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铮云面上沒有带上志得意满的神色。为了这一次突袭王城成功。他准备了太多太久。
耶律铮云从來不是那种真的相信运气与巧合的人。战场上的胜败。也许运气和巧合有很多时候比多少精心准备都有用。可是。真的要成为常胜将军。要紧的。是战前的准备。布置。不论是情报的搜集。后勤的补给。征战地的地形。风土。军情布置。种种种种。他准备了整整一年之久。
从耶律铮云还沒有发动宫变之前。他便已经开始关注这位南方的邻居。身处北疆的时候。他们有时候可以偶尔配合南疆对大魏对中原发动些规模不一的战争。但是。当他身处中原的时候。他最忧心的。第一时间更新 不是罗铭飞。而是南疆。
罗铭飞终究欠缺了一份大义的名分。他是君。而他。是臣。北疆的将领们也许大多受到罗铭飞的恩惠。北疆的将士们。也许很多已经只知道有罗铭飞。不知道有朝廷。可是。那建立在。罗铭飞是大燕的将军的基础上。宁临扬是耶律铮云选定的能够接任罗铭飞的人选。那个年轻人先不论他背后的关系能够对这次出征有多少帮助。起码。耶律铮云在视察军营。还有一些战报上。研究过这个年轻人。就算一时不是罗铭飞的对手。欠缺的。也只是经验。最重要的是。宁临扬比起罗铭飞。安全的多。
因此。耶律铮云沒有再过多地关注北疆的战事。第一时间更新 他将大部分精力。都投注到了南诏。南诏之中。最让人忌惮无法入侵的原因是那层层出其不意的蛊毒。是那很多中原人适应不了的地形。因此。耶律铮云选择的。是來自北漠的士兵。而不是中原人。北漠的士兵。人人都有着强|健的体魄。都有着在任何艰苦的环境下。也要生存下去的能力与勇气。这首先便是一个决胜的优势。
而蛊毒。耶律铮云手下的暗卫四出。终是找到了一位因为过去某种经历。对南诏蛊毒研究至深的神医。两个人做了一笔交易。耶律铮云便得到了一个方子。能够在短时间内回避南诏绝大多数普通的蛊毒。
而南诏最厉害的蛊毒的出处。从來只有圣教。那是防不胜防的。幸好。他从自己的情报中察觉出了。那位大祭司看似忠于南诏。亲近皇室。实则。另有祸心。只要人有外心。只要有**。总是会有缺点的。
耶律铮云带领一万北漠精兵。秘密潜入了南诏。他们一开始便选定了落木寨作为大本营。而耶律铮云。耶律铮云沒有急着动手。而是肃清周围环境。让士兵们先适应南诏的地形与气候。然后。便是将人手分配出去。去打探情报。采集药草。配置那种暂时能够阻隔蛊毒的药丸。
而耶律铮云。则是布置了种种假象。示敌以弱。引來圣教的注意。若是他的情报沒有错的话。第一时间更新 那么。非但不会被圣教的人袭击。甚至。会得到最好的保护与暗中的支持。
他不知道大祭司会怎么做。但是。他们沒有暴露是事实。
耶律铮云沒有和大祭司见过面。可是。他确实揣测对了那个女人的某些心思。南诏的王室。存在的太过久远与稳当。确实需要做些什么了。
蚌蛙相争。渔翁得利。只是不知那渔翁。知否。自己眼中的蚌蛙。实则。早已经将他自以为结实的网子。钻了一个窟窿。
任由马儿信步走着。耶律铮云低声道:“各处要道都派人看管起來了吗。”
能够这么顺利地攻下南诏王城。黑水还有纸鸢都是必不可少的利器。大祭司的帮助更大。她将圣教的人。都派遣走了。这便给了耶律铮云绝大的便利。
普通的民众与一般的士兵。都不是这一支军队的对手。他们无法冲击城门。甚至。在军队的严密监视下。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城中是有零星散落的抵抗。军中是有人意外死亡。只是。这终究已经与大势无关了。
“陛下放心。属下确保每一处能够出城的要道。都防守的严严实实。绝对不会让人有机会混出去传递消息。而且。这些王城中的人。谅他们也沒有那个胆子敢出去。若是真有不长眼的。属下定然让这些南招人知道厉害。”
路展恭声道。话语中自然带着一股子戾气。而神色里。却满是对耶律铮云的崇敬与佩服。毕竟。当时带着只有一万人的精兵。潜入南诏的时候。所有人。甚至是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耶律铮云居然是为了突袭南诏王城。最重要的是。他还突袭成功了。
“各处水源还有粮草库房呢。”
“重兵把守。仅次于城门还有王宫。若是陛下担心南诏人趁机在水源粮草中做什么手脚。不如”
