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温柔亲切的抚摸并没有降临，花千舞狠狠地一拳头敲在尘空的脑袋上，恶狠狠地斥责道，“没有选择权的人给我闭嘴。”
别以为她不知道尘空这家伙心里在想些什么，真把她当做笨蛋吗？花千舞的指尖狠狠地嵌进掌心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第五雷霆脚边咬紧了牙的花弄影。
他们两个都是她的人，是她的所有物，他们的去留，她说了算。
误以为花千舞还在犹豫不决的第五雷霆露出愈发邪魅勾人的笑容，恶意的快感还没有来得及在脸上蔓延开来，就被花千舞的下一句话彻底抹杀。
她的表情越发地不耐烦，似乎连多看他一眼都会浪费自己的力气，“这种无聊的独角戏，你到底还要演多久？”视线移向花弄影，她说，“我拒绝，我拒绝，我拒绝！”
和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难看的第五雷霆不同，花弄影却是费力地抬头看着花千舞的脸，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似乎这样的结果，正是他所期待的。
她拒绝，并拒绝得这么坚决，他真的好高兴，真的，好高兴！
目光缓缓看向那个和自己抵死缠绵了一整夜的人，花弄影的眼中出现了满满的温柔。或许今天就是他生命的终结，他不怨任何人，只是惋惜着那段才刚刚萌芽还未来得及茁壮成长的禁忌的恋情，稍微有点儿遗憾，有些不甘心。
呐，如果还有来生，再爱一次吧！
接收到花弄影眼里的告别之意，和其他人一样受到莫名的束缚浑身无法动弹的冰尘不禁湿了眼眶。
花千舞的选择并没有错，在场的人唯一质疑并否定她这种抉择的人，大概就只有没有被称心如意的第五雷霆了吧。就算换做由他来做决定，一定也会跟花千舞做出一样的举动。冰尘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在怨恨什么。
他只是谴责着自己的不够强大，要是他的实力足以和第五雷霆相媲美，就不会落得现在这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追随的人处在这种两难的境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恋人受尽折磨的下场了。
冰尘，你真是太没用了！
透过朦胧的水雾，冰尘已经看不清花弄影的脸，却仍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微笑，身体好像被一股熟悉的温暖所包围，他们永远在一起，就算死亡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被浓密的树荫包围其中的双方陷入了死一般沉寂的对峙。
第五雷霆静静地看了花千舞半晌，眼底的光芒明明灭灭，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情绪。须臾，恶魔般俊美的面容上忽然绽开一抹美艳的笑容，“那我换一个选择好了。”
花千舞的目光依旧波澜不惊，其他人却已经变了脸色。
“你，”第五雷霆再一次伸出手，仍旧是花千舞和尘空的方向，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直接目标是花千舞，“用小舞自己与花弄影做交换，如何？”
“不行！”
“绝对不可以！”
“就算死也不会把千舞交给你！”
霎时间，原本还静得和太平间有得一拼的林子里重新“热闹”了起来，这么多反对的声音里面，却唯独没有花千舞的存在。
她松开尘空的手站了起来，上前一步，清冷的目光中透着寒，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在这样的氛围下看起来更显楚楚可怜。
理智过剩地环视了一圈，因为强制离开银魂戒而受伤的尘空，群起围攻第五雷霆反被重创的棋玖，冰尘，百里流芳，红棉，白苏，梧，桐，甚至连那么小只的可心和咕噜都没有被放过，还有直到现在都仍在被苦痛折磨着的花弄影。
惨状，惨烈！
十余双眼睛带着强烈的劝诫望向她，那深沉的目光中坚定的阻拦之意，令人心醉，令人心冷。
“我拒绝！”花千舞笑看着第五雷霆，在后者还没有来得及变脸之时又补充道，“除非你起誓，从此不再用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物威胁我，我就心甘情愿地跟着你走，如若不然，就算你杀光这里的所有人，我也无动于衷。”
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加地灼热了，仿佛要连她的灵魂一起燃烧，花千舞心里苦笑，却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不管他们怎么阻止自己，这便是她认为对的事，这就是她的选择，无可更改。
第五雷霆难得地沉默了，那双如深潭般幽深的眼睛仔细地在花千舞的身上扫视着，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那深沉的视线却令棋玖等人心头发紧。
