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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城依旧一派繁华,西城的落寞早被掩下,当今的城主也不知是谁,何承只知道满街都贴了他的画像。他,好像无路可走,北城的水路满满列了数十个银卫,船坊廊下躺着张摇椅,那童子正给李统制摇扇。
何承瞥了一眼,压下斗笠,转身便走。
蒋劲比何承早些离开,燕寒与鲁南行程相仿,若事情顺利,当在返途。必走水路。何承低头寻思,此时渡头遭银甲卫封锁,自己定难上船。若蒋大哥不知底细,亦可能遭擒拿。须得渡江拦下蒋大哥,同去源仙洞求救。
未及提防撞上行人,却将斗笠撞掉了,何承忙低头去捡,生怕教人认出来。那人却挡住去路,不依不饶:“小子,你是不长眼吧?撞了人不赔礼道歉便想算了!”一把揪住何承。
何承拱手垂头连声道歉,正欲戴上斗笠,不料被那人一把打落斗笠纠缠道:“别忙,我胸口叫你撞得疼了,你须给点银两好让我买药。”
何承叫苦不迭,那边路人都凑了过来,那人也瞧见了,只觉眼前这少年不知忙着去何处,索性敲一笔。更是高声道:“小子,你撞伤了我,怎么不肯给我看郎中的钱?”言罢“哎呦哎呦”叫唤,捂着胸口弯腰。
一心只想摆脱这人,何承顾不得许多,伸手到怀里掏出几枚铜钱,塞到那人怀里,急急闪身。可惜脸早教旁边好事的看见了,有个就高喊道:“那小子有些眼熟?!”另一个却把大腿一拍:“可不就是官府悬赏活捉的那人?!”
那人群里看过悬赏的人皆是恍然大悟,乱糟糟喊道:“快拿住他!莫教他跑了!城主悬赏白银千两咧!”一阵骚乱,人头攒动,都往何承那里赶。
何承刚转过街角,听到后面声响,知道事有不济,运足脚力往小巷里钻。
“哎?竟然是个悬赏的?我可亏大了!”那先前打秋风的人一时未回神,人群皆跑去拿何承,不禁捶胸顿足,好不懊恼。
转过几个小巷口,前面隐约不见路,何承暗道不好,前番亦是不识路途进了死路,这次一时情急又转进这般境地,只恨自己学不得轻功提纵,无法飞檐走壁。后面人群跑散了一些,又跟热闹添了一些,挤在巷子里,却也冲不出去。
眼看何承进了死路,当先几个识得路的喜得哇哇大叫:“进了死路喽!这下该发了!”不想没几步,便跌做一团,后面人正赶着抢钱,也顾不得脚下,乱七八糟踩了几脚才觉得不对。地上那人哀叫道:“你竟然使绊!”疼得话再也说不出。
人群静了,复又往前赶。这下人人皆醒悟过来!
钱是自己的!凭什么与这些人分?
后头赶上的,揪住前面的头发往后扯。前面的人见后头人追来,伸脚去绊。两个相识得撞在一起,点点头,一脸笑,“真巧啊!”“你也在啊?”又一起往前跑,也不好意思伸脚扯头发,一人揪住一个袖口,你推我搡,口上不停:“你知道的,我是需要这悬赏银两的。”“是啊,平日我总让你,今日也该让我了。”后面人赶上,一手扯住一个,拉到地上,也不知踩了几脚,疼得直叫唤,却顾不得争了!“这般磨叽,银子哪里认得人!”
不是钱财不动人,只因见时说得少!
何承正在死路里折腾,无奈院墙有些高,想来也是大户人家,蹿身到一半无处借力又滑了下来,嘘嘘喘气。后面一阵嘈杂,待转头去看,却只有零星不到双手之数。
何承又惊又喜。那些人亦是又惊又喜。一个挺着大肚的壮汉喝道:“小子!不要费力气跑了!让大爷我把你绑了!拿给官家便是好几千两银子!”哈哈大笑着就冲过来。后头几个猴精猴精的不甘落后,也缀在身后几步远,口里不停呼喝。
大汉只当给他掠阵,蒲扇大手就往衣口抓来。何承不知深浅,硬着头皮拿手指往来人腕上点,正戳在筋上,来人手上一麻,捧着手哎呦一声:“小娃娃会点手段!”一口浓痰往何承脸上一呸,掉头就走。
后来的几个不明就里,见壮汉转身,赶忙凑上前,一人拉一手一人拉一脚,就待将何承扯倒。一个精瘦的长汉呵呵冷笑,从后面漫步上来,也不理会肥肚大汉,只瞅着那搬手搬脚的四人。
何承被拉住手脚,挣扎不开,见那肥肚大汉不怀好意,又有个长汉在旁。冷汗飕飕下,情急在地上一蹬,蹿起几尺高,身作陀螺转,飞脚往四人脸上一人一摆。砰的数声闷响,吃这一踢,四个各歪了半边脸撞到墙上,哼哼唧唧拧巴不过嘴来。
肥肚大汉也不看了,径自望外跑。
长汉笑道:“好身手,可惜不够。”
何承只哼了一声,摆开架势没有搭话。
“你便束手就擒,我不为难你。”汉子饶有兴致,双手叉胸,全不将何承的戒备放在心上,“你犯了何事?”
