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干瘦老者手臂一挥,众人皆行动起来,抬起棺木放到车上,运送出去。
“师傅,徒儿先走一步!您保重!”傅清承拉住彭老先生的手,重重地说道。
彭老先生翻手握住傅清承,嗯了一声,叮嘱:“你也是,万事小心!”
离别短暂,彭老先生看着傅清承慢慢远去,眼神坚定:“徒儿你放心,师傅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陷于危险的。”说完,他转身离开民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尽管城中有大事发生,但是小老百姓却是想着自己没偷没抢,安安分分的,怎么也不会祸端惹到自己身上,故而该忙活的依旧早早出来做事,不少小民在街道上行走或是摆摊开店。
“我们就在此地分开吧,你只要沿着路线走,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危机时刻自然有人会助你一把。”干瘦老者低声对着身边的傅清承说道,这些事情昨晚已经商量好,到这个路口兵分两路,减少注意力。
“好!”傅清承望了望马车处,上面的棺木已经被一些布料掩盖住,“我娘就拜托给您了!”
“放心!”
傅清承只身一人跟大部队分开了,他知道暗处有人在秘密地保护。因为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时间不过一晚,官府的通告还没有遍及整座城,许多人还不知道杀死张府三口的竟然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傅清承倒也无需过多伪装,只是为了暂时瞒过敌人,让干瘦老者那伙人中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在脸上稍稍修理一下,不是熟识之人还真难以认出来。
幸苦了一夜,捕快们也似乎累了,这路上明显官府查人的次数要少了许多。
只是,当傅清承走到一条主干路上时,他瞳孔一阵收缩,什么,竟然有军队的人!
原来在这条大路上,居然有着不少身着铠甲的士兵在慢慢盘查路过之人,而这些士兵身上铠甲的样式,傅清承以前见过几回,那是号称桂山城最精锐的部队“山元军”,据说一个普通士兵能对抗三五名没有接受训练的汉子,在这桂地区域,唯有传说中大山深处的“狼兵”能力压一头。
没想到这次,为了抓自己那么一个小人物,就出动了这样强大的军队,傅清承不知该畏惧还是该自豪。
怎么办?这“山元军”的人明显要比捕快多多了,而且实力也要比捕快强上一头。就在傅清承暗暗担忧计划完成不了之时,一个**着上身,像是菜贩子的农夫走过他身边,飘过一句:“毋须担心,大人早有预料,自然会有人解决,稍等片刻就好。”
心一定,既然这般,自己就等着看好了。傅清承装作上街游玩的少年,在一些卖小物件的摊位上挑选商品,同时暗中观察变化。
“计划行动了?那便开始吧。”吴振在一处街道口,看着手里的纸条,将其揉碎,开始他的任务。
“吩咐下去,泰源大道改换人马,换我们的人进去!”吴振对着一名同为捕快的人说道,应该是他的心腹。
“得令,这就去。”心腹点点头,前去布置。
“大娘,这弹弓怎么卖?可否好用啊?”傅清承好像贪玩的小孩,在一个摊子里拿起一个木质弹弓,对着大妈模样的小贩问道。
“这个呀,好用!才三文钱!”那大娘一见大清早就有人来买东西,笑吟吟地回答。
“三文?有点贵啊。”
大娘怕生意不成,连忙解说着:“不贵,这可是杨树做的,硬着呐,要是打鸟,一打一个准!”
傅清承刚想应承,他眼里余光一扫,嗯?那些士兵撤离了?他急急放下弹弓,不说什么就走了。
“哎!哎!别走啊,要是贵了,可以商量嘛!”大娘看见傅清承二话不说就走掉,呼唤着,“真是晦气,不买还问那么多。”
离开的傅清承此刻继续按照指定的目的地走去,时间等得越久,对他越不利。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无人注意到一个不起眼的少年穿梭于其中。
傅清承这一路上,遇见了不少的官差和士兵,但每次不是有人突然闹事,将其吸引过去,就是来了一群各色市井人物掩护他离开,总之有惊无险,到达了桂山城两处大城门中的南门,当初他和白玉兰第一次来,就是经往此门,只是物是人非,叫人心生感慨。
对于这交通要塞,当然是重兵把守,比以往多了几倍,士兵夹杂着捕快在一个个搜查着进出城门的百姓。
傅清承看见,一旦有那些守城门之人发现可疑人物,不管是谁,不管其如何辩解,都是先擒拿住,审问后再说。
“糟了,这守得那么严,不知那老者能不能送娘亲出去。”傅清承面有忧色,沉重地说道。
马车那边人比较多,目标比较大,想来到此地要费更多的手脚,傅清承估计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傅清承打算躲在暗处查探城门处的情况,索性就到了附近一家卖豆花的小店铺中坐着。
“老板!上一碗豆腐花,多放一些糖!”傅清承很是熟稔,过去的这样的事不知在多少个清晨上演过。
“好嘞!小老弟等会,马上就来。”一个微胖的男人笑道,手上开始忙活起来。
“嗯。”傅清承坐在长条凳上,端起一杯清水,抿入唇中,却偷偷地将目光放在了附近,他要随时掌握局势才行。
“来,久等了,慢慢吃。”豆花老板端过一碗热腾腾的新鲜豆花,客气道。
傅清承接过碗,拿起里面的勺子,盛着白嫩嫩的豆花吃了起来。
本因是很美味的小吃,傅清承吃在嘴中,却觉索然无味,希望一切顺利才好。
怎么回事?傅清承眉头一皱,看向了自己的左手。难道是秘法过后的遗症出现了?居然完全使不上力,并且还在微微颤抖着,连握在手中的碗也抖了起来,一些豆花从中洒出。
砰!傅清承猛地将碗放下,紧紧用右手按住左臂。
好疼!傅清承咧着嘴,脸上的肌肉颤抖,从左臂传来的痛楚越来越大,直让他冒冷汗。
半响,痛意才慢慢退去,傅清承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在关键时刻发作。
“小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必有血光之灾呀!”突然这时,一个白色麻衣的老头佝偻着背走过来,坐在了傅清承所在的那张桌子上,似是占卜问卦之人。
傅清承看着这老头,本该是仙风道骨的形象半点边也挨不上,反倒一股子猥琐气息流露,打量了片刻,说道:“这位大爷,你还是跟别人说去吧,小子不信道,而且你看我这身打扮,也看得出我是穷苦子弟吧。”
“这种事怎么能跟这黄白之物扯上关系呢,老道我不过是看你最近运道不太好,想过来提点两句罢了,既然小兄弟不信,也就算了。”那猥琐老道打了个哈哈,倒也干脆,转身就走,消失在了小店中。
傅清承皱着眉,思量了片刻,还是将这件小插曲放在了脑后。
“快快快!快去禀告帮主,就说大鱼出现了!”那猥琐老道一拐出小店门口,就站直了身子,快速走向了一街头处,对着一名背柴的小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