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世子爷过来看季蕴婉,不知跟季蕴婉说了些什么,季蕴婉就叫了虞晴回来。
李嬷嬷也在,平日里李嬷嬷很少出现在季蕴婉的屋子里,都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才会让李嬷嬷过来一趟。
虞晴不知道有什么事找她,心无旁骛的进去了,季蕴婉坐在床上,李嬷嬷侧立在床旁,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夫人。”虞晴喊了一声。
李嬷嬷很自然的住了嘴,季蕴婉没有马上讲话,而是过了一会儿才出声问道:“虞晴你今年几岁了?”
虞晴很敏感的意识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夫人做什么要问自己的年纪,“今年十七了。”可还是沉住气回答道。
十七?差六岁,也没有差很多,只是她答应过虞晴的,纵使刚刚被李嬷嬷劝了很多回,可季蕴婉还是不想就这么自作主张的处理这件事,她还是希望听到虞晴的想法。
“世子爷平日里是否常和你说话?”
虞晴心里推测,难道是世子爷做了什么让夫人怀疑的吗?可是世子爷也没怎么和自己讲话,她哪里会知道世子爷的信息,“只是有时会问一两句,可都是关于小世子的。”
说完这段话,屋里就沉默了,还是李嬷嬷看不下去的说:“世子爷往夫人屋里讨人了,虞晴这是你的造化,刚好夫人现在怀着身子,就由你去照顾世子爷吧,还不谢过夫人。”
这消息真是晴天霹雳,虞晴有好几瞬间都回不过来,脸上错愕的表情收都收不住,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虞晴问道:“这,,,可以让其他人去吗?”
“世子爷都说了是你,还让人家去,岂不是扫了世子爷的面子,你已经扫过世子爷一回儿了。”李嬷嬷当年才刚来一会儿,就发生了这事,而且后来还是那样发展的,她对这件事真是记得清清楚楚。
李嬷嬷又冷冷的开口道:“做奴才的,身不由己的事情不会少,主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去做什么哪里来的讨价还价,是我们夫人心底善良才来问问你。”
“好。”这一个字,卡在喉咙里久久才发了出来。
李嬷嬷见虞晴答应了,就说了过几天就让虞晴去世子爷屋里,要她好好照顾世子爷,同时不要忘记了她是谁的人,不要想那个绿儿一样,当了姨娘就忘了主。
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自己为什么去季府当丫鬟了,是为了李大娘的病,可要是那时的自己知道会有现在这么一个局面,会不会义无反顾的仍然去呢?虞晴不敢肯定,她不知道,以前是心甘情愿,可现在居然生出了些怨恨,倒不是怨恨李大娘,怨的是老天爷为何要如此难为她,萍儿知道了这件事,还恭喜了她,说她要走运了,这是走运吗?为什么每个人都把当姨娘看做是一种幸事,对于自己来说,这是件很勉强很勉强的事情,她从小就是一个人长大,对于自己的东西是格外的关注和爱惜,对人也是,她不希望以后和自己度过一生的人,同时也是其他人的,这令她很不舒服,像是东西被抢了一样。
虞晴又开始后悔八岁那年遇见了世子爷,会不会那天没有遇见世子爷,今天就不会发生了呢?
没有人告诉虞晴答案,她也想不出来。
虞晴把根儿找了过来,冷静的和他说了这件事,因为已经哭过很多遍了,倒也可以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把它告诉了根儿。
根儿是被这个突然的消息给喝住了,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在计划着以后和虞晴的生活,可突然被告知虞晴要去给世子爷当妾,根儿没有办法接受。
嘴里不断的说怎么会这样,虞晴看着他这样子心里也难受,草草的说了一句珍重就转身离去了,这次讲话,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讲话了,以后虞晴是不可能再 和根儿见面了,就算见着面,也不会再像以往那般毫无顾忌的聊天了,从此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各人有各人的修行,但都不会是同路人。
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围绕着自己,尽管天气舒服的令人想睡觉,可虞晴心里燥烦的很,其实说起来,自己也不是很讨厌世子爷,毕竟长的谪仙似的人儿,就算人有多不好,也不会令人厌恶,况且世子爷人品也没什么问题,就是清心寡欲了些,看起来不好接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就算生气应该也是面无表情的吧,可就是这样才令人畏惧。
这一天很快就到了,虞晴一大早就被人拉了起来,杏梨给她开了脸,“这到底是你的造化,以后到底是怎么样的,好坏都是人过出来的,勿忘初心就行。”杏梨见虞晴这两天都沉默不语,毕竟相处了这么些年,忍不住的宽慰道。
“杏梨姐,那你是怎么想以后的事情的?”虞晴想知道杏梨是怎么打算以后的日子的。
要是之前虞晴来问,杏梨不一定会回答,可现在不同了,“我就守在小姐身旁,以后就做个嬷嬷。”说完自己都笑了。
虞晴听了,嘴上也跟了句:“我也想如此。”
还是没有想通啊,趁着还可以说上几句,杏梨语重心长的讲道:“你怎么知道以后就是过的不好呢?你是去做姨娘不是那通房,做姨娘在用度上最起码是比个丫鬟要高上不少的,还是博阳侯府的姨娘,以后你要是生了个一儿半女的,这日子也不会太难过下去,儿女有出息了,这福是享不完的,况且世子爷是如此的优秀,外头不知有多少女子抢破头的要入府呢,这是福气,你也少在那里傲了,做丫鬟的哪里会有这种东西,都是这些年小姐宠你,要是你去伺候其他人,早就不知道被罚多少次了,既然做了丫鬟就要有丫鬟的知觉,路都是人走出来的,现在命不好不代表以后不好,做姨娘怎么了,大抵是比丫鬟强太多了。”
没有料到杏梨会和自己讲这么长的一段话,可说的自己又无法反驳,难道说真的是自己不识抬举吗?从小到大不是也经历了许多困难吗?每次自己都度过了,这也不算什么,心里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
杏梨明白虞晴心里想通了,接着给她打扮好,今天虞晴穿了一件桃红色的衣裳,是夫人赐的,虽说不能穿大红的,可也想喜庆些,原本虞晴就长的很好,这几年在侯府养的白白净净,身体长高的同时曲线日益明显,可以说现在的虞晴真是个沉鱼落雁的颜,早就不是当年刚进季府时的干扁小豆芽了,又跟在季蕴婉身边多时,倒显的有些大家之气。
杏梨一边给虞晴整理衣裳,一边想这样的容貌要是生在官宦人家,不是进宫当娘娘也可以去公侯之家当夫人,可生在一个丫鬟的脸上,就不知道是福是祸了,毕竟美丽的东西大家都想拥有,幸好世子爷收了她,要是虞晴不小心被来侯府的客人看上了,就真的是不得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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