“我没犯事!”
“哦?”汉子笑道,“莫不是官家非要与你这个毛头小子过不去?”
何承没答话。
汉子收了笑,让出条路,“你走吧。”
何承迟疑了一下,盯住那汉子的眼看了半晌,望那路走。
“我只看看热闹。若你是恶人,我自然会再捉你。”
何承浑身一松,快步赶过,寻了条巷口便跑。
“老兄,你确定他身上有我们的任务?”“应该吧。他行色匆匆,应该是有任务。上面不也说了,行为神色有异于常人的,就有可能是我们的目标。”“那还等什么?上前问问呗!”
何承刚出巷口,要出城门,却不想教人跟了好一阵。那三人低声商议半天,忙快步追上何承,叫道:“少侠请留步!”
何承只当是来捉他的,心下一凛,拔腿望城门外跑。三人吊在后头追嘴上一直叫个不停。
门口卫兵听了动静,拿枪逼住何承,不许过往。何承冲到近前,尽力一跃,踏住拒马飞身踩住官兵肩头,脚下连点,竟飞了过去,那城上哇哇叫着将铁栅放下,却只砸起一地尘。
那头官兵也不知跑出去的是谁,再回神去看后面那三人,也不见了。只在栅这头摸着脑袋。
跑出几里,何承方才停下来拭汗。
“少侠请留步!”
还来!何承忙往林子里跑。只觉那树林里四面八方都在摇晃,“少侠留步!”
“留步!”“不要跑了!”“等等!”
何承大惊,冲出树林,沿着江畔,遥见渔村。
进去!躲起来!
“不要跑了!”
待何承进了村,见左右无人,揭开屋旁大缸,闷头蹦进去。却是腌鱼的,腥臭不堪。
“那人跑哪里去了?”“不知道,转眼就不见了。”“也没个标记。”
三人在外面转了转,声音最终渐渐远去。
“哎呀,你怎么在这缸里?”
何承刚喘了口气,顶开盖子,迎面却撞见一个少女。却不像渔家少女,身着江湖人士的劲装。
登时绷紧全身,只待挥拳将来人击昏。
“不要担心。我不是坏人。”那少女却柔声安慰道,让开身,待何承出来又递上条汗巾。
“多谢。”何承稍缓,低头道了声谢,却没接。转身往江上走。
“你要找什么?我帮你吧?我可会找东西了!”那少女也没生气,跟着后头笑嘻嘻道,“我来这小鱼村好久了,帮大家找了好多东西的。”
“这里有船吗?”何承闷声道,“我要过江。”
“有是有,可江上风浪太大,小船过不去,”少女稍加思索,食指支着下巴为难道,“不然你到金鳞城里吧,那有。”
“小船也行。”何承头也不回,走到江边果然见一个小码头,靠着些小船,几个渔夫在整渔网。
“老大爷,我买条船。”何承斗笠早跑丢了,也顾不得遮掩,拉住一个老渔翁问道。
“有是有。你要船做什么?”老渔翁抬头望了一眼,慢条斯理,“你也不像是个会水的。买了船又过不了江,何必?”垂头收渔网。
“你管他做什么,有钱便赚,哪有把生意往外推的道理?”旁边一个后生听了,撇嘴不满,“你来买我的,只消五两银子。”
“去!我们只敢在附近网些鱼,他拿这船过江岂不送命?”老渔翁咄了那后生一声,扭头看何承。
“不渡江,不渡江,我只在附近网些鱼虾。”没奈何,何承忙拿话去骗。
“当真?”“当真!当真!”“那你便自己挑一只,我与你去。”
何承拗不过,随手指了一只,闷闷跟着渔翁上去。后生只在后头笑。
“老爷爷,算我一个!”那少女却又笑嘻嘻跟进来。
老翁笑笑,“丫头,知道你水性好,却来凑热闹?”
