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它煎好的!”说着,凌襄给了千寻老人一个放心的微笑,司马墨是他最看好的爱徒,他怎么忍心他有事呢?
“那好,我来给他继续施针控制,你去熬药吧。”千寻老人将药递到凌襄手中后,又转身进去继续照看司马墨的情况。
……
在煎药的时候,凌襄不敢大意,该放多少水,该用多大的火,什么时候该放什么药等,她都认认真真地照做。实际上,为了这次的药能顺利地煎好,她甚至刻意地多实践了好多次,每次都注意练习火候的控制等。其实她也希望司马墨的毒能尽快解了,不仅是因为仁者之心,而且司马墨是凰政辰的人,为救凰政辰受伤的,她,不能不管。
煎这副药需要很长的时间,而凌襄为了配合千寻老人的医治,已经两天没有合眼睡了。渐渐的,她有些困了,可是药还在煎着,她必须看着它才行,于是凌襄又强打起精神,继续煎药。
看着罐子里的药在慢慢沸腾,冒出白白的雾气,凌襄突然想到了一点。她直起身子,看着那药罐,似乎脑子里有一种印象,这副药方里的一种名为百虫草的植物,按不同的配方可以有不同的药效。当时凌襄对这种药草不是很了解,于是就按千寻老人的提议加了一成,据说这是最保险的做法。可是,最保险的不一定最有效,现在凌襄觉得若按三成来加入的话,它的解毒功能无疑是最好的。
可是,到底应该怎么办呢?看着热气不断上升的药罐,凌襄却迟疑了。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她也不敢妄然就做决定。迟疑中,凌襄再次努力地从脑海里搜寻有关这种药草的作用及具体的用途,头一次,她觉得这副身体原来的身份或许起到了作用。
经过不断地思考和纠结,凌襄最终做出了决定,她要按三成来加!这副药的效果只有一次,一旦这一次不成功,下一次即使把分量变一下也无济于事了。所以,她必须要保证司马墨这一次就彻底解毒。
时间已经让她来不及去和千寻老人商议了,凌襄只有深吸一口气,自己将药按三成加了进去……凌襄,就看你的了!
将所有的药依次加入后,凌襄松了一口气,她在脑海里已经反复验证了自己决定的正确性。最后,凌襄放下心来,看着碳上的药罐,现在只需要注意看着火候就行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长时间没有休息的凌襄已经疲惫不堪了,眼前药罐上方冒出的白气也开始变得更加模糊。
奇怪,脑袋怎么会这么沉呢?凌襄揉了揉渐渐发晕的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药罐,试图打起精神……尽管她不断强迫自己清醒,可是还是渐渐合上眼,歪在一旁的石柱边……
凌羽院内,柳儿不安地站在门口东张西望,双手一边颤抖着,一边不停地相互搓着,一副看上去很焦急惶恐的样子。
主子怎么还不回来?已经出去了快半个时辰的凌姬,到现在还不见回来。柳儿不知道凌姬出去要干嘛,可是从她出门时眼里透出来的狠戾,以及自己偷偷瞥见她放入怀里的一个东西,直觉告诉柳儿,她家主子这次出去一定有什么重大的事,而且很有可能和阴谋挂上钩!
身为下人,柳儿自然知道,凌姬荣她不一定荣,但凌姬损自己也必损的道理。对于自己遇到这样的主子,柳儿也只有认了,只希望凌姬不要做出什么过于严重的事就好。毕竟早在将军府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凌姬善妒又娇蛮的事,吵吵闹闹总少不了,而受牵连的总是她们这些下人。以往柳儿总是偷偷抱怨那样的日子,现在她倒希望只是这些事了。
又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柳儿看到院子外来了个人,以为凌姬回来了,就跑过去紧张又轻声地叫道:“主子,您终于回来了?奴婢都快急死了。”
结果,柳儿喊出声音后,没有得到回应,不禁有些奇怪,难道在家主子又生气了?于是赶紧加快脚步,上前迎接。
柳儿还没来得及跑到那人跟前,就听见一道低沉的而又冷冷的声音响起:“这么晚了,凌姬去了什么地方?”
