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傅向荣投江的事情已过去了近两个月,傅向荣被救下后,一直停留在青远镇,竟有种长居于此的意向!
傅向荣没有了寻死之心,心中只期盼傅家兴旺机缘早日到来,而这关乎家族兴亡的机缘却是他那曾祖父傅袁宇那里就布置下来的后手,居然等了三代人,才让傅向荣有机会使用。不过就算傅向荣用了,他却不能确定何时才起作用,在此之前,他只能静静等候机缘到来。
嘎吱!一扇木门被推开,从中走出来的正是傅向荣了。面对明媚的阳光,他难得地舒展开脸上的表情,颇有几分喜意。
“傅大哥,你起来了啊?正好早饭做好了,洗漱后便去食用吧!”一名清丽的女子笑吟吟地对傅向荣说道,言语中隐隐有些喜悦。
傅向荣温雅地回道:“有劳白姑娘了,向荣打理完毕便会过去的。”
看着文绉绉地傅向荣,白玉兰抿嘴笑了笑,不再言语,便去继续做些家务活了。
洗漱后,傅向荣来到了餐桌,白氏父女早已经落座,就等待他过来了。
“坐。”白哲棋和颜悦色地对傅向荣说道,自从他根据傅向荣的言行中推断其是个读书人之后,对傅向荣的态度变得很好。
“好的,白老!”对于这位救过而且还收留自己的老人家,傅向荣心怀感激,恭敬回答道。
一顿家常小菜下肚,白玉兰贤惠地端起碗碟去厨房刷洗。
傅向荣正好心中有事,便趁着白玉兰离开之际,对白哲棋说道:“白老,这段日子多有叨扰,真是麻烦你们了。实不相瞒,在下是位读书人,略通文学,对于每天跟二牛哥去打渔这事,着实是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向荣希望能够在此寻个教书先生的职位,好有个谋生之用。”
傅向荣在身体安康后,自觉自己四肢健全,不可食嗟来之食,便自告奋勇地跟李二牛去打渔去了。刚开始还有些新颖,可是他从小便是只被要求念书,对于这种技术活可是一窍不通,最后只能帮忙做些粗活,打下手。
要是让他那已故的老父亲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居然做打渔此类的事情,恐怕得从坟墓里跳出来,大骂其浪费了多年的心血。
对于自己的身份之事,傅向荣因为某些事情,并没有主动告知,白氏父女不知是忘了还是善解人意,也没有追问。总之,傅向荣的身世对于他人来说,还是个迷。
不过在这段时间,傅向荣通过交流、接触,感受到了这白氏父女和这附近居民的淳朴,便觉得坦白相告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于是这回他想请白哲棋帮忙,推荐他到附近的地方寻得一个私塾先生的活儿,这样既能有报酬,还能让自己的才学有一分用武之地。
听着傅向荣的话,白老倒是比较淡定,安静地抚着自己的胡子,不做任何评价。
终于,傅向荣简述后,白老明白了这文质彬彬的男子是来自一个落败的书香门第,因为亲人皆故加上功名屡次不中后投江自杀,后被李二牛救起,就有了这些事情发生。
至于面对傅向荣这多有破绽的话语,白哲棋倒是没有深究,他觉得此人就算有所隐瞒,但这些日子观察下,人品还是过得去的,也正因为这一点,白哲棋答应为其找个教书的职位。
就这样,傅向荣便长居在了这个依山傍水的青远镇。
春去秋来,三年过去了。
咚咚~锵锵~哔哔~
一阵乐器声在这街道上响彻了每个角落,喇叭和唢呐在欢呼,孩童们正为这个难得的“活动”而雀跃,穿梭于人群长龙之中。
这青远镇这个不大的地方来说,一般只有大喜或是大丧之事,才会这般热闹。这次,便正是青远镇一户人家婚娶之事在庆贺。
“玉兰这妹子终于嫁了,难为她熬了那么久,这时真是找到了如意郎君了!”一位中年妇女说道,脸上流露出一些高兴。
“可不是吗!这都二十有三了!不过,这回她可真是有眼光,嫁给了这镇上最有学问的先生呢。而且,那先生不仅有文化,模样也很不错呢!我知道,那教书先生早早就和这玉兰呐,有些缘分,他们能遇见还真是天公作美了!”另一位村妇回应道,从她的话来看,她算是知情人了。
“哇,新郎官骑着大马来了!要接新娘咯!要接新娘咯!”早就在看热闹的孩童看见一位清秀的男子骑着一匹戴有红花的马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纷纷激动地喊叫着。
新郎到了新娘家的门口,翻身下马,在媒人的接引下,推开了大门,大步跨了进去。
新郎走进正堂,甩了几下衣袖,便双膝触地,跪拜了下去,口中恭敬地说道:“女婿见过泰山老丈人!”
