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鸣一从澎湖岛失踪后的第三天,一条重磅消息,从澎湖城传到了西营。玄真帝国核心三星宗门卧龙宗的长老诸葛然,在澎湖城拍得极品水晶后,在昨日预备出发赶往王族前,于澎湖城的豪华旅店中离奇失踪。
这条消息一日之内传遍澎湖城附近数个城市村落,引起了极大的恐慌。诸葛然,是玄真帝国最有威望的老师之一,虽战力比不上玄真帝国的四大高手,但毕竟是玄真帝国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这样一个大人物,在澎湖城这个小城失踪,怎能不引得周围的百姓恐慌。
据称,诸葛然预备昨日旁午起身,前往下一站。到了预定时间,诸葛然的随从去诸葛然的房间请示,半天不见响应。破门而入后,发现房内物件完完整整,甚至连诸葛然的随身佩剑都还在房中,只是,诸葛然这个大活人,不见了。
起初,随从们以为诸葛然是在别处办理私事,并没有声张。可是天色渐晚,诸葛然全无音讯,随从们耐不住了,告知了澎湖城城主。澎湖城城主不敢怠慢,当即下令侍卫全城搜查诸葛然的下落,然而直到第二天正午,依旧没有发现诸葛然的半点踪迹。
诸葛然失踪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周围的城市村落,万千百姓,诚惶诚恐,千家万户,闭门不出,原本热闹惬意的玄真国庆,陷入冷清。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李随风家里,一家人联想起李鸣一的失踪,一阵后怕。李随风更是不知为何,急火攻心,病倒在床。
此事甚至惊动了玄真帝国的王族,成天霸几番派出精英前往调查,但并没有使得事情的真想浮出水面。
北岩之巅,乱石绝壁,其内别有洞天。李鸣一来到这里,已经有四天了。这些天,李鸣一一直处于昏睡。那名中年男子与另一位中年女子昼夜交班,几日来一直守在李鸣一所睡的床榻前。
这日,被中年男子称作门主的那位老者,回到北岩之巅,直接赶来查看李鸣一的状况。
“门主!贝大仙那边,可有消息?”守在李鸣一床前的中年男子见老者进来,忙站立起来,问道。
老者挥了挥衣袖,从老者袖中,一个正常人拳头大小的东西,飞了出来。
这小东西外形是一个小女孩,银白色的长发,其上长有两只兔子耳朵似的鳞片,身体被像是鱼鳞般的绿色树叶包裹,背后,还长有蝴蝶一样的翅膀。小家伙的容貌,在人类看来只不过五六岁,却十分高傲,看了一眼老者与中年男子,没有什么表情,径自飞到了李鸣一的耳朵旁边。
那中年男子,却是微微躬身,对着那小家伙恭敬地说:“见过贝大仙。”
那贝大仙显然没有将中年男子的话听进去,而是看着李鸣一的脸,来回飞舞着身体,露出思索的模样。
那老者和中年男子,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等候贝大仙的指示。
贝大仙观察了一会李鸣一,又飞回到老者跟前,漫不经心地道:“程子聪,这孩子身上人类的气息更浓,并不是那妖邪之徒,你尽管放心。”
名叫程子聪的老者闻言一愣,不可置信地道:“人类?”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几日前,他攻击这孩子时的情景。
那贝大仙两手叉腰,一脸不乐意地道:“怎么,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话?”
程子聪当即微微躬身,双手抱拳,道:“不敢。”
贝大仙懒散的目光从程子聪身上移开,转而看向那中年男子,道:“吴青山,这几日你可发现这孩子有什么异常?”
那中年男子,吴青山,恭敬地说:“晚辈一直守在这里,这孩子几日来一直在沉睡,并无异样。”
贝大仙点了点头,道:“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我把他叫醒。”
“这…”闻言,程子聪有些迟疑,他怕这孩子醒来以后生出什么变故。
贝大仙并没有去看程子聪,轻描淡写地说:“出去!这是第二遍。”
吴青山赶忙挽住程子聪,低声道:“门主,您还信不过贝大仙吗?”说完,恭敬地对贝大仙行了一礼,拉着程子聪像门外走去。程子聪虽不情愿,但还是跟着吴青山,退出了这间石室。
待二人走后,贝大仙原本毫无兴趣的小脸,表情瞬间丰富起来,在李鸣一的头顶上飞来飞去,嘴里哼着:“你终究还是到了这里啊。”
贝大仙落在李鸣一的胸脯上,双手合十,轻念一段咒语,几道粉尘,从她背后的翅膀处飞洒而出,被李鸣一均匀的呼吸,吸入肺中。
片刻之后,伴随着一阵咳嗽,李鸣一从熟睡中醒了过来。
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李鸣一白痴一样地打量起眼前的事物,目光最终,锁定在自己胸前的贝大仙身上。
李鸣一的小眼睛充满好奇,自言自语道:“咦?你是蝴蝶还是兔子?”
贝大仙也一脸好奇地回问道:“咦?你是猴子还是刺猬?”
李鸣一一脸惊奇,道:“呀!会说话的…嗯…你是蝴蝶还是兔子?”
贝大仙噗哧一笑,道:“我叫小贝,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鸣一挠挠头,发觉自己脑袋里一片空白,又说,“我好像有个名字,但是我想不起来了。”
贝大仙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是呀,你也该有一个名字,一个名字…”
“嗯…你叫名一呀。”贝大仙天真烂漫地声音飘到李鸣一耳中。
李鸣一似乎还在回想着,腹中却传来阵阵咕噜声。
贝大仙又噗哧笑出了声,指着李鸣一的肚子说:“名一,你好像饿了。”
李鸣一,或者此刻该叫名一,捂着肚子,面色憔悴地说:“是呀,我好饿啊。”
贝大仙快速地飞出石室,一会功夫,又飞了回来,对饿得难受的名一说:“吃的一会就到,你再忍一忍。”
名一点了点头,看了看周围,问道:“这里是哪啊?”
