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沈墨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坐在后座里早已神游太虚的萧容。
本以为她会一路闹得不可开交,可是在认识到自己不可能下车之后,她竟很快就安静了下来,端端正正地坐着。
这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萧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她在心里预想过很多种和陈沈墨重逢的场景,就是没想过他会忘记她。
或许只有无所适从一词才能形容她现在的心境了,过往的种种如走马观花般在她的眼前走过,她却不知道该怎么整理凌乱了一地的感情。
窗外景色快速飞过,繁华喧闹的霓虹渐渐褪去,进入了相对安静的郊区。陈沈墨一路专心开车,萧容闭目养神,两人都没说多话。
拐进一幢英式风格别墅,陈沈墨将车驶入停车场之后,才按下开锁键,回头对萧容说道。
“你先在客厅里等我,我很快就带你离开。”
萧容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一位鬓角泛白的清隽老人出现在车门旁。
“少爷,您回来了。”
陈沈墨还没来得及下车,就急忙问道。
“爸他怎么样了?”
“医生已经来了,正在帮老爷检查。”老管家恭恭敬敬地回答,一眼就瞥到了正准备下车的萧容,神情有些慌张。
“萧……”见陈沈墨望过来,老管家忙改口。“这位小姐是?”
“我的客人,陈伯,你先带她去大厅休息一下,我去看看爸。”老管家点了点头,接过陈沈墨递过来的外套,并退到一旁让出路来。
陈沈墨匆匆忙忙地往楼上奔去,偌大的停车场就只剩下萧容和老管家两个人。
老管家对萧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萧容没有动作,盯着陈伯。
“陈……伯?”萧容疑惑地望着他。“你不记得我了?是我,我是萧容啊!”
陈伯脸色不变,挺直了身体,直面萧容。
“萧小姐,我自然记得你。”
萧容此刻恨不得抱着老管家原地跳上几圈,今天被陈沈墨打击了太多次,就在她都要以为是自己记忆出错了的时候,老管家的出现简直就是及时雨。
“陈……”
“陈伯!”一道尖锐的女声打断了萧容的话。“不是让你接沈墨吗?他人呢!”
很快,一道人影就出现在车库出口。
逆着光,萧容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只能依稀地从她的穿着打扮中判断此人是个三四十岁上下的贵妇人。
“少爷已经去看老爷了。”老管家不徐不缓地回着,说着又对萧容做了一个请字的手势,带着她往客厅走去。
老管家刚推开门,萧容就被眼前见到的景象惊呆了,整个客厅里挤满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或喜或悲,神色各异。
陈家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刚才那位在停车场门口打断了他们谈话的贵妇人也在,她看到萧容,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之后,嗤了一声别过脸去。
“萧小姐,这边请。”老管家带她穿过大堂,来到了一间小休息室,没多时又为她端来了一杯热茶。
萧容现在哪有心思喝茶,她扯住老管家的袖子,问道:“陈伯,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墨当年……”
萧容话还没落音,正对上老管家凌厉的眼神,整个人都吓住了,怔怔地松开手。
“萧小姐,你说的那位沈墨少爷已经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