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桶并不硬实,周轴撞过去伤害是不可能有多大;但是这百十个桶子却哗然一下散开来,就像一座小房屋猛然垮塌一样,我和陈雅然都吓了一跳。
“算了,回去交给耿队审讯吧。”陈雅然知道耿易对付这样的嫌疑犯也有一套,她同时看着这两人一个昏迷一个满脸血迹,还真怕出什么事来。
我有点失神;周轴挨打之后一直表现地比较配合,唯独在这个问题上就表现出了过度的激动;背后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是真不知道,所以只好这样来抗拒我的提问;二是他背后的老板太过于可怕,以至于他连杀人的罪名都敢承认,但却不敢供出幕后人。
最后我只好点头同意,目前能洗脱我杀人的嫌疑就是最好的结局了;至于其他的可以慢慢想办法查出来,只要这两个人还在我们警察手里,我就不相信他们最后不妥协。
不过出于基本的安全考虑,我没有跟着陈雅然一起回去;而是让她带着周轴和周叁直接找郝队,等录完口供之后我才放心,不然万一这两人到警局反口说我刑讯逼供,那时候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欢喜一场。
陈雅然似乎也知道我的担忧,说等有结果了就通知我;然后将周叁用水泼醒,再找了绳子将两人的脚一起捆了推上车慢慢开了出了我的视线之内。
松了口气,我注意到刚才因为用力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崩裂又开始慢慢渗血出来,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松弛了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违法的,我内心很清楚;但是在学院的时候教官就私下教导过我:非常时期需要非常手段,有时候为了捍卫法律的尊严,我们也不得不违背法律的约束使用非法的方法来达到惩罚罪恶的目的。
我同时也顺理了一下头绪:如果一切顺利,自己的冤屈和舒飞尔的案件基本可以定性下来;而要剖析舒飞尔的案件,还需要找到周轴说的那片内存卡;还要查到他们背后老板,这样这起事件才算完整结束。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等陈雅然的结果。
大约傍晚的时分,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郝国荣的;接听的时候他只说了四个字:“欢迎归队!”而这四个字,我知道一切都已经解决了;周轴这小子和盘托出了。
然后又是陈雅然来电,得知我还在化工厂的时候,十几分钟就开车来接我了,看着一脸春风的她,我心里也如负释重。
走,今晚郝队请客!陈雅然兴奋的说着。我激动的点头进了她的车,这两天紧张的周末感觉就像逃亡,而我最终取得了胜利。
进入一家小饭馆,陈国荣和耿易以及方飚三人都在里面等着;看着他们我差点哭出来;麻蛋的,差点就把我这一生就给赔进去了。
两个队长则热情的招呼我坐下,边吃饭、边喝啤酒的时候慢慢告诉我:开始周叁打死都不承认,但是周轴一切都招了,他最后也不得不点头承认一切;现在他们已经把整理的审讯材料送交局领导,估计这几天案件就算结束了。
但是我知道这一切并没有结束,或许还仅仅只是开始;尤其是周轴说的那个内存卡,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致使他们杀人也要找到它;并且还因此绑架了我;还有就是那晚在北山,我清楚还听到周叁说起过有一个叫青魑的人;如果说周叁和周轴两人真不认识背后的老板,那这个叫青魑的肯定认识。
我和郝队说起这事,并且说抓这两人的时候得到的帮助;郝队只是笑了笑,说d市还是好人多的,应该只是见义勇为的,但是怕被人报复所以没有露面。
但是对于青螭这样的称号的人,即使在d市十几年的耿易表示也没有听说过;不过陈雅然却对这个名字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尤其是先前听我说凭两根手指就能控制住我脊椎的人,应该是个武学高手。
不过方飚提醒说d市并没有什么样的武学名家,而且也没有习武的习惯;所以说这个叫青螭的很有可能不是本地人;而听周叁与幕后老板通过电话,他们可以等上班的时候调取他手机的通话记录找到这个人。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找到我说的内存卡,不然只怕找到幕后人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起诉对方,也或许即使起诉了也不足以让对方得到应有的惩罚。
