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喧嚣,过十五后又恢复了漫长的平静;勤劳的人们,得以片刻地停歇后,又开始一年的劳作。不变的定律,乡下的朴实村民,开始了一年之际在于春的忙碌。村里挨家挨户的劳壮力,开始往外迁,天南地北,随处安家,为得一家之生计。想过,家中几亩薄田,早已无法满足日益升高的生活成本。为了有大房子,为了能成为街邻眼中的有钱人,日益膨胀的虚荣心;为了给孩子们过上高大上的伪富二代生活,他们在外委屈了自己,生活拮据,过着苦逼的生活。可一年到头,也就那么几块钱,可比在家种田好的太多了。想法,在家装有钱人,孩子富二代。
有时候我想自己是否会成为这样的人,死要面子活受罪;有时候我想在外的艰辛付出,收获的所得是否满足!即要离家,为生活奔波!准确得说开始养活自己。第一次出远门,外出打工,远离父母。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得,终于不要靠父母养活,自己赚钱,想买什么就什么。我仰天大喊,我长大了。
爸妈都想捧你在手心,不想你被风吹雨淋,总想为你去遮风挡雨;爸妈都想捧你在手心,不想你被生活琐碎,总想为你去揽下旅途的艰辛;爸妈都想捧你在手心,不想你被金钱迷醉,总想为你去擦亮眼睛;可是无奈生活只能靠自己,父母总有一天会离开自己。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爸妈请你放心,我已有一颗无坚不摧心,你们得所虑,已经能够全身应对,变得如台风一样强劲。离别那天,是爸送我去的。妈嘱咐我要胆大心细好好学习,吃饭要吃饱,睡觉要睡好。姐打电话来说,小子你长大了,爸妈也变老,有了工作,不要忘记家里还有爸与妈。钱赚的再多,也是浮云飘飘,家才是永恒的天。
爸无语,默默把行李放到摩托车上绑好,吩咐我不要落下什么东西。妈偷偷的塞了几百块钱给我,拿着,一个在外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眼角泪珠离开了家,踏上了新的征程。一段新的旅途即将开始。那天,爸载着我,迎着春风,直扑姨父的土建工地而去。
春,生命起始的地方,新生活也由春开始。一路骑来,爸就像话唠一样,一直说个不停,在工地要注意安全;吃饭要吃饱,不要饿着;晚上要早点睡觉;不要喝生水一类……重复又重复,一便又一便。
再说姨父,几十年老水泥工,手艺没的说。虽说工地混迹几十年,顶多一个水泥工头,手下几十号人,且视烟如命,却滴酒不沾。一般因公陪酒,全由手下代劳。可吸烟速度,一小时可以不停的抽。什么程度,你与他聊天,一个小时内,烟递递的你接都来不及。有时想想姨父的肺该有多黑,能刮二两烟油!听姨说,抽烟现在收敛了点,一天几包,转成几天一包,可能年纪大了怕死了。
老爸给姨父挂了个电话,说马上就到了。按姨父给的地址顶多十分钟。姨父让我们到了后,大门口等一下,自己忙完就出来。顶着寒风,终于到了,双腿与双手都冻的有点麻木,腰坐的有点酸胀。想必爸更累呢。
不一会儿,姨父出来了。我们简短的聊了几句,姨父领我们到了工地食堂。老爸拎着大包小包,姨父拿着我的箱子,而我象征性的拿着我的包。一到食堂门口,姨妈与表哥热情地迎了上来。
“小筱,你来了!妹夫你也来了,进来坐。”姨妈拿凳子放下,转身去泡茶。
“姨妈,表哥,你们好。表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啊!你不上班吗?”
“哦,今天说你来,我就请了半天的假,过来看看你。等下我就要走了,晚上还上班呢。”
“哦!”
