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牧人们就早早的起来了,毡包被一个个拆开放到了牛车上。
由于斡其尔和巴彦头一天悄悄的离开了部落,只剩下了十辆牛车。勉强把所有的毡包和生活品装上了车,老人和孩子都只得跟在后面步行。只有受伤无法行动的齐日迈和蒙克坐在装毡毯的车上。
阿木尔在前面带路,牛车和其它人则紧跟其后。所有的羊群被集中在了一起,由三个成年牧人照顾,走在队伍的最后,乔羽则在队伍中进行支援。
至于部落原来的地方,牧人们离开时也进行了一番清理。
这是牧民们的习惯,以保护他们赖以生存的草原。用不了多久,那里又将会是绿草如茵,完全没有了曾经有人类在此生活过的痕迹。
500多公里的距离,对于全靠步行的牧人们来说,至少要走一个月。草原上随时会出现不可预见的危险,带路的阿木尔要时刻保持着警惕。
第一天走得很顺利,一路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一过正午,队伍前方出现了一棵枝叶非常繁茂的大树。
阿木尔带领牧人们赶走了原本在树下休息的一群食草的野兽,这才让队伍在树下休息,以避过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眼前太阳渐渐偏西,气温开始有所下降,阿木尔招呼队伍继续上路。
为了舒缓阿木尔紧绷的神经,乔羽跑到了阿木尔的身边,和阿木尔聊起了天。
“乔羽兄弟,你那把刀真不错。”阿木尔早就把月霜还给了乔羽,用回了自己的猎刀,不过对于月霜的威力,亲手试过的他还是有些羡慕。
乔羽轻轻抚了抚腰间的月霜道:“是啊,这是我的家人为我这次出行专门准备的。阿木尔大哥,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就把它送给你了!”说着,把月霜摘下,递向了阿木尔。”
阿木尔笑着摆摆手道:“小羽兄弟,不用,这刀虽然锋利,但我用起来还是不太顺手。而且,草原上的男人是不能没有刀的!”
阿木尔说着,拍了拍挂在腰间的猎刀道:“我还是用我的猎刀吧。不过那天看你还有把很特别的刀,怎么平时不见你用?”
乔羽见他不肯收,心里对月霜也有些不舍,把刀又挂回腰上道:“哦,你是说电离刀吧!威力比月霜还强,但只能和动力甲一起用才行,而且现在能源不足,我不敢多用,没了能源,它连普通的刀都不如。对了,等我办完事回到拉伯特瑞,我让霍尔叔叔帮你照着猎刀打把和月霜一样的刀!”
阿木尔赞道:“看来你的叔叔是个很厉害的煅造师,能打出这样的武器,我看这世上能比得上你的月霜的,恐怕只有凯丽的**了。”
乔羽好奇地问道:“凯丽?那是谁?**又是什么?”
阿木尔没有立即回答,望着前方良久,这才悠悠地说:“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我认识一个改装人吗?”
乔羽想了想答道:“嗯!你说过就是因为他是好人,你才会救我的。”
阿木尔道:“她和你一样,也来自拉伯特瑞,曾经是个赏金猎人,而且是第一个女性的赏金猎人。”
乔羽脑中忽然闪出一个名字,脱口道:“难道你说的是杀戮天使!”
阿木尔点点头道:“你也听过这个名字啊!不错,我说的正是她。**就是她的武器,那是我见过的最锋利的武器!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她告诉我的。”
乔羽好奇地问道:“她真名叫凯丽啊,为什么别人会叫她杀戮天使呢?”
阿木尔望着远方的天空,缓缓地说道:“杀戮天使!对待敌人,她是杀手,是死神!对待朋友,她却有着一颗天使般善良的心!”
阿木尔的语气中充满了敬仰和钦慕,乔羽问道:“阿木尔大哥,她真像你说的那样吗?”
阿木尔回头看了看后面的队伍,见没有什么异常情况,这才继续对乔羽道:“杀戳天使这个名字,不仅是在人类这边,就是变异人提起来,都没有人不佩服的。”
乔羽诧异地说:“她既然这么有名,为什么我从小在拉伯特瑞长大,就没听过呢?”
阿木尔摇摇头道:“那是拉里不准别人在拉伯特瑞提到她,她早就不是赏金猎人。要是没有她,我也不会有勇气带领大家离开从前的部落,迁到这里来的。”
乔羽挠了挠头道:“霍尔叔叔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很激动,当时我还奇怪呢,现在想起来,霍尔叔叔一定也认识她,可他从来没跟我们说过,你能给我讲讲杀戳天使的事吗?她为什么不当赏金猎人的?你又是怎么认识她的?”
阿木尔道:“你说的霍尔叔叔我不认识,也不知道他和凯丽有什么关系。我是在从前的部落认识凯丽的,认识她的时候我还小,那时候她已经在神赐星上大大的有名了。”
阿木尔一边走,一边回忆道:“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暗怖狼咬死了,只有我母亲从小带着我,日子过得很苦,父亲留下来的羊本来就不多,每年还要上缴一部份给首领。记得我六岁那年,家里只剩下六头羊了,我出去放羊,不小心走丢了一头。”
随着回忆,阿木尔仿佛又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去了。
“我慌得只顾着找羊,没留心自己已经离开部落很远了。一个孩子单独在草原上是很危险的,羊没找到,我却被暗怖狼围住了。”
虽然知道阿木尔没事,乔羽还是惊得为他捏了一把汗。
阿木尔继续道:“幸好凯丽从那里经过,才把我从狼口中救了出来,不过所有的羊全都被狼给咬死了。当时的情形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虽然凯丽只有一只右手,但她连**都没用,围着我的六头狼就被她赤手空拳打死了。”
乔羽赞道:“这位杀戳天使可真是厉害!她为什么只有一只手呢?”
阿木尔道:“听别人说,她的手好像是被拉里弄断的,具体是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乔羽道:“阿木尔大哥,那后来呢?”
“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是谁,只是羊都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蹲在被暗怖狼狼咬得血肉模糊的死羊面前,只知道哭。凯丽见我不跑,蹲到我面前道:‘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我当时哪里敢回家,哭着说:‘羊都死光了,我回去妈妈一定会骂我的。’当时年纪小,还不明白没了羊的后果,只知道妈妈对这些羊很重视,害怕就这样回去后被妈妈责罚。”
乔羽点点头,很能明白阿木尔当时的心情。
阿木尔接着道:“凯丽听了我的话,拿出一把短刀把那些死狼的皮全剥了,卷成一卷背在背上,这才抱起我道:‘小朋友,我送你回去吧,这些狼皮品质不错,应该抵得上你死去的羊了,你拿回去你妈妈就不会骂你了。记住,你是男子汉,不管碰到什么事,都要勇敢的去面对,天无绝人之路,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这句话我一直鼓励我到现在,从那以后,我再没有哭过。”
乔羽赞叹道:“凯丽果然是个好人。”
阿木尔点点头,继续道:“把我送到了家门口,凯丽便放下狼皮走了。知道了我被狼围住,羊都被咬死,妈妈庆幸我还活着,一点都没怪我。到了年底,妈妈用那些狼皮勉强抵了上缴首领的费用,才没有被赶出部落。第二年,妈妈正在发愁怎么才能弄到羊,却很意外的发现有人送了十头羊和十张狼皮在我们的毡包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