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成妻》 第四章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虞晴在李大娘家吃过饭就跟着龙大嫂去了季府，看着一屋子的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甚至更小的人，虞晴心里有点紧张。

    等了一会儿就出来一个嬷嬷，称自己姓王，让大家排好队伸出手。

    大家是一排一排站好的，虞晴乖乖的伸出手等人过来看，这是站在虞晴旁边的女孩说话了，“我叫梅花，你呢”

    虞晴小小声的回答，“我叫虞晴。”

    这小姑娘听到虞晴回答她，就更说个不停，“你为什么来这里？我是因为家里穷，我娘又要让我弟弟念书，只好送我来季府了，我前头还有两个姐姐，你呢？”

    “我，我也是家里人生病了，所以只好来这里了。”

    李嬷嬷听着这些女孩还在不断的窃窃私语，突然高声了一句：“来我们季府就要守我们的规矩，现在不准讲话。”

    只是观看手还有脸，就有些人被淘汰了，作为大宅子里的丫鬟，起码在相貌上不能太差。

    轮到虞晴这一排了，她动都不敢动，默默的等着那李嬷嬷过来，李嬷嬷只是让翻了一下手，看看你的脸就好，等到虞晴的时候，翻完手后，李嬷嬷大约停了一会儿，虞晴心里蹬的一下，难道自己要落选？大着胆子往上看了一眼李嬷嬷，只见李嬷嬷也是看着她，她也看着李嬷嬷，最后是李嬷嬷先撇开了眼，走向下一个。

    等李嬷嬷走远了，身旁的梅花才出声，“我刚刚吓死了，还以为自己选不上了，要是选不上，我娘会让我去其他府里的。”

    大约被刷了一般的人下来，过来做丫鬟的，大抵都是些穷人家的孩子，从小干农活那是自然的，天天日晒雨淋，怎么可能好看？所以在相貌上很多人都不行。

    接下来边是要虞晴她们脱衣服，看看她们有没有什么隐疾或者见不得人的东西，人都是一个轮着一个进去的，梅花紧紧的拽着虞晴的衣袖，紧张的问：“虞晴你知道里面是要脱衣服的吗？”话还没说完，就见到一姑娘哭着跑出去，更是让梅花紧张的手心冒汗，手擦了裤子几下，梅花又重新抓着虞晴。

    “虞晴我心里有点发虚。”

    虞晴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她安慰梅花道，“没事，进去也只是看看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很快就轮到了梅花，梅花还是心惊胆战的进去了。

    因为是有两个房间，所以没等梅花出来，虞晴就被叫了进去。

    一推开门，就看见年约四五十岁的女人坐在那里。

    还没等她走过去，就听见说要脱衣服。虞晴觉得很难堪，就这样脱？那女人看虞晴拖拖拉拉的，又开口说：“快一点，后边还有很多人。”

    虞晴就把外衣脱掉，剩下肚兜和亵裤，这过程真是又漫长又难捱，等虞晴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声冷汗。

    出了门，就看见梅花蹲在那边哭，也难怪会哭，面子薄一点的都会受不了。站在外面一直等到所有人都检查完，才出来一个管事的说念到名字的就离开。

    虞晴因为刚刚的事情，整个人都有点恍恍惚惚，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个管事的离开了。

    只好问一旁的梅花怎么回事。

    “好像说带我们去吃饭，明天才安排要做的事情。”

    这下虞晴才真正地意识到自己要做丫鬟了，闷闷的吃了晚饭，虽然比在家里吃的好很多，可虞晴心里却没有欢喜的感觉。

    吃过饭以后就被带到了一处屋子，放好自己的东西，就又被叫了出去，这次就出去院子里，剩下大约十个姑娘 ，今早那个李嬷嬷过来了，跟她们说，来到季府要遵守什么，什么时辰起，什么时辰吃饭，每个月有一天的休息，每个月大约有三两银子的月俸，以后要是造化好，升为大丫鬟，月俸还会再涨，等等的。

    虞晴听的很认真，可一旁的梅花一直找她聊天，她只好随意的回应她，就算是这样，梅花还是说的很起劲。

    洗过脸和脚，虞晴就躺在通铺里，这通铺一共有五张床连在一起，刚好她们十个人，两个人睡一张。

    不知为什么，许是知道以后自己都是奴婢了，十个都处在最是爱讲话年纪的女孩，竟然没什么人聊天。

    虞晴挨着墙，静静的待着，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是思念娘亲，还有那个在她很小年纪就去世，记忆里连画面都没有的爹。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哭起来，总之，屋里的人都哭了，虽是克制的哭声，可越是这样，越令人难受，就连哭，她们都不可以肆意了。

    虞晴只觉得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为了李大娘，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但同时，她对以后也没有失去信心，最难熬的时候自己都度过了，以后只是去当个下人，十年，想想也觉得很远。官府有规定，要是买下人当奴婢，满十年后，要是没有犯错，又得人喜欢，主子是可以还她卖身契的，以后就是自由身。

    躺在床上不久，一旁的梅花就开始找虞晴说话，许是刚刚哭过释放了，梅花又兴奋了起来，“虞晴，你几岁啦，我今年十二。”

    “我也十二。”

    梅花又继续说：“你怎么会来到季府当丫鬟的？我是因为家里有个弟弟要念书，上头的两个姐姐都被我娘卖到其他地方当丫鬟了，我大姐现在是那家主子的通房丫鬟，我娘说她不久就会当姨娘，如果我进不了季府，我娘就会让我去那家，可是我不愿意，幸好季府要了我，你呢？”

    虞晴听着梅花在自己耳边一直说着，感觉这是催眠曲，差点就睡着了，“家里人病了，没有钱。”

    梅花感觉自己遇到同病相怜的人了，“你也是被家里人卖到这里的？”

    还没等虞晴反驳，不远处有个女孩很不客气的说了一句，“还让不让人睡觉。”顿时梅花就焉了，可还是不甘心的应了一句，“我们只是说我们的，哪里打搅到你。”

    要是一般人或许就算了，可那女孩分明是个烈性子，顿时就大声了起来，“怎么，说话吵人还有理了，你娘到底有没有教你。”

    这话在寂静的屋里，显得特别的尖锐，屋子里鸦雀无声。

    虞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不知道该怎么办，看样子梅花还想继续和她理论下去，再这样下去都不知会变成怎样。

    “好了，好了，对不起，我们睡觉吧梅花。”拉拉梅花的衣袖，让她躺下，梅花原本还在挣扎，这不是变相的服软嘛。

    虞晴轻轻的在梅花耳边说：“这都熄灯了，要是吵醒其他人，我们才来第一天啊，怎么可以闹起来呢。”说着说着，梅花确实冷静很多。

    经过这一茬，她们倒是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