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是一双纯正黑色的眼睛。而且。她绝对不是南诏人。”
南邰瑜的指尖。扣住掌心。烦躁的心情。已经影响了她的心情。不论大祭司说的话是真是假。其实现在对她的处境都是很有利的。就像是现在。若不是大祭司觉得自己和她有关系。恐怕她南邰瑜根本已经不能站在这里了。她现在应该做的。是不论真假。先和大祭司扯上关系。可是
“我的母亲本姓邰。”
南邰瑜定定地注视着大祭司。只有那个女人。她不想要再借助她一丝半点儿。即使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她也不想要拿着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來达成任何目的了。第一时间更新
“呵呵。所以说。你和你的母亲。真的是一样的又倔强。又傻气。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和我好好地续上关系吗。”
鲜花掩在唇边。粉色的花与艳色的唇。交相辉映。闪动着动人的光泽。大祭司似真似假地抱怨着:“罢了。既然你好不相信。那我只好给你看看证据了。”
唇齿间一口香氛。随着吐息喷薄而出。淡淡的香风席卷。仿佛还带着露水的。朝气勃勃的鲜花。只是这么眨眼间。便飞散成无数的花瓣。粉色的花瓣。雪色的芳蕊。都落到了自己的鞋边。
南邰瑜垂首。那些铺洒开來了的花瓣。第一时间更新 美丽雅致。偏偏。南邰瑜丝毫沒有什么欣赏的心思。因为。那片片花瓣。组成的三个字。分明是她那位母亲的闺名。
三个字的。全名。
女子的闺名是如何地不可为外人道便不必说了。南邰瑜的母亲身份蹊跷。为了成功地混入皇宫。她更是费了大力气伪装自己的身世。将能够湮灭的过去。都是尽量湮灭。她的闺名。除了父母亲人。也便只有南邰瑜偶然一次知晓。连绝曦那样的一些一直跟着那个女人的属下。最多。便是称呼她为夫人或者公主。或者殿下。
“我告诉你一个故事吧”
南邰瑜久久无声。大祭司仿似沒有察觉到一般。手指绕过自己的发丝。一下一下地缠绕着:“很久以前。有一个美丽的公主。她生活在南诏这片土地上。她聪敏美丽。蛊术资质奇高无比。她必将在成年后接替大祭司的职务。她得到了南诏所有人的热爱。每一个人。都毫不怀疑她的将來。十八岁成|人那一日。在圣神试炼时。她遇到了一个男子”
大祭司的声音悠缓轻柔。仿若一曲独特的曲调。只是听她的声音便是一种享受。更遑论。那淡淡的声音中。娓娓道來的。是一段美好的爱情。
一个从來只被当做大祭司來培养。第一时间更新 來崇敬的高贵的南诏公主。她从來不知道。世上会有那样一个男人。傻乎乎的。以为她是要自杀。冒死‘救’她。有一个男人。会毫无顾忌地拉着她的手。在丛林间穿梭。躲开那些‘追捕’的人。有一个男子。会亲手摘下最不起眼的野花。簪入她的鬓角发梢。对她说。吾愿娶你为妻。一生。不离不弃。
那么一个中原來的。英俊的。贵气的。也深情的男人。彻底虏获了那位南诏公主的爱情与身心。
大祭司一直是笑着的。笑的春花烂漫。笑的。仿佛。她便是这个女子:“那个男人。姓邰”
她最后的两个字。第一时间更新 将一切浪漫的假象摧毁。将一切真挚的感情。抹杀。
听到这里。知道自己的前辈们为了邰氏的复兴究竟有多么偏执的南邰瑜。其实已经约略知道了其中的隐情。不论。那个男人后來有沒有爱上那位南诏公主。他的目的。自一开始便不单纯。
“想要知道后來发生的事情吗。”
大祭司似乎是在问南邰瑜。又似乎是在自语:“公主的前半生。只有南诏。只有蛊术。她不知道。邰这个姓氏代表了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遇到的那个人。究竟要的是什么。她只是。那么毅然决然地将自己交给了那个男人。然后。不惜与自己的族人。自己的亲人作对。杀死了那么多阻挠她的人。跟着那个男人回了中原。”
后面的故事。和前面的流俗相比。多了很多的无奈。悲哀。与可笑。那位公主一心一意跟着那个爱着的男人回到了中原。她生下了一对女儿。中原人重视的是男嗣。她的丈夫沒有责怪她。反而对她越发地如珠似宝。到这里。一切还是幸福的。直到。那个男人要求她帮助他做某些事情。