爸与姨父把行李放在靠门边的一块空地,坐下了下来。
“来喝茶,冷吧!喝茶暖下呢。”说完,姨妈把手上的热水袋递给了我。
我接过姨妈手上的热水袋,心存感激地说:“谢谢,姨妈。我暖和一下,外面好冷哦。”
“对了,那个经理在了没有。我带小筱去找他聊聊,顺便见个面。”老爸接过姨妈手上的茶杯,喝了口茶说。
“来了,你先休息下呢。等会我们再去,你们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姨父拿了一杯茶水,也喝了起来。
“对呢,先暖和暖和,不着急呢。”表哥接过话说道。
“没事,我们现在去吧。早点了事就好,等会我回去还有点活要干呢。”老爸放下茶杯,心急的说。老爸什么时候变成一个急性子了,这事百分百成了,还跑了不成。我想老爸大概是我定了下来,他才放心。
“那好,我们走吧。”姨父放下手上的杯子,起身出走。我们也紧身也随后出了门。
姨父带着我们来到了靠角落的一间办公室,门上贴着一块‘项目经理室’铜牌子。姨父叩响了办公室的门,“进来!”声音很是洪亮。我们开门进去了,办公室很简单,只有一张老板椅与办公桌,还有一台饮水机,水桶上面放着一袋茶叶与一捆一次性杯。
只见那经理长的是肥头大耳的,头有点脱,享有一张精明的脸,一看就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嘴里吐着烟,左手把烟灰抖在了一只一次性的杯子里;右手在拼命搓着计算器,好像在算着什么东西。心想,好会算的一个人。
“老王呀,你来了,你有什么事吗?”
“哦,张经理呀!你不是说要招两个实习的。年前,我与你提起我外甥,今天我把他带来了。”
“哦。”连忙站了起来,安排我们坐下。爸连忙打开烟盒,递了根中华给那经理,又给姨父递了一根。他接过烟,咔嚓的点了起来。起身正要去泡茶,爸再三推脱:“不用麻烦,刚刚喝过。”爸与姨父坐在了办公室里的两张塑料凳子上,而我站在老爸的边上。
“那我就不客气了。老王,这就你外甥,大学刚毕业,学建筑,来实习?”
“恩,是的,今年刚刚毕业,在你这里实习几个月,就年前和你说的。你看行不?”
“恩,可以。小伙子,看你蛮精神的。我想,其他方面么,你姨父已跟你说了,我也不想说什么。实习嘛,那你就要好好的学习,不要怕吃苦,听从主管的安排,工地上不要乱跑,注意安全。至于实习期间,给你600元一个月的生活费。还有我们没有周末的概念,只要天气好就要上班的,有事需向主管请假。等会让你姨父带你去张工那里,你就跟着他吧。”
“好的,那等会带他去认识下。”姨父,吸了口烟说。
“恩,好的。小伙子好好干呢。不要怕辛苦,好好向张工学习,就这样吧!”
靠!这样就搞定了,屁股都没坐热呢。我们离开了经理室,回到食堂。办公室里我一言未发,只是平静的听着,一味的嗯哦额。爸也是个老实人也不怎么会说话,也只说,“恩啊哦!”看来我是完全遗传了我爸的基因了。简短的交谈中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在姨父那里喝茶又聊了一会。期间,表哥告别了我们,说上城里去了,晚上要上夜班。表哥在城里的一家超市里上班,每天都上班,一个月休息两天。今天不是休息的日子,只是说我来了,临时请了半天的假,看看我。
因为工地上不能住人,我姨父就在附近帮我租了一间150元一个月的农家房。姨父安排好我的住宿后,告诉我有什么事情找房东,房东是他的老熟人。以前,姨父就住这人家,房东人挺不错。
在房东的安排下,我住在三楼的一个房间。三楼被隔成了四个小房间。其他二间都已住上了人,留有两间没做。我选了一间较小的房间,搬了进去。我没有过多的时间观察我住的环境。因为老爸要赶着回去。我们放下东西,就准备下楼回工地食堂。
回食堂后,爸吩咐了我几句,顶着寒风,便回家去。当时,眼眶中的泪水在打转;目送老爸,渐渐地消失在我的视野。又临离别时,一切竟在不言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想必此时我最能体会。
送走老爸,我在食堂与姨妈看了一个下午的电视。因为,张工今天休息,我没有见到他,看来只能等明天了。晚饭,工人下班都是回家吃,所以食堂只有我们自己人。吃完晚饭告别了姨父姨妈。天还未全黑,因为离我去住的地方有一段泥泞路,所以趁早回住处了。
食堂是姨妈承包的,完全权杖着姨父水泥包工头这层关系才得到的。不大的工地上,有几百个人的工人,食堂提供每天中午一餐的饭食,偶尔有时早上烧烧面食的。晚上的话,工地的员工都是回家吃饭的,所以晚上没有人。
姨妈随着姨父一起出门,一块讨生活。姨父深知工地的辛苦,便心生念承包了工地的食堂,一是为了姨妈不工地劳累的苦,二是让姨妈不至于在工地那么的闲暇,有点事情干,顺便还能赚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