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钱,这个看似普通的名字,在现代猎魔人眼里却臭名昭著。
陈钱同样号称‘猎人’,但与猎魔人不同,他是名副其实的‘赏金猎人。
赏金猎人与猎魔人几乎是同时诞生,有人说赏金猎人与猎魔人同出一宗,虽没有具体的理论依据,但双方的态度都含糊不清,这才让同宗的说法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
赏金猎人获取报酬,他们可能替人办事可能替兽卖命,在猎魔人眼里,他们是群为利是图的家伙。
而陈钱只收钻石。
“我们与他们按说井水不犯河水,他们犯不着故意为难我们~”更廖的眼睛里透过一丝冷意。“除非他们的幕后有人在操控”。
“无非是利益关系!”更骏肯定的说。
“明晚是猎魔人的大祭,学生们会借此实践一下,你们通知大家注意保护孩子们的安全~”更廖的声音有些吵哑。
“更叔,学生不是不能参加大祭的吗?”白愁不明白一直以来不让学生参加的大祭为何此次会变。
“你们不一直也在提倡与时俱进吗?而且我们是与时倒退,把老祖宗的东西再重新捡起来”,更廖的嗓音刚想提高,却又降了下来,“难道我们这些老家伙不知道自己与那群人的差距吗?”
更廖嘴里的那群人指的正是古猎魔人。
“有多少学生会参加大祭?”白愁问更骏。
更骏摇摇头,“我不清楚”。
“所有!”更廖说道,“明天学生们就会收到通知”。
白愁的眉头不由地打个结,大祭不仅仅指猎魔人的狩猎活动,也是兽类活动猖獗的时刻,换句话说,大祭正是顺着兽类的活动时期发展而来的。
白愁的心里默默地估算了一下,现在在校的学生大概有二百人左右,而生活在这座城市的成年猎魔人也不过五十人,这样换算下来,一个猎魔人要保护四个学生,对他们来说,大祭的压力可想而知。
“是校长的安排?”更骏问更廖。
“是校董事会的安排!”更廖的语气里有些不屑又有些无奈。
“这些老家伙……”更骏的心里忍不住的想骂人,如果有机会,他还真想狠揍这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我去找校长!”更骏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更廖拦他不住,只得给白愁使个眼神,白愁点点头跟了上去。
“小乐老师~”丁大壮的脸憋的通红,紧张的手不知道该放哪里。
白乐看着眼前这个线条长的粗犷但眼神单纯的汉子,忍不住乐了,笑道:“大壮,你找我来的这个地方?”。
白乐用手指指四周,优雅的环境配着舒缓的音乐,更有意思的是,丁大壮穿着一身贴身的黑色西装。
“是……是呀!”丁大壮冲动而又没有底气的答道。
“不像!”白乐摇摇头,“这不像你的风格~”
看见白乐轻而易举地拆穿了自己,丁大壮用手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么快被你看出来了?”
“大壮,跟我说说你以前当兵的事儿吧?”白乐见他无话,主动抛个话题给他。
“你们女孩子也爱听这个?”丁大壮的眼神猛地发亮。
“我们也算是半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吧”,白乐说完,比划了一下,“我们的技能可是从小培养的哦~”。
“也是~”丁大壮渐渐地消除了紧张感,“女孩子里面能找出比你身手更好的可没几个”。
“哈哈~”白乐由衷地开心,“你的夸奖让我觉得很诚恳,我收下了”。
丁大壮也跟着憨笑。
白乐眨着眼看着丁大壮,轻声道:“准是那个周九给你出个主意,西装还给你挑个袖短的”。
白乐指指丁大壮那明显短一截的袖口。
“这是我的缺陷,天生的胳膊长,衣服全身袖子短,从小就这样,没法儿~”丁大壮拉了拉袖口,脸微微一红。
丁大壮的想法很简单,能和白乐坐坐说说话就可以了,周九说那哪成啊,自己亲力亲为,给丁大壮借了一身西装还给安排个环境一级棒的餐厅。
最后一天的培训结束后,周九将小纸条塞到白乐的笔记本里,这次被周九和丁大壮当成约会的聚会,哪儿能逃得出白乐的眼睛,她不动声色的赴约。
可越聊她越不忍心拒绝丁大壮,这是个心地极其单纯的人,他对于这个社会的认知很少,对于人情事故更是知之甚少,也许在那些精明圆滑的人的眼里,他就是个痴傻,可白乐明白他身上的难能可贵的地方。
这就是她最后不知该如何拒绝的原因。
橱窗里的玻璃反射出两个身影,一个打扮的清秀妩媚的女子挽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径直走向白乐,在她的身边站定,笑道:“你也在这儿?”
