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叶君凡看着手中的黑盒子神色难懂。
“你平常看的药典,库房你收集的药草,我都帮你准备好了,都装在里面呢,对了,还有你给换洗的内、裤。”叶大饼又从地上费劲地抬起装着金币的箱子,箱子很沉,即便是叶大饼这号两百多斤天生蛮力老当益壮的汉子,抬着这个箱子依旧脚步不稳。
“黑木盒是凡品灵物,里面装的东西毕竟有限,这箱金币,你得带着,路上用!”
“这黑木盒我保管着,金箱子就不用了。”
“不,你拿着!”
“真的不用。”
就这么在铜级兵长越发急躁的喘气声下,来回折腾了十几回合,叶君凡终于成功拒绝了叶大饼。
叶大饼是鸭子嗓,声音是一点都不煽情的那种,但是几声带着笑意的骂声后,眼眶就红了,而周围的灵州城民众好像也受到了感染,默默地闭上眼睛,双手握于胸前,为叶君凡做最诚挚的祷礼,祈求叶君凡顺利通过二审,学涯有成,混个人样。
还是六月二十八日,叶君凡在日光下,在微风中张开双臂,本想挨个抱住了可爱的灵州城民们,但是铜级兵长张鱼制止了叶君凡特傻逼的姿式,大声喊道,“我擦,你要抱到什么时候!够了,可以了……真的!”
…………
马车停在长鸣江南岸,东灵郡城,朝阳主街,药灵巷。
前来郡城采办的商贾很多,他们能亲身体验了郡城之大,因为即便是一条小小的巷子,也可以让二十架马车并驾齐驱。
药灵巷的布局有些诡异,左边是长满了茂密低矮七彩璀璨的药草,而右边则是被砌割得乱七八糟的武灵雕塑,构成一种非常诡异的景观。
尽头有一栋用百兽獠牙裱装的大型楼宇,仅鎏金铜门高就有数十丈,其上有个牌匾,上书:起灵殿。
…………
“从灵州到郡城,日以继夜连续赶路足足用了九天,这还差点就迟到了。”铜级兵长张鱼长长舒了一口气,他抚摸了一下马头,有些怜惜地说道,“纵然是日行万里的西域良驹也抗不住啊,妈蛋,手这么背,领了这么个任务签,跑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灵州城实在是太他妈偏了。”
旁边一人也是沉沉叹了一口气,应声道,“是够背的,听上面传达的消息,这一纪生源比往纪好,送往起灵殿的二审苗子,总共有近百批,每批不下百人,估摸着怎么也有万把个苗子吧,你说我们手有多黑,点有多背,才能抽到这下下下签!
“可不是!”
张鱼翻了一个白眼,“妈蛋,抽的不仅是最后一批,而且还是最偏远最不受天府待见的第九区,要是第九区争点气也就算了,别的区是遍地开花,第九区就特么……就特么一个苗子。”
任务队有三个人,胖点的那个明显有些胆小,“哎,别说了,到底是金苗呢,可别被听去了,不管出身如何,得罪了苗子总是不好的。”
张鱼耸了耸肩,有些不以为然,他朝车厢探了下头,方又回身笑道,“你们也不是不知道那货是什么德性,睡得跟死猪一样,听得见就有鬼了。”
…………
难得这路上叶君凡倒也配合,不喊不闹。
看着还在打呼噜的少年,任务队的三个人也是醉了。
这家伙太过邪门,别人是吃着干粮,憋着屎尿,这家伙竟能不吃不喝不拉撒就这么打着呼噜滋润地睡了九天九夜,单是这种奇葩天赋,绝对能冠绝灵徒金苗。
“到了,醒醒!”
要不是见叶君凡还流着口水打着呼噜,张鱼都觉得这家伙九天没进食肯定饿也得饿死。
“喂,再不起来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我真的不客气了……”
见他还是一副死猪样,张鱼郁闷得龇牙咧嘴,几个指头按耐不住便是狠狠地掐了下去。
他没敢掐在叶君凡的身上,毕竟这家伙是金卡灵徒苗子,万一通过二审,真成了东灵院的人,自己得罪了他肯定没好日子过,但他实在不相信叶君凡能通过二审,所以把这矛盾又纠结的指头送给了身边的胖子。
那胖子像杀猪一般地叫了起来,害得张鱼狂揉耳朵,“就你这个虎嗓,耳膜都能给你震碎。”
叶君凡翻了下身,如梦初醒。
张鱼缓了一口气,虽是折腾了一点,但目的也算达到了。
“到了?”
叶君凡迷迷糊糊,突然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这是……”
叶君凡能感觉自己脸上的几滴清凉,那是从张鱼异常夸张的笑姿里逃出的几滴唾沫星子,铜级兵长张鱼方才是掩嘴,现在已是捶胸大笑。
叶君凡终于换上一副正经的样子,冷冷说道,“有何好笑?”
“好笑好笑。”张鱼半蹲身子,尤其在听到叶君凡的肚子唱出第八声如屁般的巨响,竟把眼泪都笑了出来,“像放屁一样。”
叶君凡还是一脸正经,“确实是屁!”
张鱼的脸顿时青了一半。
真是服了这位煞星,张鱼一手尴尬地捂了捂鼻子,伸出另一只手催促叶君凡赶紧下车,“前面就是起灵殿,你自个儿拿着金卡进去吧。”
叶君凡挺身举目,看着眼前硕大的铜门,睡意减了几分,视线慢慢往上,终于注意到了那巨大的牌匾,怀疑的念道,“起灵殿……九?”
“九?”叶君凡眉头微蹙,“起灵殿就起灵殿,为毛还有一个‘九’?”
倒不是叶君凡犯困眼花,这鎏金门匾的右下角确实还有一个数字标识,刻着一个九字,极其显眼。
听叶君凡躬身坐在车上犯迷糊,张鱼已然看不过眼,再想叶君凡出身在如此偏远的灵州城,俨然就是一个乡巴佬,没见过世面也能理解,便是没有好气地解释道,“起灵殿在天都以及四大郡城里设了不少点,这里是起灵殿在东灵郡城的第九分殿。”
“第九分殿?”
“你以为呢,东灵郡辖下七百五十城,大大小小的武灵学院也有数百家,每年送来检测的灵徒苗子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单单这一纪送交东灵院的苗子就有近万,若是只有一个殿,就算装得下,也理不清楚。”
见叶君凡听得投入,张鱼又继续说道,“东灵郡所有的起灵殿这三天都在赶班赶点地检测东灵院的灵徒苗子,今天便是检测的最后一天。”
“而你所在的第九十九组,便是今天送往第九殿的最后一组。”
听得张鱼娓娓道来,叶君凡突然有些好奇,“那东灵郡城共有多少座起灵殿?”
张鱼没有好气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九,九座!”
叶君凡摸了摸后脑勺,“你刚才有说吗?”
张鱼想了想,笃定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声。
看着马车驶来,张鱼就好像碰见了冤家一样,他不解气地朝地上呸了一口痰,然后对身边的两个下属组员说道,“妈个蛋,那几个俗孙子,易水城距离郡城都不到千里,按我们日赶月赶的劲也就一两个时辰的事,居然来得比我们还慢!”
“哎,人比人气死人,我看他们这差事还真特么悠闲。”
听着张鱼酸酸的言语,叶君凡猜想着马车上该是他们的同事,另外还该有一个跟自己一样的灵徒苗子。
念头刚闪过,马车已经停到了叶君凡身旁的空地,车上下来一个少女,也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小巧的瓜子脸、带着薄薄的红晕,纯真的气息带着引人犯罪的诱、惑。
“是易水城的言莞儿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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