柳儿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正是王爷凰政辰。
“奴婢参见王爷!”看到来人是王爷,柳儿瞬间吓了一跳,赶紧下跪行礼,由于凌姬走时没有交代,一时间她也不敢随便回答,怕给自家主子招来什么麻烦。
“凌姬这么晚了去哪了?”见柳儿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凰政辰的声音不禁又沉了几分,这下柳儿更是被吓破了胆,跪在地上支支吾吾。
“王爷……回王爷的话,主子吃了点糕点,说是出去走走……这不刚一会儿,不想王爷您就来了。”柳儿情急之下就胡编了一个理由,见凰政辰脸色无异,便胆子大了一点,“王爷要不进里屋坐一会儿?相信我家主子马上就能回来了。”
柳儿其实还算一个尽职尽责的下人,在凌姬不住时,知道为她留下王爷,毕竟在这个王府里,主子若想得宠,也就只有通过王爷了。
“不了,本王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凌姬回来就告诉她,还想在王府里呆下去,就给本王老实安分点!”凰政辰说完,毫不客气地甩袖而去,哼,他可没忘自己不住时,凌姬给凌襄下毒的事。他的王府绝不留痴心妄想之人!
待凰政辰走远后,凌姬回来,一进来就匆匆忙忙进了寝屋,关了门没了声息,也不顾柳儿的请安。
不过柳儿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凌姬,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反而庆幸王爷来时凌姬不在,以凌姬的性子,若是当时听到王爷的那番话话,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而且现在一定会发很大的火,而受气的也只能是自己!
……
厨房里,凌襄已经转醒了不少,自责式地拍了拍自己的头,怎么能睡着了呢?又朝看了看药罐,确认没事才放下心来。
熄灭炉子里的炭火,凌襄拿起一块湿抹布包住药罐,试着把里面的药倒进碗里。刚倒好,就见展度进来了。
“凌襄姑娘,千寻老人让我来看看药煎好了没?”展度一进来,就见凌襄端起盛满了药的碗,准备出来,“就是这碗药吗?要不我来?”说着,展度伸手欲接过凌襄手里的碗。
“哦,不用了,不用了,我来吧,也就几步路的距离了。”凌襄婉拒了展度的美意,不是嫌他不好,而是实在没有必要这么点小事还麻烦别人。
进来司马墨的房间,千寻老人已经算好了时间,停止施针,就等着凌襄的药了。因为时刻的重要性,凰政辰也来了,正在一旁仔细看着床上的司马墨,好像在防范着随时有可能发生的事。这一次,倒是没有再多看凌襄一眼了。
走近前,凌襄在展度的帮忙下将药全部喂进司马墨的嘴里……接下来,几个人都有些紧张地注视着司马墨的动静。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床上的人还是没有一丝反应,千寻老人的眼神越来越怪,凰政辰的眉头也越皱越深,而展度则更是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剑,手心里全是汗。
不对,难道是因为自己加重了分量的原因?又一炷香的时间,还是没有反应,凌襄的心开始渐渐下沉,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耽误了啊!
“不对啊……怎么会这样呢?药没错啊。”千寻老人看着床上毫无动静的司马墨,喃喃道,他的药方应该没错啊。
“怎么还没反应啊?会不会有事?”展度一看千寻老人都觉得不对劲,更是着急了。
“别急,再等等,或许这药起效比较慢。”一看大家都有些急了,凰政辰便安抚众人情绪,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是焦急万分,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因为这个而乱了分寸。
突然,就在几双眼睛盯着床上时,床上的人动了。然而大家还没有来得及激动,意外的事发生了。只见司马墨脸色瞬间发乌,嘴角开始渗出血丝,甚至眼睛鼻子都开始出血……一脸痛苦的样子。
“墨!”几个人迅速凑上前,展度痛苦地大喊,凰政辰也脸色沉重。
不会的,不会的!凌襄看着痛苦的司马墨和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是仿佛思考后才确定的,加三成才是最准确的药方。可是为什么现在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凰政辰他们都挤在前面,而凌襄则慢慢往后退,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景,更不敢想象,如果司马墨真出了什么事,自己该如何交代?就算自己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让事情变得如此不可控制却是不可争的事实!
凰政辰看着千寻老人正在全力抢救司马墨,却不见凌襄的身影。心生疑惑,便回过头来看看,于是就发现了正在往后退,而且脸色很难看的凌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