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什么时候到啊。”陈有芯又打來电话催。
从下午五点开始。几乎隔十分钟。就一个电话。催得落遇都不好意思了。
“我们现在就过來。”落遇无奈回答。
按响陈有芯家的门铃。是陈水过來开的门。
陈水满脸堆笑。张开双臂让落遇抱。大声叫：“遇遇阿姨。”
陈有芯围着围裙。从厨房迎出來。说：“是你落遇姑姑來了吗。”
看见落遇跟邵炎。她笑了。说：“可算把你们都盼來了。”
“别人都还沒來。”落遇环视一周。惊讶道。她原以为。别人早來了。所以陈有芯才会一个劲催。
“他爸说了。你们到了。他才过來。他怕我哄他。他呀。现在防我。跟防贼似的。”说着话。陈有芯掏出手机拨号码。“遇遇來了。”
她把手机递给落遇。说：“是浩淼。你跟他说两句。”
落遇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接过电话。说：“哥。是我。我到了。”
“哦。那我现在就过來。”陈浩淼回答。
挂了电话。落遇把手机还给陈有芯。腾出两只手。都抱住陈水。向上掂了掂。说：“小水。你又重了不少。我都快抱不动你了。”
“我爸爸也这么说。”陈水得意道。
“遇遇。你的劲是我见过的女的中。最大的。听说以前。你一人抱百來斤重的布匹跟玩似的。”陈有芯说。
“那会胖。还经常锻炼。壮实。现在不行了。你看。我连小水。抱一会就觉得胳膊酸上了。”落遇漫不经心说。
“也就是你爸妈。舍得你这么一个女儿。在车间里做重体力活。”陈有芯叹了口气。说。“换了你是我女儿。这么乖巧漂亮。我疼你都來不及了。”
落遇哈哈笑。说：“我家穷嘛。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你家穷吗。”陈有芯反问。“我怎么记得。你家的条件。在我们那届。是数一数二的。”
“很小的时候很穷。有些想法。一旦形成。就是根深蒂固的。像我。现在买贵东西。纯享受。就觉得有罪恶感。”
“你跟别人还真不一样。大家不是说。小时候穷怕了的人。长大了眼窝子浅。见什么都要吗。”陈有芯说。
“我家再穷。倒也沒有吃不上饭的时候。就是吃不上好吃的。厨房在烧什么。怎么感觉糊了。”落遇抽了抽鼻翼。说。
“哎呀。光顾着跟你们说话。都忘了锅里还在煮菜。邵董。你们太客气了。來了就來了。还带了礼物。真是不好意思。你们随便坐。别客气。我得去厨房了。”陈有芯说。
“这礼物。也不知你是不是喜欢。你忙。需要帮忙的。随时招呼。”邵炎说。
等陈有芯进了厨房。邵炎冲陈水笑眯眯说：“小水。让姑父抱抱好不好。”
陈水摇头。紧紧搂着落遇的脖子。说：“你不是姑父。你是叔叔。”
“为什么啊。”邵炎惊讶道。
“我爸爸说的。应该那么叫。”陈水奶声奶气。说。
落遇跟邵炎对视一眼。
“他又想闹什么幺蛾子。”邵炎闷声说。
“哥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你不要多心。”落遇低低解释。
门铃响了。
“一定是爸爸來了。”陈水挣扎着。要下地。
落遇把他放在地上。他一溜烟跑去开门。
“小水真棒。都会给爸爸开门了。”陈浩淼爽朗的笑声响起。“这门设计得不错。小孩也可以开门。”
他关上门。弯腰一把抱起陈水。大踏步进來。说：“你们來得挺早啊。”
“有大餐吃。自然來得早。”落遇笑眯眯说。“你來得。还挺快嘛。”
“离得近。沒办法。”陈浩淼说。“你们站着干嘛。找地方坐啊。陈有芯就是不会待客。居然让客人都站着。连个热水也不倒一杯。”
“你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落遇无奈道。“好好的。别沒事找事。”
陈浩淼嘿嘿笑。
三人在客厅的沙发坐下。
“都还有谁啊。”陈浩淼冲厨房大声问。
“还有悦悦姐、玉庭哥。”陈有芯的声音从厨房传出。
“我真不爱见他们。”陈浩淼嘟囔。
“你新屋入住的时候。他们不是都來捧场了吗。”落遇惊讶道。
“我可沒请他们。要不是碍着咱爸的面子。我真想把他们赶出去。”陈浩淼说。“落玉庭还强一点。可怜就可怜在。生在那样的家庭。那个石悦悦。我真恨不得见她一次。打她一次。”
“你跟她平时不用打交道吧。”落遇一惊。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看小猪先看老母猪。就你大伯、大伯母那种不知感恩、不懂廉耻为何物的人。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女儿。我一看见她。就知道她跟你大伯母是一路货色。爱慕虚荣、沒有道德底线。”陈浩淼说。
“爸爸。谁是老母猪啊。”陈水好奇道。
“等会就來了。就是那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女的。一会你好好看看。”陈浩淼柔声说。
“小水。你等会可不能当面叫她‘老母猪’阿姨哦。”落遇满脸黑线。无奈提醒。
“当然不会。你当小水是傻子吗。”陈浩淼白了她一眼。说。“等会。小水会‘悦悦姑姑’‘悦悦姑姑’叫得可甜了。是吧。小水。”
陈水点头。说：“爸爸。你说女的。怎么都喜欢听好听的话啊。哪怕是假话。也听得乐呵呵的。”
“这个。等你大了。就知道了。爸爸现在只能告诉你。对着女的。你只能使劲夸。不能说她哪里不好。不然。她会给你脸色看。不给你买糖吃。记牢了吗。”陈浩淼谆谆教导。
“记牢了。”陈水乖乖说。
“这可是你爸我血与泪的教训。要是当初。你爸我光对着你遇遇阿姨说好听的。不提她胖的事实。说不定你遇遇阿姨一个感动。当时就嫁你爸了。这样的话。哪里还会有你邵炎叔叔的事。”陈浩淼说。
“遇遇阿姨。当时很胖吗。”陈水看着落遇。好奇道。
“很胖很胖。跟上回我和你看的相扑里面的男的一样胖。”陈浩淼憋着笑。说。
陈水的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邵炎用胳膊肘碰了碰落遇。说：“相扑哦……”
“陈浩淼。你少在那诬陷我。”落遇大声叫道。
陈浩淼得意地。哈哈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