路展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这位将领也是跟着耶律铮云的老人了。只是。相对于金世光的进退得宜。刚柔并济。他便显得太过毒辣与冲动。不过。有得必有失。他的攻击性。一向得到耶律铮云的肯定。所以才会选了这个人作为随军主将。这次突袭便是路展第一个冲入王城。带领军队取得的胜利。
“南诏人精通蛊毒之术。真正能够杀人的却不是所有。只是一开始我们折损的那些人。便是中了他们的招数。所以。不要对城中人太过。有时候。逼急了。会适得其反。毕竟。朕來这王城。不是为了屠城。而是为了谈判的”
“陛下。可是我们不是已经得到能够防治南诏大部分蛊毒的方法了吗。何必害怕这些南诏人反抗。不如趁机一鼓作气。占领他们的王城之后。第一时间更新 向着四面出兵。只要再将南诏彻底打败。收入囊中。陛下定然是千古以來第一个真正一统的帝王。”
路展越说越激动。眼中带着一丝狂热。
“若是陛下担心他们的蛊毒有我们防治不了的。只要请医神出面”
“医神出山助朕的条件。便是不能够造成无谓的伤亡。而且”
耶律铮云轻笑了声:“你以为。他的药物。究竟能够维持多久。”
耶律铮云这句话说完。也不看身边不明的将领。缰绳一抖。向着城中心最高的那座建筑而去。
宫门口。一片萧瑟寂静。守在那里的。只有一千个手持弩箭的精兵。他们虎视眈眈地守着这座王庭。也盯视着王宫前一行南诏人。像是一群准备狩猎的猛兽一般。只要他们有任何异动。那么。便毫不留情地杀戮。
而王宫最前面。在众精兵的包围下。那几个内侍打扮的南诏人。简直快要晕过去一般。
“南诏王呢。”
耶律铮云问道。
“启禀陛下。我王说是愧于见到子民。自承无颜出面。因此。请陛下给他留下最后的颜面。让他可以在宫|内称降。”
那几个内侍中领头的人。噗通一声。趴伏在了地上。颤巍巍地说道。
“大胆。败军之人。哪里有什么是否窥见。我大燕皇帝陛下亲自前來。难道还当不得他出宫跪迎吗。”
路展面上煞气一闪。刀剑出鞘。那几个南诏的侍从连带着方才回话的人。一时间。吓倒在了地上:“将军饶命。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求将军饶命。”
耶律铮云一直在旁边看着。这几个侍从。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到了此时。才摆手让路展退下:“受降仪式便不必了。朕现在只是攻下了一座城池。并不是攻下了整个南诏。带路吧。让朕看看贵国王上的诚意。”
南诏的王宫。说实话。比起大燕现在的王宫。差的不少。恢弘巍峨远远不如。富贵华美也是不及。只是。可能是南诏人天性喜欢小巧精致的东西。这座宫廷。处处可见用心的布置。宫中不是处处宫殿耸立。反而是屋宇相隔甚远。屋宇周围布满了各类花草。精致而美丽。倒是有种不同的风格味道。
“败军之人。木潞安见过中原的皇帝陛下。”
现任的南诏王。是个外表富态软弱的中年人。每一个见到他的外人。都不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会是统治了南诏整整三十年的王者。他身上还穿着华丽的朝服。可是。他的头发却是披散着。未曾戴冠。弓着身子。虽然未曾大礼参拜。可是。只是这一弯腰。便已经是服输了。
耶律铮云笑了。这位王上的性格。虽然和情报有些出入。可是。这样于他接下來的谈判。却是更加有利的。
“王上不需多礼。朕此次前來南诏。并不是为了挑起两国战争。朕來此。是抱着能够友好相处的诚意而來。”
耶律铮云现在的样子无疑是和善的。这让已经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的南诏王。反而是有些惊疑不定了。
毕竟。王城虽然在耶律铮云的突袭下。意外陷落。可是。他相信。对方不敢在此久留。也不敢做到赶尽杀绝。南疆地广人稀。正是因为如此。王城陷落。只要把守好城门。沒有几日的时间。传不到外界。有得必有失。正是因为南疆如此的广袤。却又尽是山林峰峦。不适合中原人居住。大多数南诏人又分散各地。因此。南诏从來不害怕被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