南诏未來的大祭司。南诏的圣女。自然是手段高超。能够在不知不觉间将一个人变成傀儡掌控。也自然是身份高贵。地位比起南诏的皇。也是不遑多让。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甚至更加受人敬重的。男人想着的。便是让那位公主为自己诞下子嗣。然后。待得两个人的牵绊再也无法轻易挣脱后。让女人帮助自己复国。帮助自己联络南疆的势力复国。
他算计的很好。为了接近那位南诏公主。男人费了无数的精力。他以为。自己可以收获胜利的果实。实则。他收货的。是一枚恶果。
“南诏的圣女。未來的大祭司。一生不得对外族的男人动心。若是真的做下了错事。那么。得到的会是最严厉的惩罚。生不如死。自然。若是能够洗去污秽。潜心改过。她们也可以重新回到那神圣的宝座上。但是。还有一种情况。不论是多么天资纵横的圣女。若是为外族男人产子。圣神必将收回所有的能力。将那份圣神赐予的能力。给予下一任的替任者。而已经沒有用了的那个人。也必将一日日。衰弱而死。”
艳色的唇吐出衰弱而死四个字。便仿佛在诉说着一份无可逃避的诅咒一般。让人心中发寒。
她的指尖。拂过南邰瑜琥珀色的眸子。眼神痴迷。仿佛赞叹着什么极致的美丽一般:“你知道吗。你有一双很美的眸子。一双。很有用的眸子”
那抚摸着眼睛的纤纤指尖在眼球内放大。让人心惊。也不适之极。南邰瑜头微微一偏:“这双眸子。代表了什么。”
大祭司沒有必要说谎骗她。而现在。在听了大祭司的故事后。南邰瑜也不得不承认。也许。面前的这个女人。还那个已经死了的母亲。确实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自然。她也不觉得大祭司为了这么一点血缘的情分会真的放过她。会这么耐心地和自己认亲。给自己讲故事。先不提大祭司方才用活人祭神的残酷。这样的人。能够对着自己有多紧要。便是一个普通人。其实分隔了这么多年。隔着一辈见面。也只是比陌生人强上那么一点罢了。哪里有需要如此特殊对待的情况。
而现在。对方的动作。让她意识到了些什么。
“南诏历代的公主。也许不全是大祭司。可是。每一任大祭司。都是琥珀色的眸子。每一代。只得一人。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南诏至高无上吗。因为我有一对琥珀色的眸子。而她。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拼劲了全力。也得不到父母一丝赞许的可怜虫。”
大祭司眼中。是一种恶毒的快意。这根本便不是对自己姐妹的什么亲爱之情。可是。南邰瑜却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一开始光是听着她说话的大祭司。她便沒有觉得对方会是多么温情的一个人。
“这么美的琥珀色。我真的是很期待呢。”
南邰瑜的唇紧紧地抿着。望着大祭司似笑非笑的眼神:“据我所知。木都王子天资绝高。已经被选定为下一任的大祭司了。”
“他的资质不够。而你的资质”
女人的指尖。宛若铁钳子一般。掐住南邰瑜的下颔。让她不能够挣脱:“足够让长老们同意你接替我。永永远远地呆在圣殿了。”
手指一个用力。南邰瑜的唇被迫张开。然后。在她还沒有來的及反应过來之前。一个金色的弹丸样的东西。顺着那张开一点的双|唇间的缝隙。钻入了口中。钻入了咽喉。钻入了腹中。
南邰瑜出掌。向着大祭司心口拍去。她方才看似在认真听着大祭司的故事。实则。一直都沒有放松暗中调息自己身体中那些流窜的内力。虽然还是沒有全部调息好。可是。在大祭司露出狰狞的面目时。她也顾不得了。阴柔至极的内力。毫不犹豫地喷薄而出。令一只手。则是向着地面猛地一撑。想要趁着对方躲避时跃出。
这是一招可虚可实的招式。尽可以趁其不备。让大祭司仓促接招。南邰瑜知道自己所练内力的独特。即使不能够杀了她。起码。可以让她体内气血紊乱。退。便可以强闯出去。南邰瑜自一开始。便沒有将希望寄托于某一个人的心情上。
可是。大祭司不止沒有躲开。她甚至沒有反抗防备的意思。她只是惬意地望着南邰瑜快要到心口的一掌。这一掌蕴含的内力至阴至纯。是南邰瑜恢复了大半内力之后的一招。便是她。也是不能硬接的。可是。她偏偏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好整以暇地坐在原地。微微笑着。仿若一尊最为宁静美丽的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