那个第五雷霆一定对他们做了手脚，才导致现在的他们不仅动弹不得，连声音都无法发出，只能靠着眼神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尽可能地阻止花千舞先前提出的那个可怕的交换条件。
“还真是可怕又冷血的女人啊！”第五雷霆突然发出了这么一句感慨，看向花千舞的目光晦涩难明，冰冷的声音重复着她的话，“就算我杀光这里的所有人，小舞也依然无动于衷吗？”
“如果不相信，尽管一试，”花千舞依旧笑得甜美，眼神倏地一凝，“不过，只要你动了手，那便是你的决定。”
只要第五雷霆对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动了手，那就代表他自己亲自否决了花千舞提出来的交换条件，那么，她就做好和他拼死一搏的准备，就算杀不了他，也要在他的心口上留下一道疤。
那样，她们这一群人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她，花千舞，就是这么一个可怕又冷血的女人！
第五雷霆忽然笑出声来，爽朗的模样和他的行径大不相符，表情却真诚得如同求婚。他看着花千舞的脸，眼里装满了迷恋和掠夺，“我要你永远待在我的身边，你若能做到，我便起誓。”
花千舞先前所说的话实在是太过模棱两可了，照她的说法，他永远不能再威胁她，而花千舞却只是跟着他离开而已，没有时间限制，这么大的漏洞放在这里，想要瞒过他，未免太自信了点儿。
花千舞的唇张了张，她既然敢跟他走，就从没有能全身而退的打算，所以被抓出来这个言语的漏洞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微微侧过身子，花千舞留恋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身上流转，眷恋着不肯离去。
似乎已经察觉到花千舞的决心，这一次，第五雷霆反倒有耐心了许多。就这么点儿离别的时间，他还是等得起的。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还要继续等一会儿的时候，花千舞却回头看向了自己，坚定的模样那么地决绝高傲，没有半点自己是被逼无奈的样子，爽快得令人诧异。
她直视着第五雷霆的眼睛，“起誓吧！”
带着得意的目光，第五雷霆将躺在地上无能为力的众人愤恨的表情看在眼里，好似享受一般，“既然没人反对的话，那么……”
“我反对！”
淡淡的声音透着尔贵清雅，从不知何处传来，清晰无比地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透着熟悉的亲切感，花千舞浑身一僵，而她的对面，第五雷霆早已经脸色大变。
可恶，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该死，就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可以得到花千舞了。
第五雷霆愤怒地对着天空怒吼一声，“云浅歌，快给本座滚出来。”
“我可是一直都在啊！”温柔叹息般的话语在耳边炸响，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花千舞已经整个人落入了一个带着淡雅清香的温暖怀抱，干净的气息萦绕在鼻翼间，只让她感到浑身放松，连一直紧绷着的神经都松懈了许多。
两只发冷的手情不自禁地攀住环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有力的手臂，花千舞看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掌，被碎发遮住的眼睛里竟然蓄满了湿润，“浅歌美人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终于来了，云浅歌！
“怎么会好久不见？”将怀里人的脑袋按向自己的心脏部位，低沉性感的嗓音从最真实的地方传递过来，“浅歌的心可是一直都在舞儿的身上，不曾离开过。”
对面紧紧相拥的两个身影契合得令人心生嫉妒，第五雷霆看着那包容着耀眼红裙的银白色长衫男子，云淡风轻的优雅笑容，眼底星星点点的温柔宠溺，光芒绽放令人不堪忍受。
“云浅歌，你终于敢露面了吗？”第五雷霆几乎是气急败坏地看着那自从云浅歌出现之后就对四周的一切都不闻不问的红色人影，嫉妒如野草般疯长，“本座还以为你要一直躲着不见呢！”
“既然给了你逃命的机会，就要好好珍惜，”云浅歌两只手都抱着花千舞，留恋地不肯放开，就连说话的时候，视线也一直放在花千舞低垂着的头顶，“这么急着找死，还真不愧是一如既往的愚蠢啊！”
“你！”第五雷霆被云浅歌淡淡的一句话给堵了回去，被仇视蒙蔽了双眼的他几乎找不到反驳的语言。
“连自我意识都无法掌控的人，”云浅歌突然抬起头，犀利而冰冷的视线直射前方，“第五雷霆，你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