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巢窚范仍然没能从那种被鄙视被忽略的愤怒中平静过来。真是越想越生气,她凭什么这么嚣张呀?
真想一脚踹开她的门问个究竟。
不过他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这种冲动,林和平说得好,谁先认真谁就输了,这句话适用于和任何人之间的相处。
只是,一个人的日子,虽然清静,但也挺无聊的。比如说吃晚饭这件事。
在家的日子,都是邹姨做好饭,敲他的房门,他才慢腾腾地到楼下餐厅。现在,无论吃什么喝什么,都需要他自己张罗。这个晚上,他不愿意再像中午一样叫外卖,他估摸着从和平已经下班了,于是就打了个电话给他。林和平的确下班了,不过,他正陪着父亲参加一个饭局,虽然百般无聊,但因为在场的都是长辈,又不好擅自离场。
巢窚范不满:“你就不能找个借口溜出来吗?”
借口?林和平压低声音:“好。”
这等于是应允了,巢窚范相信,像林和平那么聪明狡猾的人,一定会有办法逃出那种看似重要实则没有任何意义的聚餐。
他给林和平留言,说是老地方见,于是准备出门。
一开大门,他就碰到一个墨镜美女,她刚从电梯里出来,烫着大波浪卷发,踩着七寸高跟鞋,白t恤,紧身皮裤,前凸后翘的。
这样的装扮,大街上倒是随处可见,巢窚范每每见了都要在心里鄙视一番。但用在眼前这位美女身上,竟然让他好感倍增。这大概得归功于她这张美丽的脸庞。
是的,这年头,脸确实重要啊。
他饶有兴致地望着对方。
聂天歌在他的注视下,倒也不慌张,她诧异地盯着他,半开玩笑:“哟,这屋有人住着呢?”
她的话音重点落在“人”字上。
巢窚范笑意盈盈,一副好心情的样子:“以前没有,现在有了,刚搬来的。”
作为江陵电视台著名主持人,聂天歌早已经习惯了在公共场合被人围观打量,因此,区区一个男人,她压根没放在眼里。即使对方带着痞气望着自己,她也不胆怯,扶了扶墨镜眶:“哦,是新邻居啊,以后多多关照。”
巢窚范双手插裤兜里:“哪里哪里,互相关照。”
聂天歌觉得没有必要再掩饰自己的身份了,索性摘下墨镜,灯光下,她的整张脸暴露无遗。她将墨镜塞回包里,懒洋洋地问:“怎么称呼?”
巢窚范望着对方,酷酷的样子,但又不是那种生硬的冷漠。想了想,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每次跟别人介绍自己,都要大费周折。尤其是名字前两个字,巢和曹,窚和成,十有**会混淆。
巢窚范又问:“你呢?”
聂天歌也报上了自己的大名,见巢窚范一脸无动于衷,有些惊讶:“你不认识我?”
巢窚范好笑:“当然。我们以前见过吗?”
聂天歌见他不像是装出来的,有些沮丧,自己号称江陵最有名的主持人,看来并没有到达家喻户晓的地步。她耸耸肩:“没见过。”
道别后,聂天歌进屋了。巢窚范松了口气,两户邻居,虽说已经得罪了一户,好在这一户还有望和睦相处。
他进了电梯,驱车赶往秦府,刚坐下,林和平就来了。
他惊讶林和平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林和平皮笑肉不笑:“挂了你的电话之后,我跟我爹撒了个谎,说你出车祸了,放下筷子就赶来了。”
巢窚范哭笑不得,骂了句脏话,道:“如果你爹找我爹求证怎么办?”
老爷子是商人,林和平的父亲林博堂是市委组织部官员,两人虽无深交,但也不是毫无交集。万一心血来潮打个电话一问,他和林和平两人都得遭殃。
林和平不以为然:“我想我爹应该不会那么无聊吧,要是真问了,我就把责任推到你身上,说你骗了我。”
巢窚范无语,交友不慎啊。
说到交友,巢窚范突然想起了新邻居聂天歌,他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我今天认识了一个美女,就住我隔壁,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林和平不屑:“真正的美女你会介绍给我?恐怕是些歪瓜裂枣吧?你自己留着,不要害我。”
巢窚范一脸认真:“真挺不错的,性感尤物,你见过就知道真假。要不,明儿上我家瞧瞧?”
第二天下了班,林和平真的去了巢窚范家。倒不是真的想看巢窚范口中的“性感尤物”,只是想去观摩一下好友的新居,看看布置得怎么样,他还指望着在无聊的日子里到巢窚范家混吃混吃打游戏呢。
谁让自己父亲也是个老古董,他也鲜少带朋友回家,一是老头子喜欢清静,二则是身份有些敏感。
巢窚范看房的时候是他陪同的,因此一路驱车,倒也轻车熟路。他将车停在巢窚范的车库旁,哼着小调儿进了大厅上了电梯。大概是因为正值下班回家高峰期,一开始电梯里人特别多,人头攒动的,挤得林和平站到了边缘上。
楼层越高,人就稀少,到了17楼,只剩下他和另外一个女孩子。看着纤细,穿着短袖,大半截手臂露在外面,白净白净的。
她眼睛一直盯着地面,好像是在看她自己的鞋子。
他看了看楼层牌,只有自己按过的22高亮着,心想大概刚才太拥挤她还没有来得及按,于是便提醒了一句:“美女,你到几楼?”
顾江淮怔了怔。其实一进电梯就想按楼层的,只不过看到有人按了22,因此作罢。她抬起头:“谢谢,我到22楼。”
说话间,电梯门“叮”一声开了。
顾江淮站着没有动。也许是习惯使然,她下意识让电梯里的陌生男子先行一步。
林和平看着她素净的脸,却十分绅士地用手挡住电梯门:“请。”
顾江淮说了声谢谢,随即走出,从包里掏钥匙开自己家门。林和平望着她的背神,心想,难道她就是巢窚范所言的尤物?虽说长相尚可,但没看出哪里性感啊。
一进门,林和平就迫不及待质问好友,好像他是专门为此而来:“说好的性感尤物呢?你真可真能坑。”
巢窚范瘫在沙发上,两手按着游戏手柄拼命按着,等到一局打完了,他才回答:“你说谁坑呢?”
林和平四下打量着居室:“你呀。你的隔壁邻居,我刚才已经见过了,虽然长得还可以,但跟性感不沾边吧。”
巢窚范讶异:“不会吧,你小子什么时候对性感的要求变得这么高了?怎么着也要甩你以前交的那些女朋友好几条街吧。”
林和平不屑:“先不说外貌,从身材上看,前平后板的,能甩谁?”
“前平后板?”巢窚范坐起来,“不会吧?”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跑到阳台上,一看,对面的顾江淮果然回来了。他看着她从客厅走到卧室,几秒钟之后又出来了,手上多了一本书,随后盘腿坐在沙发上,低头读了起来。
巢窚范回到客厅,朝林和平道:“你认错人了,性感尤物住在我左边,你刚才碰到的是住在右边的自大狂。”
这回轮到林和平惊讶了:“咱们江陵还有比你更自大的人吗?我看人家女孩挺好的呀,轻柔细语的,你莫不是第一天住进来就去调戏人家遭骂了吧?”
听罢好友的话,巢窚范气极:“你觉得那样的女人会对我的味口吗?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个地步吧?”