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用过饭的虞晴回到院子里,季蕴婉今天是累的很,看了小世子之后就睡下了。
虞晴守在门外,今天,杏梨和萍儿都不方便,化雪在上次季夫人离开的时候,顺便跟着走了,所以今夜是虞晴守夜。
靠在柱子上,虞晴不停的搓手,天气倒没有很冷,可是这风挂的不像样,耳边净是呼呼的风声。
夜晚都是这样度过的,就算是冬天也是要守在外边,最多就穿厚一点,特别是到了下半夜,原本两个人看着的话也轻松些,可今天只有虞晴。
突然看到一双鞋在自己面前,顺着鞋她往上看,这一看马上就吓到了,对来人行了个礼,“世子爷。”
于延不觉得自己长的吓人,为何她被吓到?
“要进去吗?我去叫醒夫人。”
于延喊住了虞晴,“不用,你怎么还不回去?”讲完才发觉自己讲错了,这一看就是在守夜。
虞晴也只是低下头,并没有讲话,夜色朦胧,万籁俱静,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可以听见。
“你几岁了?”
虞晴不懂为什么他要问这个问题,可还是回答了,“过完年就十六了。”
“明早我再来一趟。”说完这句,世子爷就离开了。
人生总是变化莫测的,你以为你逃脱了这个状态,其实并没有,你还在原地打转。
拿着世子爷叫人送来的手炉,虞晴只是盯着发呆,这不容自己忽略,只是主子的赏赐?这句话骗骗三岁小孩倒可以,装作如无其事?这事大抵大家都知道了,尤其是世子夫人,可那时自己哭着喊着的不去世子屋子,现下出了这件事,只怕大家都会认为自己在拿乔,一面说不要,一面又做着勾搭人的行径,可天知道虞晴根本是躲世子爷都来不及,哪里来的勾呢?
这手炉还没装热汤,可虞晴拿在手里却感到烫手,连手汗都出来了,要是随便一个人给自己手炉,她都会很开心,冬天的夜里她的手脚都要很久才能暖起来,冷的时候又睡不了觉,放好它后,虞晴就去了主屋。
奇怪的是,季蕴婉对这件事完全没反应,不说她没有问虞晴这件事,就连对虞晴的态度都是和往常一样。
虞晴担心了几天,见世子夫人都没什么反应,心里松了一口气,要是再提起那件事,自己便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也希望世子爷不要突然抽风,再给自己送点什么了,这样她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吃饭的时候就常听到其他丫鬟议论自己的事,就连齐嬷嬷也问起这件事,侯府哪里有秘密,这世子爷一向都是冷冷清清的,这突然一天给过丫鬟送手炉,不是惹人猜疑吗?
“你和世子爷是怎么回事?”根儿跑过来问虞晴。
连这个在府外当差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怕是府上没人不知晓这件事了,哭笑了一下,虞晴说:“我是个奴才,以前是,以后也是。”
这话的意思生生的透出虞晴的想法,她没有想当主子的心,便是解释了自己的清白。
“我信你。”
少年单单的一句话就让虞晴感动了,为这份纯粹的信任。
自然而然的,虞晴和根儿就熟起来了,在侯府交的第一个朋友,在虞晴来到的第二年。
小世子快一岁的时候最是好动,已经有点会走了,可都不怎么稳,旁边都需要有人看着。
今日季蕴婉带他出来晒太阳,可累的是虞晴,在一旁一直弯腰扶着,小世子玩累了爬到季蕴婉身边喊娘,看起来乖巧的很。
季蕴婉把他身上拍干净就抱他坐在身上,问道:“想不想见见外婆?”
小世子哪里知晓什么是外婆,只管点头说想。
季蕴婉听了就笑了,最近这段时间爹一直身体不好,梁川离大都也不远,季蕴婉想回去看看,可出嫁的妇人回娘家哪里是这么容易的,随随便便的回去指不定外头的人会说成什么样子呢,正烦着该怎么对侯夫人和世子爷开口这件事。
明早刚好是十五,去侯夫人那里的时候顺便把他也带上,眼睛看向了小世子,这样成的机率会高些吧。
第二天一早,季蕴婉就去了侯夫人屋里,乖乖巧巧的服侍侯夫人用早膳,又让小世子去喊奶奶,哄的侯夫人正开心的时候,才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侯夫人也不是什么心狠之人,就当场准了,又问了于肃会不会去,季蕴婉是想把他带回去的,可侯夫人这么一问,就是不希望自己带回去的意思了。
“当然不,他还这么小,路途又有些远,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侯夫人很满意这样的答复,“既然这样,就让肃儿来我这边吧,你什么时候走?”
季蕴婉想了一下说:“明天,我爹的病实在是来的又急又猛,我娘在信里也说的不清不楚,我这心里是没底的很。”
“你同于延说了没有?”抱着孙子的侯夫人问道。
季蕴婉已经很久没看到世子爷了,要不是世子爷还会过来看看儿子,她完全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就不来了,“还没有,我准备等下跟他说。”
出来后的季蕴婉把小世子留在了侯夫人屋里,其实是侯夫人说这要照顾几天,不如现在就留下熟悉一下环境,她哪里能说不好。
“去书房,看看世子爷在不在。”季蕴婉对身边跟着的虞晴说道。
世子爷今天出去了还没有回来,季蕴婉是扑了个空,托人去告诉世子爷自己要回梁川一趟,也就回屋收拾东西了。
可世子爷到晚上都没有回来,虞晴去问了一遍,可府上都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季蕴婉也不管这么多,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
这是第二次自己回梁川了,隔了快两年,不知道有没有变化,心里又想起了陈荣贵,可他已经成亲了,自己也不好去找他了。
季老爷确实病的很严重,可就这么幸运,让一个孟凡路过梁川,还被季琮知道了,赶紧把他请过来,这致仁堂就是孟家人开的,他们的医术那是世代相传,从小每个孩子都要学医,学成以后必须出外游历来实践自己的医术。
经过孟大夫的医治,孟老爷的病情是稳定了很多。
可看着印象中该是伟岸的爹,现如今消瘦成这样,季蕴婉还是忍不住的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