白乐一怔,眼前的这个笑容满面却让人心生厌恶的男人,如同沉睡在内心的一股毒液,迸发出喉咙,让人忍不住地想把它给呕吐掉。
男人名叫孙丁,是白乐一年前交往过的男朋友,父母都是高官,但却是个纨绔子弟,与其说是恋爱,不如说是场噩梦。
孙丁见白乐没反应,拉着自己身边的女伴往怀里一抱,用嘴撇了一下丁大壮笑道:“你男人?嘿,还挺配~”。
白乐瞪了他一眼,问道:“你想干嘛?”
“巧遇而已嘛,干嘛生气~”孙丁的话让一旁的女孩嘟起了嘴,娇嗔道:“你和她什么关系啊?”
还没等孙丁开口,白乐上前一步对女孩说道:“姑娘,别怪我没奉劝你,交朋友要擦亮眼睛,免得踩到狗屎,脏了一双鞋”。
说完,拉着丁大壮就往外走。
孙丁脸色一变,上前一步拉往白乐的胳膊,说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啊,不过是我玩腻的烂货”。
白乐扬手就是一巴掌,孙丁吃了亏,伸手就要还击,被丁大壮死死抠住撑在空中的手,丁大壮的语气变得异常的犀利,“怎么地,还想打女人吗?怂货”。
“大壮,别理他,我们走!”白乐看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小声对大壮说道。
见白乐如是说,丁大壮也不好再纠缠下去,将他的手一甩,转身要走。
孙丁当然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一把揽住白乐的脖子往后就是一拖,冷不丁的这下让白乐没反应过来,脚底使不上劲,整个身子几乎都倒在孙丁的怀里。
刚走进餐厅的更骏见状,一个箭步上前,扣住孙丁的一只手用力的一翻,孙丁‘啊’地一声惨叫,让其他的顾客都忍不住地站身来查看情况。
这个练过跆拳道和空手道的纨绔子弟,疼的嗷嗷直叫,可嘴上却不服,眼神凶狠地瞪着白愁,嘴巴也不放干净,“丫的,你找死!”
“找死的,是你!”更骏的声音不轻不重,脸上依旧是冷冷的表情。
“算了!”白乐小声地对更骏说,她听到旁边的人已经在打报警电话了。
“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更骏的一句话竟点起白乐莫名之火。
“我让你来帮我了吗?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白乐的心情看起来极差,整个人变得颓废和委屈。
丁大壮和更骏一时愣在那里,显得手足无措。
白乐说完才恍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脸微微一红,夺路而逃。
更骏缓了一下神,急忙追了上去。
在一个小巷的咖啡店门前,更骏看见坐在店前凳子上的白乐,她落寞地用手支着头,眼睛微闭。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更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却张口而出。
白乐摇摇头,脸还是红红的,“是我,失态了~你别见怪”。
“恩……”,更骏不知道该说什么,抿了一下嘴,“今天是大祭,学生们要参加狩猎”。
“恩……”,白乐有心无心的应答道。
“白乐,我……”更骏一个冲动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白乐抬头看着更骏,他有些惊慌的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紧张,与自己的目光交汇后,他又匆忙地躲开。
‘啊~’伴随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不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破碎声,两人警觉地往发声处看去,对视了一眼,一前一后地朝声源地跑去。
距此大约一百米的地方,有家不小的花店,声音正是从此处传来,花店外面摆设地鲜花早还算整齐,透过门口往里看,反光的玻璃门上喷溅着血迹……。
花店的老板娘在大声哭喊叫骂着什么,可奇怪的是,周围来来往往这么多的行人,好像一点反应没有,不但无视于玻璃门上的血迹,大家各自走各种的路,仿佛老板娘的叫骂声是从电视里传来的剧情一般。
‘咣当’一声,一个男人用力踹碎最后的一片玻璃门,从花店里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他的臂弯里还夹着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长的与普通小孩虽然相似,但却全身透明,粉亮到全身的血管都能根根看清,孩子显然受到了惊吓,连哭都不会,只是木木地瞪着眼睛,含着泪。
这个男人,更骏认得,他就是陈钱的独生子,陈昆。
陈昆咧着嘴角,毫不惊讶地看着白乐和更骏,大步流星地从两的身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