“起来罢!从此以后,便是一家人了,无需客气!”一阵虚弱的声音传来,但是其中的喜悦之意是无法掩盖的。
“是!”新郎站起身,抬头看去,一位老者躺在一把摇椅之上。这老者便是白哲棋了,只是这三年来,他老了许多,如今连蒲扇也摇不动了,只能虚弱地躺着。
看着眼前这玉树临风的新郎,白哲棋眼中有着一丝欣慰,终于为乖女儿寻得了一位好夫婿,想来玉兰今后生活会很美满吧。念想与此,老者脸上绽开了笑容,也让眼角的皱纹更明显了。
白哲棋说道:“向荣啊,玉兰现在在屋子里等你去接呢,你快过去吧!记住,可不能让玉兰吃苦,不然我这老丈人可不念情面!”
这新郎,也就是傅向荣了,他脸上笑意不减,鞠躬抱拳道:“老丈人请放心,向荣自然不会辜负玉兰的。”
原来,傅向荣在青远镇呆的这三年,竟对温柔娴淑的白玉兰产生了爱意,而白玉兰对这个清秀博学的才子也暗生情愫,两人就此碰撞出了爱情的火花!
在热恋了一段时间后,傅向荣毅然向白哲棋提出迎娶白玉兰的事情,没想到白哲棋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了,这让这对情人高兴不已。
白哲棋看着一身红袍的傅向荣在人们地簇拥下,走去迎接新娘,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女儿终身大事的解决,让他放下了最后一丝牵挂。
这傅向荣虽然心中有些事情没有全部吐露,但是人品才情都是万中挑一的,玉兰嫁给他,准是错不了的,白哲棋对于自己的眼光还是很有信心的,何况傅向荣孤身一人,就不会存在夫家欺压的事情了,可谓是夫君的不二人选。想到这,白哲棋不免大笑起来,满是欢畅之意,只是长笑之时,偶尔咳嗽了几声。
“兰儿,我来了。”傅向荣面对眼前的美娇娘,原本满肚子的情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冒出这么一句。
白玉兰轻咬嘴唇,有些好笑傅向荣的不知所措,可是自己居然也双颊红晕,低下头去,轻轻应了一声:“嗯。”
人生之大喜,婚娶便是其中重要的一项。傅向荣和白玉兰在街坊邻居的欢呼声中,结成了一对夫妇。
又是五个年头,青远镇好像永远是这样静谧和平淡,就这样度过了五年的时光。
“承儿!快些回来了!”一个女声在呼唤着。
“哎,娘!我这就回来了!”一个小男孩顶着一个花猫脸,嬉皮笑脸地应道。
“哟,小清承,再不回去,可就要被你爹罚写经书了!”一个大汉豪爽地笑道,对着这调皮的小男孩调笑道。
“哼。”小男孩不受威胁,反倒冲着这汉子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转身逃跑了。这情景不免让这汉子哭笑不得,只好摇头叹道:“嘿,这孩子,怎么没把他老爹的稳重谦逊学着,想不通,想不通。”
“承儿,不得对你二牛大伯无礼!”那女声的主人出现了,便是这承儿的娘亲,也就是嫁给傅向荣的白玉兰了,她出口教训着这调皮的男童。
“哦。”男童一瘪嘴,但又不敢顶撞娘亲,只好眨巴着眼,对着汉子说道:“二牛大伯,对不起。”
“哈哈,没事,没事!你二牛大伯可没那么小气。”这汉子便是当年救起傅向荣的李二牛了,他笑呵呵地说道。
这小孩倒也机灵,口中说道:“我就知道二牛大伯最大方了,我可喜欢二牛大伯了!”这话一出,让李二牛觉得这男童刚才的鬼脸反倒是可爱的表现了。
“这鬼灵精!”白玉兰既是宠爱又是无奈,儿子实在是个小人精,让人无可奈何。
白玉兰别过李二牛,带着小清承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