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动作十分的麻利,一炷香的时间便将各种材料摆到薛梵的面前,精品高粱,上品大麦,如碧玉一般的稻米等等,其间各式各样的谷物尽皆呈现,面对这些精品谷物薛梵似乎不为所动,只是默默摇了摇头,见方老还在不停的搬出他的收藏,薛梵终于忍不住的干咳了两声
“怎么样,小子,老夫的仓储还算齐全吧?这可以说都是我尽数家当了”方老自豪的说道,顺便用余光看了薛梵一眼,可是薛梵的表情却让他十分心凉
“怎么着,小子,难道对老夫的收藏不满意?除了这两年陈的高粱之外,所有都是老夫精心挑选满意之作”
薛梵并未说话抓了一把那二年陈的高粱,放于鼻间一闻而后微微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要它”
望着二年陈的高粱,方老微微一怔,而后心中冷笑,当年他曾用过陈年高粱酿酒,结果酒品极差,酿出的高粱酒不仅苦涩更有一股酸臭之味,细想之下方老不禁打了个寒战
“小薛子,你可不能戏耍老头,当年我可吃过着陈年高粱的亏,若酿不出老夫不怪你,但你要是戏耍老夫,老夫可不轻饶”
薛梵笑而不答,七八岁的小孩子竟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拿起陈年高粱便来到院子里,薛梵将高粱摊开,将其细细打碎,充分的水洗,将其杂质全部去除,时间飞逝,似乎对于高粱的处理还未完成,一旁的方老却突然间着急起来
“我说小薛子不行就别硬撑”但是薛梵似乎没有听到方朔老头说话一般,继续摆弄手中高粱
“对待粮食要宛如亲人一般,酿酒一丝一毫也不可懈怠,甚至于每个步骤都不可偷懒,若你欺骗酒,酒也必将会欺骗你”薛梵的耳边,杜方的声音在萦绕
“高粱酒是我与老头共同酿的第一坛酒,老头我想你了”随着薛梵将酿酒的每个动作都展现的淋漓尽致,对杜方的思念之情也更加涌上心头,不只不觉间薛梵动作加快,高粱的杂质被盥洗殆尽,一个酒坛顺势被他拦入手中,装填高粱,入酒曲,封酒坛,每个动作皆堪称完美,让一旁的方老看的如痴如醉
“起火”
方老毫无准备,赶忙将一枚丹鼎置于薛梵面前,炉中无火自然,火光绚烂,均匀的火焰将悬在半空的酒坛包裹,方老在旁控制火焰,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由于火焰的加热,一股徐徐白气自酒封飘出,就在此时薛梵淡淡说道
“大火八分半,淬烧半刻,促酒发酵”
方朔老头催动火焰,浓烈的雾气自酒坛由内而外散发,似乎火焰再大一点就会炸裂开来,半刻时过,火焰熄灭,此时自酒坛内散发的雾气已带出阵阵酒香,闻到此香方老已然止不住的吞口水,光凭酒香便已胜他酿之酒千百倍,心中更是止不住的对薛梵大加赞赏,村子中各户人家闻到酒香也纷纷向着薛梵这里聚集而来
“酒香已出,酒气也成,炼酒”这时薛梵来到酒坛边,一滴清水滑落至酒坛,清脆的响声自酒坛传来,酒气更胜白气喷涌而出,酒水顺流而出落于丹鼎之中,而后飞出一阵雾气
“方朔老头,再借你火一用”方朔老头不敢懈怠,再次将自己的火焰涌入丹鼎之中,九次炼九温最终高粱酒出世,薛梵一碗酒水入肚,纯净如水,挂杯不散,酒香四溢,婉转绵长,嘴角微微一笑,淡淡吐出两个字,让一旁方老激动不已
“成了”
方老早已安奈不住,来到丹鼎面前,一碗酒如喉,脸上瞬间泛起红光,酒醉之意已爬上面容,但是却为感到一丝晕眩,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恍如自己沐浴过后一般
“好酒!”
方老已然沉醉不能自拔,而再看村中村民皆羡慕的看向方老,就在这时方朔身形突然一怔双眼无光,仿佛有什么事情刺痛了他的心,方朔双眼之中含着泪水茫然的看向薛梵,“小子,这酒叫什么?”
“忆前尘”薛梵淡淡说道,神情充满忧伤,这坛酒是为了纪念自己如师如父的杜方所创,“小老头,也许这就是你说的酒魂吧,可惜还是有所欠缺,不如你酿的酒”,薛梵看向远方心中满满对杜方的思念之情
“忆前尘,好个忆前尘”方朔拿起酒碗,豪饮三碗,三碗过后泪流满面,所有的情绪及压力,在这一刻全部都宣泄了出来,眼神不再有茫然,心中的负担放下,方老瞬间如换了气质一般,就在这时丑陋的外表也随即发生变化,转眼变成一位仙风道骨的仙人模样
“小子,随我进屋来”,一抚衣袍向着陋室走去,薛梵跟在起身后默默不语
“我本名方朔,外人称之为方师,我乃是一名炼丹师,炼丹师分一至九品,一为初,九为极,我乃九品炼丹师,我本有一幼子,对他宠爱有佳,导致其自小不学无术,纨绔横行,至此无善终,痛失幼子,悲痛至极,懊悔一生,最终来此隐居”
望着眼前白发苍苍的方老,薛梵默默无言,在此刻他只想做一个倾听者,继续听着老者讲述
“你的忆前尘,彻底唤醒我的心智,谢谢你,若你不嫌弃,我想收你为老夫关门弟子,还望有生之年,吾之丹道可以传承,你可愿意?”
见方老如此,薛梵拱手抱拳,双膝跪地,对方老行跪拜大礼
“弟子,拜见师傅”
方朔老人放声大笑,扶起薛梵,在其眉头一点,一道光芒没入薛梵的天灵,‘铸丹九篇’在其脑中显现,粗略观止,薛梵微微一笑,眼中精芒一闪淡淡说道“丹道、酒道本一道,道道相通”
“哈哈,聪明绝顶,一点即通”方老仰天大笑,心中喜悦溢于言表,但是此时薛梵脸上却显出一丝担忧之色,全身经脉逆行自己已然残身,现又承载两位老者毕生所愿,一种力不从心之感犹然而生,方老似乎看懂了薛梵的担忧
“你身上经脉逆行,以致寒毒入体,老夫虽无法帮你彻底祛除寒毒,但却有办法帮你抑制寒毒,且让老夫定眼观瞧”一道精光自薛梵天灵融入周身经脉,在融入丹田之时,方老大惊失色
“奇哉,怪哉”方老脸色阴晴不定,在一旁的薛梵苦笑,这样的结果他早已知晓,方老此时已陷入了沉思,陋室之中瞬间便的安静异常,就在这时方老突然睁开双眼,仰天大笑
“时也命也,天生经脉逆行,但却可进入凝气期,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小子放心,老夫拼了老命也会为你博上一博,这虽然是你的劫数但同样也是你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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