贝大仙故作惊讶地说:“这里?这里是你家啊!”
名一仍不住地看着石室内的景物,恍然大悟似地说:“啊呀,原来是我家,那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贝大仙飞到名一眼前,说:“你昨天在山上玩,不小心掉下去,不会是摔坏了脑袋了吧?”
名一摸着脑袋说:“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觉得脑袋晕晕的。”
贝大仙一脸急切,又问:“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那你还记得我吗?”
名一的心智,毕竟只有六岁,此刻又迷迷糊糊,显然是忘了这贝大仙刚才还在问他的名字呢。被贝大仙这么一问,名一眨着眼睛说:“你是小贝啊!”
贝大仙一副高兴地样子,拍手说道:“太好了,你还记得我!看来脑袋还没有完全摔坏。”
这时,吴青山拿着一盘饭菜,走了进来。将饭菜放在名一旁边的桌子上,笑呵呵地对名一说:“你饿坏了吧?快来吃点东西。”
名一看着面前的吴青山,一脸陌生,问道:“你是谁啊?”
吴青山一脸莫名,看向旁边的贝大仙。贝大仙对名一说:“名一,你连你吴叔都不记得啦?你吴叔把你养这么大,他该多伤心啊!”
名一听完,一阵恍悟,忙从床上下来,一下子跪在地上,对吴青山说道:“吴叔!我昨天从山上掉下来摔到了脑袋,把您给忘了!”说完,名一还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在吴青山诧异的目光下,贝大仙飞到吴青山跟前,对吴青山使了使眼色,说:“吴叔,名一他确实是摔到头了,你就原谅他吧!他会慢慢好起来的。”
一听贝大仙叫他吴叔,吴青山两腿一软,差点没摔倒。他赶忙上前扶起名一,道:“傻孩子,快吃饭吧。”
名一感激地看着吴青山,嗯了一声,站起身来,坐到旁边的桌子上,腹中饥饿,面对可口的食物,狼吞虎咽起来。
吴青山站在一旁,面色尴尬地看着贝大仙,贝大仙直接无视掉了吴青山,飞到正狼吞虎咽的名一面前,微笑说道:“名一,你先吃饭,我和吴叔出去一趟,去去就来。”
名一嗯了一声,险被噎到,小拳头锤锤自己的胸部,又是一阵狂吃。
贝大仙与吴青山退出石室,来到了程子聪所在的那间石室。
吴青山尴尬地对贝大仙说:“贝大仙,您安排我配合的事,我已经办完了,那这孩子日后怎么办?”
贝大仙撩了撩银白色的长发,说道:“谁说你办完了?我让你好生照顾他,你给他送顿饭就完了?”
吴青山面部抽搐了一下,为难地说道:“这…请贝大仙明示。”
贝大仙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说:“从今往后,就让他住在这北岩峰上吧。你们北岩门正好人丁稀薄,再添个弟子,也无妨吧?”
“不可!”程子聪厉声拒绝,撞上贝大仙那无辜的眼神,气势不由地降了几分,道:“万万不可啊!此子纵不是那妖孽,身上也怪异的很。若是今日我将他收入门下,日后他为祸世间,幻明不在,谁能阻他?”
贝大仙一阵冷笑,说道:“程子聪,你是让那妖孽吓怕了吧?你不留他,能拿他怎样?放他下山,看他几时能成长为一个大魔头?”
程子聪一阵语塞,与吴青山相视无言。
少顷,贝大仙又道:“况且,能阻他的人,也不是没有。”
程子聪闻言,目露喜色,道:“此言当真?当真还有人能抗衡此子?”
“这孩子叫名一!”贝大仙严厉的目光,射在程子聪脸上,令程子聪脸上喜意全无,低头咳嗽了一声。
贝大仙清了清喉咙,正色道:“别人拦不住他,他自己却可以!如今他既为人身,纵有逆天之能,也逃不过一颗人心。倘若当年幻明为祸世间,谁去阻他?人之本性,你若强加干预,只会令他滋生叛逆。依我看,这孩子品行不坏。”
程子聪低头思索着什么,吴青山回想起刚才名一怕他伤心而磕的那个响头,脸上露出希翼之色,对贝大仙行了一礼,道:“贝大仙高见!此子确有回头可能!”
贝大仙扫了一眼吴青山,冷冷地说:“呦,我怎么不知道名一干了什么恶事,干嘛要回头?”
吴青山讪讪一笑,低头没有说话。倒是程子聪,对贝大仙行了一礼,说道:“贝大仙所言不假,我等确实是被那妖孽吓破了胆,方才乱了阵脚。此子…不,名一确实还只是个孩子。我程子聪向您保证,必定将他教成仁义之人!”
贝大仙摆了摆手,道:“你也是要为别人办事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怕是名一耳渲目染,染上杀戮之心。从今往后,我也住到你们北岩门来,亲自照看名一,你没什么异议吧?”
程子聪闻言哈哈一笑,道:“大仙取笑了!大仙坐镇北岩门,实在是北岩门之幸!我怎么会有异议呢?”
贝大仙点了点头,道:“没有我的允许,名一的事,还有我在北岩门的事,不要对外声张。”
程子聪叩了叩手,想到以后自己这一门之主,在山上将不再是主宰,讪讪地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