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花语的故事
花语走到欧阳的身边坐下,看着欧阳说:“在我说我的故事之前,可以给我一支烟吗?”
欧阳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又拿出一只笔在烟身上写下花语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之后把烟点燃放到了一边。做完这一切之后,花语的手上便出现了一支烟。花语轻轻的抽了一口之后,开始说起了她的故事:
我出生在大桥乡,你也知道那是一个煤矿资源极为丰富的小乡镇。在相关政策还不完善的时候,那里有很多没有资质的小煤矿,而我的父亲就是这些煤矿中一个很普通的工人。
父亲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农人,没有文化,要养活一家人只有靠自己的一双手。你也知道的,虽然有着国家各项惠农政策的支持,但要想靠种地养家并供两个孩子读书也还是有点难度的。父亲没文化没技术,想要为家里增加收入,也只有在农闲的时候去那些小煤矿干些力气活。那时候虽然清苦,但家庭总算是和睦的。
不怕你笑我自夸,我和我弟弟从小就很乖很懂事,成绩也不错,这也算是给操劳了一天的父母最大的安慰吧。
然而,一切从那次事故之后改变了。
大概在十年前吧,父亲忙完家里的农活之后,看着天还早就去了附近的小煤矿给人家背煤。但就在他出门还不到一个小时,煤矿有人跑过来告诉我母亲,说那个煤矿塌方,我父亲被埋在了井下。幸运的是,我父亲被救了出来。不幸的是,父亲身上压着一块百来斤的煤块。那块煤砸断了他的3根肋骨,其中,有一根肋骨还插入了他的肺叶。人是活下来了,但我父亲也留下了残疾,从此我家也少了一个主要劳动力。虽然也得到了那个煤老板一定金额的赔偿,但那些钱也只够给父亲养身体。
家庭的变故没有压垮母亲,反而使得她更加坚强。除了照顾地里的作物以外,母亲为了补贴家用及我们姐弟二人的学习费用编过竹篓、打过草鞋、挖过野菜,反正只要能赚钱的又不影响照顾家里的活基本她都做过。
2010年8月,我收到了武汉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而我弟弟也考上了县一中的高中部。父母很高兴,为我们终于出息了而高兴。同时也为我们高额的学习费用发愁。家里并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在这之前,因弟弟是处于义务教育阶段,是花不了多少钱的,所以家里只需准备我的学习费用,倒也能勉力支撑。可是现在要让他们同事供养一个大学生和一个高中生,真的是有心无力了。
无奈之下,我决定出门打工,把继续学习的机会留给弟弟。开始家里是死活不同意的,但随着开学临近,家里还是对我学费一筹莫展,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了事实。
偶然中的必然,我在去往省城g市的汽车上认识了王涛。因为是同乡,所以我们在车上很快就聊了起来,巧的是他居然是我中学时候的隔壁班的。然后我们一起回忆了中学生活,使得原本沉闷的车厢里也不那么让人压抑了。
开头和很多底层男女的奋斗故事一样,我们在同一个城市找到了各自的工作。经常联系,一起逛街、吃饭,偶尔也去看一场奢侈的电影。他是怎样我不好说,但我对他的爱在那时候开始萌芽了。
巧的是2010的圣诞节正好是我19的生日。那天我刚下班,就看见他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站在我工作的便利店门口,那是我第一次收到男孩子送的花。我和他并肩走在街上,看着一对对幸福的情侣从身边走过,阴冷的空气也变得甜腻腻的,满是浪漫的味道。
那天,他带着我第一次吃了西餐,第一次喝红酒,总之,那天他给了我很多我人生中的第一次。而我,也在那一天给了他我的第一次。
有了那一次的亲密之后,我就住到了他的那里。得到我之后,他终于卸下了他的伪装。不再像他所说的那样疼我、宠我、照顾我,相反的,他只要不高兴了就拿我出气。
现在想想那时候我真的好傻,他那样对我,我都舍不得离开他,还骗自己他是因为找不到工作,心理压力太大。如果我当初离开了,也不会有后来那噩梦般的生活吧!