最后的时候,郝队很奇怪我是怎么得到这些线索的,能够如此快速的锁定嫌疑人;我笑了:鬼告诉我的!几人都大笑,反正他们信不信我管不着,不过我确实说的是实话,没有舒飞尔的提点,我估计这辈子就此玩完了。
但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第二天我刚刚回队里上班的时候,郝国荣和耿易两个队长就一脸的急促,看到我二话不说就把我拉上了外面的警察,一路警笛大作,三台车匆匆开了出去。
陈雅然和我做一起,方飚坐在副驾驶位上,脸色都比较凝重。
“出什么事了?”我有点茫然。
“周叁和周轴两人死了!”陈雅然看了我一眼说道。
“啊!”我愣住了,刚抓的两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方飚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昨晚录完口供之后,他们两人因为身体有伤都要求去医院检查治疗;我们安排了两名民警随同看守,因为是星期天,医生没上班,所以在医院住了一晚上,但是想不到刚才两名民警打电话回来说他们两人死在了病床上。”
“这……怎么会这样?”我傻眼了,原以为这两人会是解开舒飞尔背后的真正谜团,想不到在这节骨眼上居然会出这样的意外。
风风火火的赶到医院三楼外科,这里已经炸开了锅,楼道上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两名民警在维持着秩序;我和郝队以及耿易等五人进入了出事的房间。
周轴和周叁就住在这件双人病房,不过这时候两人都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匍匐着,好像睡着了一样;房内的一切设备和东西摆放的很整齐,说明没有发生过剧烈的打斗。
郝队和耿易两人进房之后就在四周查看起来,而陈雅然则直接围绕着尸体用相机开始拍照取证,各自忙开了;我是个新手,但是也跟着观察尸体状况。
周轴和周叁浑身除了脸上和背上我打的那些外伤之外,在他们的脖子下的脊椎出有两个明显的血窟窿,螺纹钢般大小;我很确定这些不是我造成的。
而陈雅然似乎对这两个伤口表现出极大的关注,甚至脸上都有兴奋的表情,连续拍摄了好多次才转移目标。
“这两个应该就是致命的伤口!”耿易过来看了一眼,轻声说道。
“嗯。”我点了点头,说道:“排列整齐,应该是被什么利器洞穿了颈椎骨导致死亡的。”
“没有洞穿,就是两个创口!”耿易纠正我的说法:“以前我碰到过几起凶案,死者都是这个样子;看着好像被什么东西洞穿了而过,但是实际上这是两个创口,在创口相连的地方,骨头没有洞穿碎裂。”
“以前就出现过?”我愣住了,如果耿易说的事真的,那这看来还是老手做案了。
“出现过……”耿易这时候又看了看陈雅然,但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反倒是陈雅然走了过来,再次看了看那伤口说道:“三年前,我的伯父在省纪委工作的时候,接到举报说市里贪腐严重,于是带着纪检委的工作人员过来调查,但是没出三天,他就死在了去我家的路上……”她的声音有一丝哽咽。
“呃?还有这样的事?”我愣住了。
“别闲扯,办事!”郝国荣似乎觉察出陈雅然的情绪,轻轻的呵斥了一声:“要研究,我们回去以后再讨论;现在在凶案现场,把你们的态度端正起来!“
“是,先办事,细心观察!”我连忙应了一声,仔细寻找可能发现的状况;不过忙碌了一个多小时,十几平米的地方就差用放大镜观察了,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嫌疑犯留下的痕迹。
唯一的一点,就是耿易在敞开的窗户上发现了一根青色的毛发;但是又不确定究竟是谁的。不过,根据外面兄弟问询两名值班民警的记录中可以知道他们一晚上都没有离开过病房门口,同时也没有听到过任何打斗的声音,直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他们开门才意外发现两人都死在了床上。
这么分析,窗户是嫌疑犯进来的唯一入口;我观察了下窗外,除了一根漏水的管道外就是三台空调挂在外面,如果没有经过一定的训练,一般人是绝对不可能通过这样的途径爬上三楼的。
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耿易收到的那根青色毛发,我能看到有毛囊带出的那点白色物;初步可以确定这是一个人染色过的头发,而不是化纤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