“我只是好奇。好不好?”少女拉住渔翁不住晃手央求。老翁连声说好这才罢手。
何承低声问道:“你为何跟过来?要拦我刚才就可以揭破。”
少女只哧哧娇笑:“我有办法让你过去,但是要你求我帮你。”
何承当她玩笑,不再理会。
老翁撑船只离岸几尺,死活不肯再前。“小子,前面风浪大,我们不打紧,你掉下去可就没命了。”
何承探头去看,果真浪声震耳,水势汹涌,再往前小船已然摇摆不定,滚滚江水怒吼而去,砸在江心石头上,雪花似的溅起一片。这会儿连老翁的话都听不清了,老翁连忙将船回撑。
“你要网鱼虾趁此下吧!待会潮汛来时浪更大,老头我也撑不住!”老翁高声喊道。
这下何承却是懵了,他哪里要网鱼虾,只想找个水缓的地方下水游过去,可一望江面无际,往前江水滔滔,缓处亦不是他能横渡的。正如一粒砂石投入江水,顷刻不见影踪,若撞上礁石,粉身碎骨亦无不可。
“我有办法!”那少女见何承满脸愁容,凑到耳边喊道。
“什么办法?”何承也顾不上犹豫,忙问道。
那少女只嘻嘻笑着,摇头不肯答。
“好好好!只当我求你了。我有要紧事要过这江,帮我一帮。”何承只得低头。
“好吧!你先吃了这药丸。”少女从荷包掏出粒药丸,放在何承手心,“这是水息丹,能在水下闭气两柱香的时间。”又解下背后行囊,搬出个黑色事物。
“万里穿行梭。不管是翻山越岭还是横江过海,都是一等一的便利。”少女得意洋洋,仰着脸冲何承眨眼,好似讨奖的顽童。
何承翻了个白眼:“确实厉害。不知怎么用。”
“你将它缚在脚上,踩动机栝,自然会带你横江过海,你要缚牢些,到时抱住梭子别掉下来。”少女又叮嘱道。
“抱住?”何承望着那木板大小,两脚前后踏上便占满了还能俯身抱住?不禁失笑。
少女也不理他,又搬出一个穿行梭来。
还有?何承直翻白眼。
“快下去!”少女听江水滚滚,外头老翁直喊潮汛将来,赶忙喊道。
何承急忙吞了丹将穿行梭缚上,双眼一闭,蹦到江水里。只觉扑面的水重重打来,人都跟着水势要翻滚。也不敢吸气,何承只憋着,偷偷睁眼看,却已经落在江底。
“小子!小子!”老翁在江水急得直叫唤,可江水滔滔,如雷滚滚,哪里听得到见得着?那边噗通一声,少女也蹦了下去。“哎?丫头!哎!”江水汛声愈发响了,老翁长叹一声,只得将船回撑,暗暗祈祷。
少女一下便到江底,见何承脸色胀得发紫,笑着拍拍他的手,指指口鼻,让他放心。
何承方重重吐了口气,只见一串气泡直往江面冒。看得有趣,不觉笑了。
那少女拉住何承,指着脚下,用力一踩,水里一阵声响,那梭子直冒气泡,陡然张开,竟有一人高。俯身抱住梭身。
梭子又一阵抖动,前后梭头旋动,竟刨开江底数寸铮铮作响,往前飞窜。
破水飞驰,两边江水直往身上压,闻不见声响,耳膜好似鼓敲欲爆,胀痛不已,唬得何承面如土色,暗道不好。
还没惨叫,突然眼前出现土壁,眼前一黑,梭已直直撞上去,江水和土壁狠狠一晃,震得两人头昏目眩,抱不住梭身。
缓过劲儿一看,只见梭子插在土壁上晃荡。
“好像到了。”少女吐了吐舌,示意何承。果然四周江水缓了许多,抬头隐约可以望见天光。
两人解下梭子,浮上江面,那梭子立即收起梭头梭翼,依旧如先前一般,只是梭头微微有些歪了。
“好家伙!”何承将少女拉上岸,不禁对这两木板赞道。
“这是自然!”少女翘着鼻头,叉着腰乐呵呵。
“你是方术师?!”何承望着梭子半晌,猛然变色,暗觉不对,蹬蹬后退数步,惊问道。
“什么方术师啊?”少女委屈道,“我师傅说我们这一行叫做偃师。”
“偃师?”何承面色稍霁,拱手,“刚才得罪姑娘了,在此谢过。就此告辞,来日再报姑娘相助之恩。”转身便走。
少女也不答话,默默跟在身后。
小心翼翼进了金鳞对岸的京道口,那悬赏榜上果然也有何承。只是鲜少有人关注,那官兵也懒洋洋毫不在乎,想来认为这何承是过不得江的。何承暗暗松了口气。眼瞅四下无人关注,转进巷口,暗思如何联系蒋劲。
“好啊!原来你在这里!”一手重重捏住何承肩头,高声笑道,“这下你往哪里去!”(小说《侠往》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