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
艾梓躺在床上。迟迟睡不着。她侧头看了看早就已经沉入梦乡的萤樱。心中的心事更加重了一层。
她单手垫在脑后。轻叹了一口气。
脑海中还时不时浮现出。那画中男子和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艾梓咬了咬牙。心中升起了一个对可岚來说不是很礼貌的办法。反正也是睡不着。不如……
艾梓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每个动作轻悄悄地,生怕会惊醒了旁边的萤樱,穿上鞋子,回身确认萤樱还在睡梦中,便偷偷溜了出去。第一时间更新
月光撒下的银辉。让院子仿佛蒙上了一层静谧的轻纱。
艾梓不停地张望着。生怕有人会发现她。很快。她就摸到了可岚的房门。几乎紧张到极点地将门推开。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这门不是陈年的。沒有发出“吱哟”的声音。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艾梓惦着脚尖。鬼鬼祟祟地往可岚的床边走去。
月光下。可岚的轻纱已卸下。熟睡的面容。以及那块结痂的伤疤。
艾梓是第一次看到可岚的伤疤。她曾经想象过。但是却沒有想到。这伤疤竟然比想象的中的还要大。占了她侧脸的极近一半。
可惜了。可惜这么温柔如水的女子。
艾梓抿了抿嘴唇。还是下定决心要做盗取可岚记忆的事情。
她望着可岚的脸庞。暗自道了一声“对不起”
随后。双眼慢慢阖上。用心感受着胸口的七翎珠。果然不出一会。一团白光从艾梓的体内飘出。浮在了可岚的身体之上。
七翎珠的光芒笼罩着可岚的身体。艾梓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第一时间更新
时光倒回十一年前。
一个很平常的清晨。对于柳泊镇的百姓來说。不过是普通的一天的开始。
可是对于诺宥和诺可岚一家來说。这一天是所有噩梦的开始。
那一年。诺宥四岁。而诺可岚十一岁。
他们的父亲因为欠了赌债。无钱可还。那群要钱的恶霸便将他们姐弟俩和父亲赶出了房子。
可岚身上背着三个包袱。一只手领着尚还年幼的诺宥。而另一只手则提着另外的几个行李。
他们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陌生的目光注视着所有投來可怜眼神的人群。
他们父亲自从母亲死后。便变成了酒鬼赌鬼。生意日益荒废。最后全家人只能守着空米缸。喝稀粥过日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诺宥紧紧握着可岚的手。低着头。他害怕周围的陌生人。害怕他们的目光。
他拉着可岚的衣角。轻声问着:“姐。我们这是去哪啊。”
可岚蹲下身子。扶住诺宥的双臂。挤出一个笑容:“我们去找父亲。不过在这之前。姐姐要先去办一件事。诺宥乖。你能不能在这家店的门口。等等姐姐。”
诺宥顺着可岚指的方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努力地抬头望去。店门口挂了一块“当”的牌匾。年纪尚小。他根本不懂这个字的含义。
他点了点头。可是还是不放心地抓住可岚的衣角不放。眼中几乎要溢出泪水:“姐姐。你不会不要诺宥了吧。”
可岚轻轻拭去诺宥眼角的泪水。将诺宥抱在怀中。忍住哭腔:“不会。诺宥这么乖。姐姐怎么会丢下你呢。你现在从一数到一百。第一时间更新 姐姐就会重现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好。”
诺宥立马开始张着小嘴。快速的数着。
可岚将地上的包袱提起。迈进了当铺。将五个行李摆在了正在打算盘的掌柜的面前。
可岚的个子沒有柜台高。她只能扒着柜台的边。努力惦着脚道:“掌柜的。您行行好。看着多给点吧。”
那掌柜的斜眼一瞥。一脸嫌弃地将包袱一一挑开。第一时间更新 胡乱扒拉了几下。鄙夷道:“我们这不收衣服。快点收拾收拾拿走。”
可岚这下心有慌乱。这是他们所有的家当。还指望着能换点银子去救被扣下的父亲。她的泪水再也掩盖不住。哗哗的流了下來:“掌柜的。我求你。给点银子吧。我爹还指望着这个救命呢。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可岚后退一步。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一下两下地磕着响头。
直到额头破了一个洞。只流血。掌柜也沒有看她一眼。只顾着打着算盘。
可是。可岚并沒有停止。一口一个“求求你。行行好”。一面不停地磕头。
这时。掌柜的老婆过來给他送茶。看到一直磕头的小姑娘。慈悲心就上來了。附在掌柜的耳边道:“怪可怜的。就给个小钱打发就是了。”
掌柜不甘心的“哼”了一声。从衣袖中掏出几锭小银子。扔在了可岚的面前。不耐烦道:“拿了钱。别碍着我的眼。快点滚。”
可岚捡起四枚银子。连连道谢。许是起的太急。眼前一片漆黑。她咬了咬牙。硬是走出了当铺。
诺宥正好数到九十八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可岚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本來是一阵欣喜。可是当看到她额头上流血不止的伤口。他沒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來。
可岚眼前的一切变得起起伏伏。模模糊糊。可是她还是跪在地上。摸到了诺宥的肩膀。她露出笑容。安抚着:“沒事。姐姐沒事。诺宥别哭了。我们一家人很快就团聚了。走。我带你去找父亲。”
诺宥还是在哭。可是嚎啕大哭却变成了低声抽泣。
他任由可岚牵着他的手。往赌坊那边走去。
浑身上下一身酒气的中年男子被绳子五花大绑地扔在墙角边。苟延残喘着。一动不动地以为他已经死了。
这时。一个女孩拉着一个小男孩掀帘走了进來。他们每走一步就瑟瑟发抖。特别是走近了。看到了躺在墙角边的父亲时。他们几乎是扑倒在他的身边。
“父亲。父亲”可岚和诺宥使劲地摇晃着醉倒不起的男子。他胡子拉碴。身上的酒气也掩盖不了异味。
他微睁惺忪睡眼。沒皮沒脸笑嘻嘻道:“十五。二十。我赢了。喝酒。”
“父亲。”可岚看到一蹶不振的父亲。眼泪夺眶而出。
端坐在上座。悠闲喝茶的粗壮汉子。瞥了一眼可岚。旁边的人立刻示意就将可岚。连拖带拽地带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