那天,王涛带回去两个人——陈立钊和罗天元,说是他的朋友,过来喝酒的。他还叫我和他们一起喝,谁知道才两杯啤酒下肚我便人事不知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凌乱的床上,下身传来的感觉告诉我我被他们奸污了。我缩在墙角一直哭一直哭,王涛还冷冷的说:“别哭了,我自己的女人让人睡了我都没哭,你哭什么?我也是没办法啊,谁让我欠人家钱呢,如果我不这样做,他们就要砍掉我的一只手啊!现在你乖乖听话,去他们那里上班,等把我欠的钱还了他们就把你的照片还你。你就可以自由了。不然呢,他们就把你的照片去乡里面到处贴。考虑下吧。”
我抽泣着问他:“去什么地方上班啊?”
他还嘿嘿笑着,说:“洗浴中心,嗯,就是去做小姐。”
最后我还是妥协了,因为我害怕,我怕那些照片落在我家人手里,我怕别人在他们的背后指指点点。那天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我的身子被他们肆意玩弄,还拍了各种不堪的照片。那天我再浴室里呆了一天都觉得自己是脏的。
在洗浴中心的工作无需多说,我不乱花钱,所以我赚的钱大多数都存了下来给王涛还债。少部分寄回家里给弟弟作为上学的费用。终于在今年,我还清了王涛欠的钱,离开了那里。
回到家里之后,我每天陪她母亲做农活,照顾父亲,没有城市的灯红酒绿,也没有那些恶心的男人,生活简单而充实。
和大多数母亲一样,我妈妈也开始跟我念叨起我的婚姻大事来。所以在我回家之后的那段时间,家里经常有人来给我介绍对象。我因为嫌自己脏,所以都回绝了。他们也识趣的不再来打扰我。但有一个是例外——他只能算是路人甲,名字我就懒得说了。
虽然被我拒绝了,但是他还是经常到我家来,帮着我妈打猪草,喂猪,扶我爸爸出来鹛簦淙恢皇切∈拢猜奈屡宋业男摹s谑俏揖龆u舜艘桓龌帷p> 我们发展的很顺利,经过双方的父母商量之后,最后决定在国庆节的时候为我们完婚。
如果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应该会是一个美好的结局吧!
那天,我跟我母亲到乡里的木匠家去给我定做嫁妆。无巧不巧的遇见了我以前的一个客人,他是一个货车司机,那天正好到乡里拉货。因为经常点我的钟,他也一眼就认出了我。趁我母亲不注意的时候,他让我和他来一场“友谊赛”,我拒绝了。谁曾想他竟恼羞成怒的在大街上把我以前的事都说了出来。我母亲问我是不是真的,我因为愧疚,只是低头,不敢回答。母亲便哭着把我带回家里。
你知道我们那里只是一个小乡镇,只用一天,关于我的话题就传遍了全乡。很快,家里便收到了人家退婚的消息。以前追过我的那些男生也开始造我的谣,其中最过分的就是和我订婚的那个,说是我故意勾引他,他才和我订婚的。
从那天起,我每天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就在我自杀的那天早上,我母亲去地里掰了一背子的新玉米,我看母亲背得辛苦就上去帮忙,谁料母亲却说:“别碰,这是要背到乡里去卖的,你碰过了还有谁会买?”
那一刻,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我了,连我最亲的亲人都看不起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我家的院子,我不知道我该去哪儿,我脑袋里只想着死。最后我来到了河边,纵身跳了下去。冰冷的河水顺着我的口鼻流进我的肚子里,以前的一幕幕在我眼前闪过,最后定格在把我推向地狱的那三个男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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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一地的烟头,花语的故事也说完了。欧阳看着旁边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的花语,问:“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
花语回过头,脸上带着明媚的笑,说:“嗯,把故事说出来了,心里也舒服多了,看来你还真是个不错的心理医生呢。那个……你的伤,不要紧吧?”
欧阳挥挥手说:“无妨,灵脉受损而已,以后出任务不用术法便是。实在不行我就退役,去做专职心理医生得了。”
说完,欧阳拿出一个画满符咒瓶子,揭开瓶盖,对花语说:“进来吧,时候也不早了,我该送你走了。”
花语起身,对欧阳说:“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麻烦你以后帮我照看下我的家里,还有,我弟弟明年高考,希望你可以帮着指点一下。”
欧阳点点头,表示应允。花语对她深施一礼,便化作一缕青烟飘进了瓶子里。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休息,欧阳的四肢也恢复了直觉。起身试着运行灵力,无果。欧阳摇头,无奈的说:妈的这笔生意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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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关于的花语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言为信,男儿一诺千金,若不能守诺,就别轻易承诺,免得伤了信你的人,与大家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