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放下心来，轻轻伸出手掌摊开手心，一团黑雾慢慢涌上半空凝成一段字。
“仙尊，三百年寻觅，三百年飘零。弟子真的知错了，求您告诉我菀真的下落，我纵是已死也瞑目。”
南恭似若有所思般地默默注视着半空中那些字，眼瞳是深藏着捉摸不透的复杂。良久良久，南恭焱终于一挥手，字散了，转身便要离去。
“仙尊，如果你知道菀真的下落，就请你告诉张天罡吧。他真的太可怜了。”琉璃见南恭焱要走，想到这些天来的艰辛不易，一下子忍不住急了。
“红尘孽缘，犹如镜花水月，不可贪恋。叫他忘了便是。幽冥投胎，来世再修仙骨。”南恭焱语气幽幽，毫不顾及同门情分，言语间冷得像千古冰川雪。
“可是，张天罡他把寻找菀真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你身上，叫我来找你是因为他信任你。你为什么要叫他忘记菀真？相爱一场，百年难修。若能忘，他又何必苦等三百年。今生心愿都没了，还谈什么来世。你忍心看他在三生石前等上千年万年，带着遗憾灰飞烟灭吗？仙尊，你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你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什么是至死不渝死而无憾吗？”
其实，金鸣山上生活了十八载，从未下山的琉璃也不谙世事与情爱。只是目睹了张天罡眼眸里的三百年幽怨，那一瞬间便明白了。仿佛与生俱来的本能让她能够体会到爱与痛。
南恭焱沉默良久：“罢了。生死有命，福祸随心。叫他去吧。瓦屋村口那棵桃花树便是叶菀真。”
“什么，瓦屋村口的桃花树是叶菀真？瓦屋村口有桃花树吗？”琉璃不敢相信南恭焱所说，回想之前去瓦屋村的时候，对什么桃花树完全没印象。
“天意难违，不该留的终究留不住。”南恭焱喃喃自语，转身离去。
琉璃发现南恭焱字字句句都深奥莫测，听得自己云里雾里。不过总算是完成任务，对张天罡所托算是有交待了。一想到这，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刚一转身，琉璃瞬间感觉天旋地转，体力不支眩晕倒地。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快醒醒！快醒醒！”灵姗姗焦急地从香囊里跑出来跳到琉璃脸上，拽住琉璃浓密的睫毛，努力往她的上眼睑掰，想让她睁开眼。
“仙尊！仙尊！快来救救姐姐！我们姐姐是好人！”声陌赶紧跳上琉璃肚子，使劲蹦起来，朝着已经远去的南恭焱挥舞手臂呼救。
南恭焱眉头微微一动，虽然声陌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显得特别微弱，却也足以顺风传入南恭焱的耳朵内。
“这不是昆仑山上百花仙子紫霞养的小古怪的声音吗，怎么出现在这里。”南恭焱心生疑惑，停下脚步，直身立定，伸手掐指一算。
顿时，南恭焱神色骤变。
千年来，乾坤万物发展变幻，只要耗费修为一算，南恭焱便可略知一二。可今日，竟然……难到了自己……
南恭焱，有些许迟疑，难以做出决定。救她还是不救？救了会怎样？不救又会怎样？
“救了她，她以后可能从善，也可能作恶。为善，可救天下苍生。作恶，可能毁天灭地。而不救她，她现在必死无疑。好歹是条人命。引导向善，未为不可！”
想到这，南恭焱不再迟疑，立刻转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