中再一次在脑海中不断的放大
“薛叔这几年我一直很相信你也相信你的人品所以交给你的工程都很放心”
“蒋小姐我”
“我不相信你手上的工程会出这样的事情”
“对不起”
“是不是像上次那样有什么误会或是意外的失误”梧桐抿了抿唇将薛工变化的面色收入眼底继而继续道“还是说又出了什么事”
“沒沒这次不是意外也不是失误”
薛工连连摆手只是话说着说着声音却越來越小
“我的家里也沒有出什么事”
“那这件事是”
装模作样说的也就是自己现在这幅模样了吧
梧桐心中自嘲的想着面上却是一副关心的样子
想要从这样的人口中套话并不难关键便在于是软还是硬
她问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她心中已经笃定了答案的可用往日的交情恩情來一步一步的击垮他的防线是梧桐最好的选择同样
“蒋小姐”盯着地面半饷的男人猛地抬起头來满面涨红目色含愧的盯着他下定决心般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说着他深深的弯下了腰去
梧桐目色复杂的看着他的身影
同样这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薛叔”
她用仿佛难以置信的口吻轻声道一面掩了唇失望的看着男人
这让本來就不坏的薛工更加难堪了他咬了咬唇飞快的从兜里翻出了几张折叠起來的纸张一一打开递到了她的面前沒有说话
还沒有接过來梧桐便已经从上面看到了转让投资合作等几个字眼
她的眸子一暗伸手接了过來仔细的看去
短短的几分钟后她抬起头來眸色已是一片冰冷
这果然是一个被人挖好等着蒋宴泽跳的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