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牙子却坚持认为叶君凡是一个怪物,是东灵第九区这一纪灵徒苗子的唯一代表,虽然现在双方的身份地位相差就像是繁星与稻田里的泥鳅,但是他好像看到少年以后无数种可能,但前提是叶君凡必须得回答他一个问题,并且这个答案必须可以让他释怀。
因为在灵云域,在天府,在东灵院,靠的是实力,用实力说话,而不是靠施舍,就算自己卖了个后门让没有满足条件的少年们进入学院,那么姜牙子敢保证,自己的膳后工作就是帮他们收尸。这十数年,这种事他见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也让姜牙子现在变得很有原则。
“叶君凡?”
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叶君凡的侧脸,姜牙子说话的语调刻意变得恭敬起来,“其实我很好奇你这一手灵药学的本事,究竟是向哪位药师大人学来的。”
“药师大人?别傻了,这小城一个灵徒都没有来过,怎么可能会幸运见到一个药师大人?”
姜牙子非常怀疑叶君凡说的话,但是他知道自己最好别再争辩,因为周边那些个凡民百姓胳膊肘子是拐向叶君凡这一边的。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茉莉香,为不知道叶君凡这个邪少的底细而犯愁,他也很不情愿地这么想着,可能这个家伙真的是有灵药学的天赋。
姜牙子把手地搭在叶君凡的肩膀上,事实上他很隐晦地皱起了鼻子,因为叶君凡衣服上发出陈年累月的药水味,实在有可能把人给活活熏死。
“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你天生就会研制灵药吗?”他自己先被自己开的这个玩笑逗乐了。
“你还真当我是个天才?”叶君凡淡笑着说,说完他伸出了舌头,并且用一只手指着它。
只看了一眼,姜牙子便愣住了,“灵毒。”
他喘了声粗气,“你中毒了!”
“呵呵,有付出才有收获嘛!”叶君凡抓住自己的喉咙,发出一阵被什么东西噎住了的声音。他是想告诉姜牙子自己随时要翘辫子,当然其中有些玩笑的成分,但也有几分真实。
“每一种灵草都有药效,但一开始都是未知的,需要通过亲口尝试。”
听到叶君凡这一番话,姜牙子的心就像一条橡皮筋带一样绷地弹了一下,便在这时,鸭嘴鸽又欢快地叫了起来。
“蠢蛋,蠢蛋……”
姜牙子一惊,刚才只顾着说话,没注意到时间已到,如果任凭这只烦人的鸭嘴鸽飞走,不说东灵第九区这一纪没戏唱,自己的举荐生涯肯定也得玩完。
可转眼间鸭嘴鸽却已越飞越远,姜牙子咬着牙,面有难色,在这之前,姜牙子从来没有和一只鸽子“赛跑”过。
几乎没有任何延迟,在看见鸭嘴鸽飞走的当下,姜牙子就从红色官袍里掏出一只类似树枝的东西。
叶君凡紧紧地以一种朦胧的目光盯着姜牙子,不,他是在看姜牙子的飞天杖。
枝杖的表面是高密度材质金精和龙筋复合,弹性不错,中部是镂空水晶核心设计,重量被大幅度减轻,初态一尺,可延伸到十八尺,老胖瘦小皆都适用。
杖的顶端眼镶嵌着彩纹玛瑙,那是灵力启动点。
杖身又雕刻着风系附纹,这些附纹对这把飞天杖有百分之十的速度加持。
叶君凡低声自语,想来这飞天杖是件品阶不低的灵物。
午时三刻,太阳沉甸甸地挂在天空。
姜牙子攀上飞天杖的背,它随即飞离地面。
不得不说这飞天杖很不好用,要用很大力敲着它的头,它才会转弯,但值得欣慰的是,它的速度并不慢。
姜牙子连带着飞天杖瞬间就成了一个黄黄灰灰的模糊的点。
因为事先给鸭嘴鸽施展了迟缓灵术,这让姜牙子的追捕工作来得简单一些。
其实即便这样,这追捕过程也不算容易,鸭嘴鸽因为受惊,从空中折了回来,姜牙子紧随其后,一个俯冲,他那双硕大的灵师靴子的鞋尖擦着碎石铺着的菩提树广场,竟然溅起了星星点点的火花。
“蠢鸽!”姜牙子有些恼火。
根据叶君凡的估算,三十秒不到,姜牙子便牢牢抓住了这只鸭嘴鸽。
姜牙子对着车夫招手,那人信步走来,姜牙子把鸭嘴鸽塞到他的手里。接着,他又从袍子里掏出一个空白卷轴,一只鹅毛签字笔。
姜牙子把卷轴和笔扔给了叶君凡,然后就自个坐在马夫递过来的木椅上。
叶君凡慵懒的眼睛一眨一眨,姜牙子的行为让他有些反应不及。
“你还好吧,赤官大人!”叶君凡带着不明所以,也有点嫌弃的意味,“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是说,您把这些东西扔给我做什么?”
“签上你的名字。”姜牙子简短地回应道,“叶君凡。”
叶君凡当然也不笨,他耸了耸肩,嫌弃地撇了撇嘴,“你不会真看上我了吧?”
“是的!”
这两个字,似是不经意的口吻。
但旋即,姜牙子挂上一脸认真,“我是看上你了!”
这片刻……
相顾无言。
安静!
气氛诡异。
夏风捎带,阵阵蝉鸣。
“呵!”叶君凡突然笑出了声。
便是这一刻,叶君凡好像摘掉了面具,卸下了掩藏,以致越笑越苦。
苦中带着难言的酸涩!
就这般……
硬是端着如此苦涩的笑相,与姜牙子对视了好一会儿。
“若是如此……”
叶君凡突然收回笑声,徒留一脸冷俊,“那你绝对是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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